第一章:到此為止
蘇眠的手機傳來震動的聲音,她下意識伸手朝著柜子上一摸。
沒碰到自己的手機,又胡亂在上面摸了一通,手機的震動從一陣陣間隔,變成了持續(xù)不斷。
蘇眠總算是清醒了一些,但想要坐起身來的時候,卻是發(fā)現(xiàn),自己渾身酸痛。
大腦有片刻的空白,那雙一直都是惺忪著的眸子,卻是在下一秒,陡然睜開。
好像是有什么畫面,帶著極大的攻擊力,橫沖直撞,朝著自己的腦海里擠進來。蘇眠還沒徹底理出一絲頭緒,倒已是看到了周圍這個陌生的環(huán)境。
她已是被震得無以復加。
這是…酒店房間?
蘇眠面色漲得通紅,整個人都不好了。
她…她昨天好像是喝醉了,然后和男人…做了?
蘇眠簡直不敢相信,但腰上很快就橫上來的那只男性手臂,卻是讓她的僥幸蕩然無存。
她慢慢轉(zhuǎn)過臉去,只能看到男人半張臉,另外半張貼著枕頭。
哪怕只有半張臉,似乎都可以看出來,線條完美,閉著眼睛,可以看到讓女性都為止嫉妒的睫毛,濃密又長,鼻梁很挺,雖然看不清楚眼睛,但嘴唇線條十分性感。
蘇眠心跳很快。
她這會兒沒多少心思去看這個男人到底是長得如何驚為天人,但多少心里也是有些安慰,至少不是個丑男。
只是,哪怕是不幸中的萬幸,她還是想哭!
雖然思想不至于多保守,可這是陌生男人。
她咬了咬唇,想著現(xiàn)在不是糾結(jié)這個的時候,只能盡快逃離!
蘇眠屏住呼吸,輕手輕腳挪掉了自己腰上的那只手,確定對方的呼吸依舊是沉穩(wěn),這才翻身下床。
一下子,差點是沒站住腳,這男人昨天晚上有多禽獸?
她現(xiàn)在的兩條腿,光是站著,就發(fā)軟。
穿上了衣服,柜子上的手機又開始震動起來。
蘇眠一秒都不能再待下去了,立刻拿起手機,看了一眼來電號碼,竟是蘇音琳!
她的母親。
這下更是顧不上兩條腿走路都打飄忽,腳踩風火輪離開了酒店的套房。
那扇門發(fā)出咔噠一聲,關(guān)上。
寂靜的空氣之中,好像是有什么躁動不安的氣場在流動。
偌大的單人床上,那趴著的男性身軀,似乎還是一動不動,只是橫在了被褥上的修長手指,卻是微微曲了下。
隨后,男人的睫毛也跟著動了動,在性感的喉結(jié)上下滑動的時候,那雙眼睛,陡然睜開。
眸光深邃,絲毫不見任何的迷糊。
顯然,他剛剛根本就沒睡著。
大概是幾十秒的停頓,男人才緩緩轉(zhuǎn)過身來,雙手微微一撐,坐起身來。
五官,終于是徹底展現(xiàn)在空氣之中。
蘇眠只看到了一半,都難免會覺得有些驚艷,整張臉呈現(xiàn),驚艷就是加倍。
只是可惜,房間里就只有他一個人。
他眼神十分平靜,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忽而彎唇一笑。
只是那笑,并不達眼底。
-
蘇眠是一直等上了車,才接了蘇音琳的電話。
遠在國內(nèi)的蘇女士對之前好幾個沒打通的電話,耿耿于懷,劈頭蓋臉就問:“怎么回事?一直都不接電話,這個時間,你不是還沒上班么?”
蘇眠伸手壓了壓太陽穴,宿醉,還很難受,她張嘴,叫了一聲:“媽……”
結(jié)果聲音戛然而止,因為那嗓音,哪是平常那樣的甜糯?
沙啞得不像話。
蘇眠自己都跟著嚇了一跳。
蘇女士自然是聽到了,“眠寶,你怎么了?聲音這么沙啞,你感冒了?”
蘇眠清了清嗓子,含糊道:“最近工作有點忙,稍微有一點,沒大礙的,媽媽。”
“你要注意身體?!碧K女士嘮叨了幾句,“你看到新聞了是吧?”
蘇眠一愣,“什么新聞?”
蘇女士頓了頓,“沒看到?”
“媽媽,怎么了?”
“沒看到的話,我就口述一下吧?!碧K女士聽上去有些平靜的口吻,卻分明是帶了幾分蜜糖的甜,“我要結(jié)婚了,婚禮在三天之后,我覺得你傍晚的飛機就可以直接回來了。”
蘇眠,……
蘇音琳之前的確是有談戀愛,媽媽有第二春,蘇眠是開心的。
這些年自己因為一些私事,也把工作的重心放在了國外。
蘇音琳就一直都在京市,前幾年就聽說了,她遇到了喜歡的人。
現(xiàn)在告訴自己要結(jié)婚,蘇眠也沒太意外。
這會兒她其實心思還有些亂,昨天晚上的那一場荒唐纏綿,讓從來都是中規(guī)中矩的蘇眠,心里惴惴不安的。
和蘇音琳確定了一下之后,她知道媽媽給自己預定好了下午的機票。
蘇眠也來不及再去想別的,只能是匆匆趕回去,隨后還是想到了什么,在自己家邊上的便利店里,賣了避|孕藥。
吞下去了之后,她還是覺得胸口砰砰砰的。
這么荒唐的事,希望到此結(jié)束!
——
下了飛機,蔣繼深走得是VIP通道。
他一身黑色的西裝,里面白色的襯衣,領口微露出一截。
黑色的短發(fā),顯得十分精神,五官英俊過分,有助手亦步亦趨跟在他身后。
臉上的表情大約是有些緊張,“蔣總,不好意思,昨天晚上……”
“調(diào)查清楚了?”蔣繼深腳步不停,語氣低沉,明顯是帶了幾分不悅。
助手立刻就說:“調(diào)查清楚了,身份背景都是清白的,沒什么太大的問題,應該就是單純喝多了,也不確定是不是有人弄錯了,就這么誤打誤撞的被人推進您的房間了,蔣總,真的很抱歉,是手下的人沒做好?!?p> “對方名字……”
蔣繼深似乎也不意外,但要說到對方的信息時,他卻抬手,“到此為止?!?p> 助手有些意外,蔣總從來都是一副禁欲的樣子,因為一直都有很嚴重的潔癖,別說是女人了,平常和人有身體的接觸都很少,那酒店本身就是蔣家在海外的副業(yè),套房只有他一個人住的。
昨天晚上真的不知道具體是什么個情況,反正就這么稀里糊涂的,有個女人睡他床上去了。
本來以為蔣總肯定是會大發(fā)雷霆,結(jié)果他輕飄飄一句“到此為止”,就算是完結(ji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