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溺子

　　“一個籍籍無名的窮小子，何以能得到大家小姐的青睞?！笔插\搖頭晃腦。

　　什錦在庭中踱步，閑云野鶴般悠哉悠哉，仿佛一個說書的人，或者她本就是在講一個不為人知的故事。

　　“您當(dāng)初準備議親的的趙公子雖然才華橫溢，英俊儒雅，可確實是個多情之人。您當(dāng)初或許并不知趙公子是官老爺官夫人為您擇的良配，現(xiàn)在知道了也是慶幸沒有和一個小妾成群的人結(jié)親。只是……”什錦停下腳步，回首注視著周夫人的眼睛，“周老爺，真的像您看見的一樣忠貞于您嗎？”

　　“你什么意思？”周夫人慌神，片刻鎮(zhèn)靜下來，“不是有正事要說，快說?！?p>　　“我聽聞周大公子八歲時不幸落水，溺死了?！笔插\不理周夫人的掙扎。阿四制服周圍欲上前的仆人。

　　“夫人難道不想知道是誰做的嗎？”什錦放低聲音，氤氳入耳。周夫人不語，眼神閃爍，端起茶連連喝了好幾口。

　　“看來周夫人知道，看來我不虛此行啊，出乎意料?！笔插\想說“有趣”，想到眼下的情景，咽了回去。

　　周夫人是決計不愿開口的樣子，表情痛苦。

　　“不管周老爺說了什么，又不是寒冬臘月，怎么就直接溺死了，熱癥撐不過，再去可不可以？讓你這個母親見見他最后幾面?！笔插\每說一句，周夫人就痛苦更深，什錦時不時看一眼周夫人，“你在自責(zé)，懷疑過，可以那時候證據(jù)早就抹去了。”

　　“如果只是猜測，你請回吧?！敝芊蛉四托膯适В磦碾y過憤怒向她襲來，但是周夫人已經(jīng)漸漸相信什錦的話，期待她能夠給出有價值的信息，告訴她兇手是誰。

　　可是什錦還有話說，她不能那么早說出所有的事實真相，有些痛苦只有一刀一刀才能讓人刻骨銘心。時間太久了，久到周夫人喪子之痛都要撫平，況且周老爺是她的依靠，是她另外三個孩子的父親，她不會輕易地拋棄他。

　　什錦看了眼天色說，“是要回了。”臨走之前，“周夫人您如今不屑之人，趙夫人可一直視如珍寶呢？”

　　“孫婉儀設(shè)計了我。”周夫人咬牙切齒的說。孫婉儀便是趙夫人，當(dāng)初她看上了趙公子，便找了周老爺勾引敗壞周夫人的名譽，不過她也沒想到周老爺竟然能成功上位。

　　這么多年過去，周夫人已經(jīng)中年，當(dāng)初如何愛意纏綿，芳心獨許，如今都淡了，沒了心思，當(dāng)初看不破的現(xiàn)在全明白，周夫人更早就已明白自己的選擇對于父母是多么大的恥辱，而在世家面前，也是永遠忘不掉的笑柄。

　　周夫人恨透了孫婉儀，恨透了周炳，也恨透了自己。她的兒子，她可憐的兒子，周夫人捂著胸口，那里很痛。

　　可眼下她有個不能忽視的問題，什錦的目的，什錦今日造訪是打著知道殺害大公子的兇手的名義才被請進門的。她也確實知道其事，可她最后卻沒提出什么條件，話好像沒說完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