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歌城,王宮,九節(jié)殿上。
三月之期已到,這一日早朝,滿朝文武盡皆上朝,連一直宣稱閉關(guān)的太師聞仲也難得出現(xiàn)在了大殿上。
帝辛端坐王位,看向丞相比干,道:“三月前丞相力主派兵打探西岐虛實,如今泗水關(guān)總兵韓榮傳來軍情,言黃飛虎單槍匹馬拿下晁田,連同五萬大軍一同降了西岐,此事,丞相可有什么說的?”
一個多月前的軍報,今日才傳到帝辛手上,不用問,定是有朝堂中有人膽大包天,出手截留了軍報,其目的不言而喻,而最有可能出手的人,也毫無意外,正是三個月前夸下??诘呢┫啾雀?。
比干被點名,忙出班回道:“大王,晁田貪生怕死,背主求榮,端的不為人子,不過西岐一心收納叛將黃飛虎,還敢策反我大商五萬天軍,不臣之心昭然若揭,如今聞太師已經(jīng)功成出關(guān),臣以為,當(dāng)以老太師為帥,率三十萬的大軍,一舉踏破西岐城,將那姬發(fā)小兒與姜尚老賊捉來朝歌,碎尸萬段,以昭天下!”
“比干丞相!”比干話音剛落,邊上的箕子緊接著開口,“西岐不臣之心,從姬昌敢逃離朝歌就已昭然若揭,你三月前的計策,害的朝歌損失五萬大軍,當(dāng)你日還夸下海口,說三月內(nèi)調(diào)配三十萬大軍,今日你該給大王,給滿朝文武一個交代了,三十萬大軍可曾調(diào)配完成即可,剩下的事情,就不勞丞相大人費心了!”
箕子乃是帝乙之叔父,論輩分乃是帝辛祖輩,比干也要稱呼一聲王叔,正是如今朝歌朝堂的第三方勢力。
如今的朝堂,聞太師地位超然,自成一體,統(tǒng)領(lǐng)文武,但主要精力還是放在武將方面,文官集團(tuán)則又分為兩股勢力,一系亦丞相比干為首,有楊任,梅方等年輕官員,另一系則以箕子為首,乃是舊臣勢力,兩方都為朝歌,但互相之間難免掣肘,當(dāng)然如此情形也是聞太師有意放任為之的結(jié)果。
比干目視箕子,淡淡道:“三十萬大軍已于昨日調(diào)配完畢,糧草亦準(zhǔn)備充足,只要大王一聲令下,即可便可開拔西岐。”
“哈哈哈,比干丞相果然有一顆七竅玲瓏心,便是老夫親自出手,也難以短時間調(diào)集如此多兵甲糧草!”聞仲適時的大笑開口。
他一開口,滿朝文武頓時安靜下來,便是王座上的帝辛,也露出鄭重的神色,仔細(xì)聆聽。
聞仲聞太師,他的地位遠(yuǎn)超比干,便是商容復(fù)生,與他也不可相提并論,或者說整個大商,沒有人有資格與他相提并論,他是大商真正的擎天之柱,便是國君換,聞太師不會倒。
“太師自謙了,臣……惶恐!”比干向聞仲恭敬行了一禮。
聞仲點點頭,繼續(xù)道:“老夫昨夜夜觀天象,西岐有妖孽生,但如今正是多事之秋,天下刀兵四起,北地有鎮(zhèn)北公在,還算安寧,但東南二地兵禍多年,三山關(guān)總兵鄧九公日日勞心,游魂關(guān)總兵竇榮亦殫精竭慮,以老夫之見,如今局面,當(dāng)先平東南,再滅西岐?!?p> 此言一出,滿朝文武雖沒人敢議論,但都面露震驚之色。
東南二侯起兵多年,朝堂之上也屢屢有聲音,發(fā)兵增援三山關(guān)與游魂關(guān),但每次皆被聞太師駁回,如今西岐反心昭然若揭,又想起平定東南,如此行事,斷然不像以往聞太師的作風(fēng)。
只是礙于聞太師的威嚴(yán),無人敢率先開口反駁。
比干見滿朝文武鴉雀無聲,無人同意,也無人反對,當(dāng)下心中不忿,他雖心有七竅,但亦有忠肝義膽,能洞若觀火,當(dāng)下不顧后方眾人拉扯,開口反駁道:“啟稟太師,所謂事有輕重緩急,東南二地起兵多年,鄧九公與竇榮二位總兵尚應(yīng)付的來,如今的心腹大患,當(dāng)在西岐啊。還請?zhí)珟煘榇缶挚紤],先滅西岐!”
聞仲看了比干一眼,威嚴(yán)的雙目一一掃過滿殿文武,除了比干之外,余者皆低頭躲閃,不敢直視。
“哼!”聞仲輕哼一聲,文武百官只覺心臟被一把大錘狠狠錘了一下,十分難受。
“丞相說的不錯,事有輕重緩急,但行軍打仗,牽扯甚廣,并非有兵有糧就能支持,丞相的糧草,夠三十萬大軍吃多久?”聞仲目光落在比干身上,問道。
“足可支撐半年!”比干頂著壓力,緩緩道。
“若老夫不能半年內(nèi)掃滅西岐呢?”聞仲繼續(xù)問道。
“臣可以再籌備!”比干咬牙回道。
“若是持續(xù)一年不下呢?你籌備糧草,可會影響到其余地方?”聞仲眼中威嚴(yán)越來越甚。
比干壓力也越來越大,但他還是頂住壓力,不過心中卻一片苦澀,他已經(jīng)猜到聞太師想要說什么了,緩緩回道:“應(yīng)當(dāng)……應(yīng)當(dāng)會影響到其他關(guān)隘的糧草發(fā)放?!?p> “若是三山關(guān),或者游魂關(guān)有一個地方因此頂不住壓力,城破兵敗,而屆時老夫與三十萬大軍又陷在西岐,東南二地兵鋒直指朝歌,到那時,誰來守衛(wèi)朝歌?”聞仲收回全身壓力,淡淡問道。
壓力一去,比干身子頓時踉蹌著后退兩步,被身后的大臣扶住,他深深吸了口氣,道:“是臣思慮不周,請?zhí)珟熕∽铮 ?p> 比干終究是文臣,雖粗通韜略,但如何能與聞太師這等兵法大家辯駁。
聞仲擺擺手,待滿殿文武目光盡皆聚集在身,才緩緩道:“依老夫之見,當(dāng)遣一良帥,率十萬大軍駐守岐山,威震西岐,再擇一將,率十萬大軍馳援三山關(guān),配合鄧?yán)蠈④姄魸|魯叛軍,而后輾轉(zhuǎn)游魂關(guān),破南楚叛軍,剩下的十萬大軍,則駐守朝歌,威懾天下,屆時無論哪里出了意外,朝歌還擁有最后撥亂反正的力量。諸位以為如何?”
“如此甚好!”箕子當(dāng)先支持,身為老臣,他對聞仲的了解遠(yuǎn)超殿中其他同僚,相應(yīng)的,對后者的畏懼也遠(yuǎn)大過其他同僚。
比干也道:“太師思慮周全,臣,無異議!”
“臣等……無異議!”滿朝文武齊聲回道。
“既然如此?!甭勚俎D(zhuǎn)身看向王座上的帝辛,道:“大王以為如何?”
帝辛道:“太師思慮周全,就照太師所言行動?!?p> “多謝大王!”聞仲躬身道。
“大王英明!”滿朝文武齊聲道。
聞仲指定了兩員大帥,張桂芳與洪錦。
張桂芳率十萬大軍駐扎岐山,威懾西岐,小將洪錦則率十萬大軍馳援三山關(guān)。
計劃既定,比干很快起草好命令,命令既下,大軍即刻開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