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可能就是蕭君林和德貴妃在拖著皇帝。蕭君林想帶她去見德貴妃,而前世皇帝早進了獵場自是只有德貴妃一個人,而現(xiàn)下皇帝根本就在德貴妃身邊,她若是真被蕭君林帶去了,恐怕德貴妃再嬌笑著說她幾句好,再言及蕭君林未婚,日后多吹吹枕頭風…可真是個好開頭啊,可是能為蕭君林鋪個好路。
看著皇帝在德貴妃身畔坐著,與德貴妃說些什么,德貴妃小心翼翼的捧出一張布制的平安符,“這可是臣妾親手繡的,皇上可得佩在身上,”德貴妃驚喜的指著皇帝腰間,眉開眼笑,“想不到皇上竟還留著臣妾去歲秋狩給皇上繡的平安符?!?p> 只見德貴妃安知霜柔情綽態(tài),媚于語言。披羅衣之璀粲兮,珥瑤碧之華琚。戴金翠之首飾,綴明珠以耀軀。當年一手玉琵琶冠絕玉京的美人仍是不老,一張臉仍是玉面芙蓉,這般嬌笑起來如同二八少女。
只是春獵穿著這等華服…皇后暗自搖頭,也罷,若是不出點什么風頭,也就不是安知霜了,真是萬萬想不到,安知霜的命倒是好得很,皇帝只見了一次靖遠候的嫡幼女,便是神魂顛倒,納進了后宮,寵冠六宮。
丹云隱心里直打突突,起身對皇后道:“皇后娘娘恕罪,臣女約莫是昨日沒睡好,有些胸悶氣短,想去走走路順順氣?!?p> 皇后點頭,“去罷。”
蕭凌云看著丹云隱,有些不解。來的路上,明明還精神的很。
丹云隱叫了身旁的奴婢叫著跟著,錦冬錦夏剛要跟上,丹云隱擺擺手示意原地等著:“你們又不識路,若是走丟了如何是好,再者我只是走走透透風,帶這么多人有些不好?!?p> 等走遠一些便對那奴婢說:“獵場可是只有一個入口?”
那奴婢諾道:“有好幾個入口,不知小姐…”
“選個離殿下們狩獵最近的地方?!?p> 那奴婢不敢說什么,也不知丹云隱打的什么算盤,但是太子殿下和長公主的紅人,可不敢怠慢,說不準這貴人是想進去找太子殿下來個偶遇,那奴婢腳下不停,嘴上卻道:“小姐可要知道,獵場里面各位殿下忙著狩獵爭奪獵物,一個看不清怕是會誤傷小姐?!?p> 丹云隱道:“無妨?!?p> 丹云隱心里仿佛掀起來了滔天巨浪。她到底是個什么變數(shù),殘存的唯一一點前世記憶的優(yōu)勢已經(jīng)越來越?jīng)]用了,她不曾搭理蕭君渝卻和蕭君闕牽上了線,原本應該至少活到幾年后的母親也突然去了,原本應該進了獵場的皇帝卻安安穩(wěn)穩(wěn)的坐在那里和德貴妃說話。
難不成是因為前世,前世沒有兩次春桃宴,丹府里老夫人把控的緊,丹云靈又沒有后來皇帝賞的鮫紗錦衣,也沒出什么風頭,就蕭君闕那性子怕是正眼都沒給她一個,所以相府里沒有人和蕭君闕皇后一脈搭上關(guān)系,所以太子妃一事遙遙無期,所以…春獵上的事,十有八九就是蕭君林和德貴妃一手策劃的吧?只是不是真弒君,怕是從這個時候就在想辦法織羅罪名套在蕭君闕頭上了。
只是這一世,她橫空出現(xiàn),那自然是要把她代表的相府一力收進懷里,順便直接除掉蕭君闕不是更好不過嗎?畢竟蕭君闕一直活著,與丹云隱便會有牽扯,到時候都知道丹云隱與太子有什么親密關(guān)系了,再許給蕭君林自然是沒什么的,只是傳言出去畢竟對蕭君林的名聲不好,什么奪人所愛,什么一個女子引的兄弟鬩墻,也實在是難聽的很。有更好的途徑,何苦還非要牽扯到弒君之罪呢?
皇帝一定會徹查,所以做的要更加隱蔽,更加小心,其中運作更是復雜,可是若是只有太子便容易多了——畢竟這些年了,對儲君的暗殺少過嗎?歷朝歷代,少過嗎?
丹云隱必須要去確定蕭君闕的安危,哪怕知道蕭君闕不是草包,哪怕知道蕭君闕聰明的很,丹云隱也十分擔心,越想越加快了腳步,到了獵場門口,丹云隱吩咐奴婢道:“你在這里守著便可。”
那奴婢忙不迭的點頭。
丹云隱在獵場里焦急的尋找著,她是個巨大的定時炸彈,她會影響所有事情的軌跡,她一點都不想因為這個而對蕭君闕造成一絲一毫的傷害。
蕭君闕看見丹云隱的時候,驚訝了一下,一向波濤不驚的臉上出現(xiàn)了動容的神色,親自下馬迎上了丹云隱。
面前的人似乎在焦躁的尋找什么,一雙美眸充滿了憂慮,眉頭緊蹙,丹唇也緊緊抿著。
“怎的到獵場里來了?萬一被人誤傷了怎么辦?”
蕭君闕看著丹云隱,忍不住開口有些責備道。也是太不把自己的安危當成事了,怎么好端端就跑進獵場里來了?
丹云隱像是終于松了一口氣,對蕭君闕道:“臣女就是心慌,眼皮子跳,擔心太子殿下,便自作主張過來了。”
蕭君闕竟嗤笑了起來,“心慌,眼皮子跳?這和孤有什么關(guān)系?!痹掍h一轉(zhuǎn),“難不成隱兒覺著,自己的感受,會和孤牽扯在一起?”
丹云隱訝異的看了蕭君闕一眼,有些驚詫于他的稱呼,沒臉沒皮的,竟然叫起了她…兩人之間有一瞬間的靜默。
蕭君闕沒想到,下一秒迎來的是溫香軟玉的投懷送抱。撲上來的人身子很軟,自他長大之后從未如此近距離的觸碰過一個女子,更不知女子的身子竟然這般柔軟,撞在他的戎裝上都震蕩到了心里,帶著有些清新好聞的冷木香味,就像是今日這身裝束一般干凈利落,純粹透徹。
然后就是不知道丹云隱哪里來的力氣,狠狠一把將蕭君闕反手甩到了自己身后,兩人換了個個兒,丹云隱狠狠的把蕭君闕重重的推了出去,推的蕭君闕甚至踉蹌幾步險些站不穩(wěn)。丹云隱也不知自己哪來的那么大力氣。
噗嗤一聲,利器入肉的聲音格外刺耳。
那形狀好看的唇瓣慢慢張開想要說些什么,被血嗆了一下,血順著嘴角蜿蜒而下,丹云隱竭力張口想說話,被嗆的更厲害,白衣染血,“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