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葉青一個大男人吃邊哭,周圍食客好奇的圍觀議論。店家老板有些生氣地揮揮手:“去去去,該吃飯吃飯,沒見過傷心人哪!”
聽到老板這話,店里的食客才收斂了一些。
老板則順手拿起兩壇酒走到葉青長案旁對坐下來,一手將就酒壇上的封口打開,一手拿起兩個竹杯放在案上,將散發(fā)著濃濃酒香的烈酒倒個滿杯。
店家老板將其中一杯酒推到葉青面前:“來喝一個!”
葉青二話不說,拿起酒杯一氣痛飲而下。瞬間一股熱辣從喉間傳遍全身,酒氣嗆鼻卻甘暢淋漓:“再來!”
說話間店家老板又給葉青滿上一杯,有些不滿道:“我來與你喝酒,你卻自己獨飲,看來你的心情相當糟糕??!”
“我的不對,只罰一杯!”說完葉青再次一氣痛飲而下。
店家不覺間無奈一笑:“干杯!”也不等葉青反應,自己就一口喝完。
葉青不由得一愣,隨即哈哈哈大笑。也不知他在笑什么,只是笑著笑著就淚流滿面,好似笑出了眼淚,但那眼神里卻有一絲悲憤之火在隱隱燃燒。他邊笑邊喝,是悲是喜旁人難知。心中自覺這酒的辛辣才能讓他忘記一切,好受一絲,哪怕只是一絲也好!
店家心有所感,再也不顧什么禮儀拿起酒壇豪飲一大口:“這酒如何?”
“好酒,夠烈,我喜歡!”葉青似有醉像的說道。
“哈哈哈,好,你是第一個喜歡這酒的客人,合我胃口,今天你的酒錢我全免了?!钡昙掖髿庖粨],頗具豪氣的說道。
葉青站起身來,一腳踩在長案上舉壇而飲,青發(fā)順風張狂,辛辣的酒水、酒氣從他的嘴角流出,劃過咽喉包裹了他的全身,酒氣蕩出彌漫整個小店:“好店家,痛快!”
這酒氣辛辣非常,濃烈的酒香飄散在小店里,將其余店客熏得滿臉發(fā)紅。量小者更是感覺頭暈目眩,與醉酒后沒有什么區(qū)別。一時間店里的食客紛紛結賬走了個七七八八,只有二人還在那里大口吃肉大口喝酒,追眼朦朧談笑著天南地北的奇事。
平時千杯難醉的葉青今日不知是怎么了,竟然感覺自己飄然不知身在何處,眨眼間又見當日喝酒離別時的兄弟。他舉壇高聲道:“眾兄弟共飲之!”
話音間沙啞哽咽,分不清是醉是醒。
“共飲之!”那店家也是踩在長案上高聲吼道,神色間懷有凄苦之色。
兩人酒壇隔空一碰,雙雙痛飲。酒水飛濺在他們的臉上,凝聚成珠滑落而下流到嘴里,感覺是又苦又澀辛辣熱喉。
“我今日死了很多兄弟,全都是因為我。我以為自己早已冷酷無情,心如鋼鐵,不成想已然會悲會喜。毫無果決之意,殺伐決斷之心。我不值得他們這樣做,我心中悔恨,難受!”
葉青說到最后不覺得仰天怒吼,隱隱逆火焚燒在心口:“來呀,來殺我,來殺我,我一定將你們扒皮抽筋!”
“我兄弟用命換來我命,我不會輕易死去,我要好好活著,好好活著,找到那群混蛋報仇!”店家怒吼之聲震的小店抖了一抖,這句話讓他心中憋悶了二十年的情緒發(fā)泄了出來,頓時感覺身體一輕,跌坐在坐墊上。
一通發(fā)泄讓店家恢復了一些清明,抬頭看著正在大口飲酒哽咽的葉青說道:“哭著還能豪飲的人,一定能夠頑強的活下去?!?p> 葉青聽后哈哈大笑:“我不會輸,他們也贏不了!”
店家一聽也是大笑起來,他自然明白了葉青話中的意思。嘴里嚷嚷道:“不輸,不輸,好好好,終于不用再茍且偷生了?!边@店家說完就拂衣而去,不管不顧頭也不回,除了手里那壇還未喝完的酒。
葉青呆了一下,看著離去的店家老板的背影突然哈哈一笑。猛地幾口將那壇烈酒喝完,順手一拋,酒壇摔在地上摔個粉碎。大步向店外走去,一雙眼神亮似明月,身上氣勢讓人望而生畏,哪里還有半點醉意!
不遠處的阿蓮與天雪相視一笑,心中也再無擔憂。二人起身付錢快步追上葉青,一左一右陪在其旁。
在路過一家花店時,阿蓮更是拿起一束鮮花,悄悄插在葉青的頭上。此時的葉青紅光滿面,配上鮮花更是艷麗非常。引得路人紛紛大笑,就連難得一笑天雪也露出一絲淺笑。
作為當事人的葉青茫然四顧,全然不知發(fā)生了什么。見街道兩旁的人都在看著自己發(fā)笑,芒然間找來街攤小販的銅鏡一看。一見那鏡中之人的奇特樣貌,把葉青也看的大笑出聲。突然葉青呆立當場,傻傻看著鏡中之人。這反應突變的表情,引得街邊眾人大笑不止前仰后合,有些人鼻涕眼淚都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