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你看著我……干嘛?”寂思涼莫名的覺得有些尷尬,她最討厭別人用這種復雜的眼神盯著她了。
“沒什么。”青瓷搖了搖頭,臉上卻是揚起了燦爛的笑,她站起身,舒舒服服的伸了個懶腰。道:“時候不早了,少主我們回去吧。”
回去?寂思涼一時間沒跟上她的節(jié)奏,不由得愣在原地,剛才不還是說尼姑庵的事嗎,現(xiàn)在怎么又扯到回家了?
寂思涼不解的看著她,只見青瓷卻笑著朝寂思涼伸出手,道:“走吧,時候不早了?!?p> “哦?!奔潘紱錾焓郑プ∷氖?,青瓷一個用力將寂思涼拉了起來,然后她自顧自的背起背簍,走在前面。
怎么回事?寂思涼有些沒反應過來,也愣頭愣腦的背起背簍,跟了上去。
等她們走到山下,天色已經(jīng)逐漸開始黑了,一路上,兩人都默契的沒有說話,一會兒寂思涼走在前面,一會兒青瓷走在前面。
“喂,少主。”突然,身后的青瓷叫住了寂思涼,她說:“你說過的話,可不許反悔啊?!?p> 寂思涼轉(zhuǎn)過身,看著她低垂的眼簾下,是不明意味的悲傷,不由得有些愧疚,但是她知道青瓷沒有在怪她,于是笑著道:“那當然?!?p> 說著,青瓷抬眸也露出了由衷的笑,兩人相視而笑,在最后一抹陽光里似乎成了永恒的畫面。
……
翌日。
今天,寂思涼可不會懶床,因為可以和她娘和阿姐出去廟里祈福,對于她來說,自然是一個絕佳去玩兒的時候。
沒辦法,誰讓這山莊有條不成文的規(guī)矩,還是老頭子特意加上去的。規(guī)矩是這么說的:沒有寂家家主的同意,寂思涼不得擅自出莊。
唉~這可把她氣的啊,害的她每次出莊都得靠翻圍墻,還得偷偷的,不能被發(fā)現(xiàn)了,不然啊又是免不了一頓罰。這下可好了,好不容易逮著一個能光明正大出去玩兒的理由,當然不可以錯過咯。
寂思涼自然是早早的就在山莊門口侯著了。
“你這丫頭,怎么來這么早?”寂夢繁同紫云舒帶著貼身丫鬟剛趕到,就見她坐在石頭上用手卷著她的小碎發(fā)玩兒。紫云舒上前將她拉起來,道:“這大冷天的,坐這冷冰冰的石頭上也不怕染了風寒?!?p> “才不會呢,哪兒那么容易啊?!奔潘紱鲂α诵?,挽著兩人的胳膊就往莊外走。
看著紫云舒和寂夢繁上了馬車,寂思涼才轉(zhuǎn)身上馬。啟程的時候,寂思涼還暗自高興不用坐馬車真好。
菩提寺離山莊倒也不是很遠,騎馬的話,也就差不多半個時辰就能到,可是坐馬車就另當別論了,至少也要一個時辰左右。
路過一片樹林,寂思涼騎馬走在前面,突然,她一招手道:“等等?!避嚪虿唤馄湟?,不過還是相繼停了下來。
這里太安靜了,竟然連鳥叫都沒有,而且四周的環(huán)境也不太對,路兩旁的枯草明顯有被不下十個人踩踏過的跡象,兩旁的樹也都有打都過的痕跡。
馬車內(nèi),聽到動靜的寂夢繁也探出腦袋,問:“慎兒?怎么了?”
“噓,別說話?!奔潘紱鑫⑽Ⅴ久?,全身的感官都運作起來,警鈴大作。
果不其然,隨著唦唦的風聲,一群黑衣人圍城一個圓從天而降,但是目標似乎不是她們,只見黑衣人團團圍住的是一個手持寶劍,背背劍鞘的翩翩少年。
一群人剛落地,便打的不可開交。
一陣激烈的打斗之后,那翩翩少年明顯寡不敵眾,落了下風。
“慎兒!”紫云舒也早已聽到動靜,從馬車里出來,站在馬車上,她似乎認出了那被圍堵的少年,便沖寂思涼道:“上去幫忙?!?p> 寂思涼吸吸鼻子,嘴角勾起一抹壞笑,道:“好嘞!”言罷,腳下一個借力,朝那少年飛去。
只見寂思涼手腕一轉(zhuǎn),指尖便出現(xiàn)四根銀針,一揮手銀針直直的飛向幾個正圍堵少年的黑衣人,毫無意外的,幾人都來不及躲避,四五個人皆被銀針刺中,下一秒紛紛倒地。
見此情形,剩余的四五個人皆退后了一米遠,面面相覷一番,不知道這半路殺出來的黃毛丫頭是怎么回事。
那翩翩少年也是,捂著受了傷的手臂,看著寂思涼,不同的是他的眼里卻是感激之意。
“這位姑娘?!逼渲幸粋€領(lǐng)頭的殺手站出來道:“你這是何意?這是我們與他的恩怨,江湖規(guī)矩,姑娘恐怕不便插手吧?!?p> 寂思涼揚起無辜的笑,道:“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也是江湖規(guī)矩啊?!闭f著,她緩步走上前,將少年護在身后,眼里是不可動搖的堅定,她繼續(xù)說道:“以多欺少,我怎么不記得江湖上有這規(guī)矩?”
那少年微微一愣,看著寂思涼如此堅定的神色,心中不免一動,低頭便是她好看的側(cè)臉。
然而此時,那四五個黑衣人早已沒了耐心,相互交換眼神,一鼓作氣便提刀沖了上去,將兩人團團圍圍住。
”住手!“
幾人正準備迎接一場惡戰(zhàn),此時卻傳來了紫云舒的聲音,霸氣側(cè)漏,完全沒有平日里的溫婉。
說著,他們齊齊看向聲音的源頭,只見紫云舒一襲墨藍色長裙無風自起,眼神凌冽似陣陣寒風,周身環(huán)繞著深厚的靈力,她站在車頭,俯視著眾人,神色冷凌。
寂思涼一個晃神,差點沒認出來這是與她朝夕相處的溫婉娘親。
”你又是何人?“領(lǐng)頭的黑衣人見她四周深厚的靈力,自知不好對付,便只能望而卻步,先弄清楚來歷。
紫云舒并沒有直接回答他的話,而是右手輕輕下垂,一瞬間靈力匯聚,片刻一團墨藍之下便幻化成一把絕世之劍,劍氣浩蕩。
”敢傷我心頭之人,爾等死期將至!“紫云舒抬眸間便是駭人的寒意,四周的枯葉也隨著她周身的靈力而動。
一時間,那領(lǐng)頭的黑衣人微微一驚,自知大事不妙,道:”不好!是玄月女!“隨著他一聲驚呼“撤!”四五個黑衣人縱身消失在林子里。
隨著幾個黑衣人的消失,四周動蕩的靈力才逐漸恢復平靜。寂思涼愣愣的看著站在車頭的紫云舒,一時之間竟然還沒有反應過來。
紫云舒微微一笑,一下子恢復了平日里的溫婉無害,手上的玄月劍也消失了蹤跡,周身更是不見半點霸氣,活脫脫就是一個賢淑溫柔的母親,硬是把寂思涼看的一愣一愣的。
最終還是那翩翩少年上前道:“玄月女俠,多謝給予援手?!?p> “邱少俠不必客氣?!弊显剖嫖⑽⒁恍Α?p> 邱千凌將劍插回劍鞘里,道:“今日本是受了清風兄的委托,前來護送夫人和兩位少主前去寺中的,不曾想因自己的事給耽誤了?!闭f著,滿懷歉意的抬手撓了撓后腦勺。
“無妨。”紫云舒依舊笑笑,并不介懷,只說:“清風曾與我提及過邱少俠,你我也曾有一面之緣。想必你與他關(guān)系也必定很好。倒是少俠你,手上的傷可有什么大礙?還是包扎一下吧。”
邱千凌本就因為遲到了而有些歉意,如今又怎么好意思耽誤她們的行程呢,雖然傷的不算重,但是傷口卻也是鉆心的疼??墒?,他卻依舊搖了搖頭,道:“不不不,沒事兒的,我沒什么大礙,咱們還是繼續(xù)趕路吧,我的馬就在前面。我去騎?!闭f著,他便匆匆忙忙的跑去招馬了。
“娘?”寂思涼看著他匆匆離開的身影,道:“我們等他嗎?”
紫云舒點了點頭,道:“等等吧,等邱少俠來了,咱們就走?!?p> “哦?!奔潘紱鲆贿厬?,一邊上了馬。
不多時,邱千凌便騎著他的馬過來了,此時,他受傷的手已經(jīng)被他簡單的包扎過了。
紫云舒和寂夢繁回到馬車內(nèi),眾人再一次啟程了。
此時,無名山莊,念靈閣。
在吳成的帶領(lǐng)下,陸井走進書房,道:“聽三少主說莊主有事找我?”
寂無良放下手中的書,道:“是,的確有些事情要與陸師傅說。”
“莊主請講。”陸井洗耳恭聽。
寂無良垂眸,思量片刻,道:“陸師傅為何不告訴老夫慎兒她繼承了御凰之術(shù)?”
聞言,陸井神色一變,緊張的上前一步,蹙眉道:“莊主是如何得知的?御凰之術(shù)我連慎兒都不曾提起過?!?p> “可是她卻懂得如何使用。”寂無良臉色也不大好看。
“三少主她……用過?”陸井心里突然的不安。
御凰之術(shù)被稱之為天下奇術(shù),無論是江湖還是朝廷,多少人都想將其據(jù)為己有,若是寂思涼身懷御凰之術(shù)的事傳了出去,她恐將永無寧日不說,最讓人擔心的還是有可能危及到她的性命、身世。
“那丫頭不僅用過,而且還狠狠的出了一把風頭。”寂無良心下也很是忐忑,他道:“現(xiàn)在皇上怕是費盡心思想要弄清楚那丫頭的身世。”
聞言,陸井的眉頭皺的更緊了,他雙手逐漸握成拳頭,暗自自責,都怪他,要是當初教她的時候同她說清楚,讓她不可顯露,豈不是沒有今日之事了。
“唉~罷了?!奔艧o良站起身,雙手負于身后,道:“事已至此,陸師傅也不必自責,只是最近一段時間,陸師傅還是出去避一避,以免皇上那邊查到什么。至于山莊這里,老夫自會想辦法?!?p> 眼下,這也是唯一的辦法了,陸井拱手道:“那就,有勞莊主多費心了。”
“陸師傅言重了?!奔艧o良趕忙拱手回敬道:“陸師傅且當小心為上。”
“好?!闭f著,陸井朝他點點頭,便退出了書房。
寂思涼這邊,不多時,眾人就已經(jīng)到達了菩提寺。寂思涼安頓好車隊,便與紫云舒一同進入寺中,邱千凌亦緊跟其后。
由于剛才騎馬的動作幅度太大,導致手臂上的傷口又在隱隱作痛,包扎的白布都浸出血漬來,邱千凌捂著傷口疼的齜牙咧嘴,卻并不打算說出來。
“疼的話就別忍了?!弊显剖娴故强闯鰜砹?,進寺之前便道:“若是實在受不了,就處理一下,這傷口若是發(fā)炎了就很難愈合了?!?p> “額……沒……沒事?!鼻袂Я鑼擂蔚男α诵?,實在不喜歡麻煩別人,便道:“不打緊的,過幾天就無事了?!?p> “好了,不必逞強?!弊显剖鏈赝竦男?,轉(zhuǎn)眸對寂思涼道:“慎兒,你去幫邱少俠處理一下傷口,佛門乃清凈之地,一定要處理好了再進來?!?p> “這……”邱千凌又是抱歉的笑了笑,再次婉拒道:“不用了吧……不……不用麻煩了?!?p> 而寂思涼則不高興的撇了撇嘴,小聲嘀咕道:“怎么又是我啊。”
“不是你難道是我啊。”紫云舒笑著瞪她一眼,沒好氣的道:“還不快去?!?p> “哦?!奔潘紱鲛D(zhuǎn)身回馬車里拿藥和紗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