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現(xiàn)代言情

依人顧陌生

15.勸粟依

依人顧陌生 洛肖小 3003 2019-01-25 22:37:19

  每年都有機會目睹梔城的梅花綻放,卻很少有機會看梔城的梔子花開。

  粟依做了一個夢,那個夢里,一片潔白的梔子花,香氣馥郁持久,讓人沉醉。

  那些回憶是殘缺的,再也沒有辦法拼湊起來了,梔子花每年都開,可是粟依每年只賞到了梅花,這年末又要到了,家家戶戶都開始放鞭炮了。

  陽光的溫熱,讓粟依緩緩地睜開了眼睛,她頭疼得像是掉了一千斤的石頭,實現(xiàn)模糊,好不容易才聚焦,看到了遠處站著的人,她開口道,“這里是哪兒?”

  這里自然不是韓澤思的墳頭,身下柔軟地床,遠處藍色的大海,被風撩起的簾子,絕對也不是嚴寒的梔城。

  她現(xiàn)在多半還是在北方。

  顧從墨剛和人講完電話,他穿著休閑的棉質運動服,劉海自然地垂落,多了幾分年輕的感覺。

  “這里是夢幻島?!?p>  粟依低喃,“夢幻島,是C國嗎?”

  “嗯,C國的。我之前不是也助理解決了C國的軍火走私嘛,他們就送了一座島給我?!?p>  粟依笑了笑,她看著顧從墨,又流淚道,接著還是一笑,那么眉目含著淚光,雙唇帶著一星半點的笑意,才放下了自己的軟肋般開口:“顧老師,我以為我再也活不下去了……”

  顧從墨把肩膀借給了粟依,粟依一個勁地哭,顧從墨以為她是生病生糊涂了,摸了摸她的腦子,才覺察這個人沒有生病,清醒得很。

  奇怪得是兩個人之間并沒有什么質問,顧從墨不問什么,他知道粟依的境遇。

  韓家那一場大雨,粟依一個人愿意在韓澤思的墳頭淋著的時候,顧從墨的心就已經涼了半截,他當寶貝護著的人,此刻正在糟踐自己。

  一覺夢醒,粟依倒像是重生了一般,她不在去提關于韓家的任何事,張口閉口都是顧老師,好像他們之間的關系又回到了初遇那會兒。

  粟依久病,她像是忘記了什么,只有她自己知道,那些東西都已經成了她的逆鱗。

  “小依,一起出去走走?!鳖檹哪埖?,彼時正是傍晚,這個島嶼很小,景色卻很美,島上只有幾戶人家,而顧從墨即使幾戶之一。

  天色越暗,晚霞就越好看,粟依一樣地沉默,顧從墨挑了一個話題說,“聽說,你被升職了,要當墨色之初的負責人了。”

  “那挺好的——我?那宋春秋呢?”粟依驚訝地問。

  “宋春秋被退休了,說是在職期間有重大疏忽?!鳖檹哪忉尩?,他那天能從墨色之初去找粟依,也是有宋春秋幫忙。

  粟依病態(tài)略顯冷漠,她扯出了一個高興的笑容,可任誰也知道那只是假笑罷了。

  “嗯,那老師什么時候離開夢幻島,順帶把我送去墨色之初吧?”

  顧從墨點頭是,“這個可以。我還想問問,你當了負責人以后,會追究我的原先這個案子嗎?”

  “夢幻島的海景這么美,只要以后讓我每年都可以來一次,就那么點事情,我擺得平?!彼谝澜K于把那樣一副官腔打得圓滑了。

  顧從墨深以為然,大概是知道自己從前那個雖然面色兇,但心地善良的學生,恐怕日后要成為一個呼風喚雨的人物了。

  “小依,現(xiàn)在還彈鋼琴嗎?”顧從墨打著赤腳在海灘上,粟依亦是,她聞著停下了步伐,顧從墨在不遠處看著她。

  晚霞的殘陽,本就是快要奄奄一息了,投射過來,粟依纏著紗布的手,有著一個笨拙的影子。

  她整齊的白牙展現(xiàn),卻不是笑的感覺,海浪滾到了她的腳底,顧從墨聽見粟依說。

  “這恐怕以后也不能彈了?!?p>  這句話里沒有惋惜,有得是悠久的無奈,顧從墨覺得自己看穿了粟依,她求得無非就是槍林彈雨穿過,落得與心愛之人相守的福分。

  可她的沉白哥哥,韓非錯他死了。

  顧從墨有些討厭自己這種洞悉人心的能力。

  “顧老師,我問你,如果有個人對你很重要,可有一天他沒了,那是一種什么樣的感覺?”粟依自幼和文藝這兩個字不沾邊,她沒那么多的時間去糾結,只是她想知道,是不是所有的人都一樣。

  顧從墨并不是娓娓道來,他的話有些斷斷續(xù)續(xù)地,粟依就著風浪聽地不真切。

  “粟依,這個世間難道不值得你留戀嗎?”這一句是粟依聽得最真確的一句。

  ——

  粟依的病倒是好得利索,她天天喝哭得要死的藥,每天喉嚨里都是澀澀的苦味。

  拿了手機,中途接了霍沐山的電話,她低聲說:“二哥,我這執(zhí)行任務呢!有什么事???”

  電話那頭,霍沐山真覺得粟依在執(zhí)行什么重要任務,也就匆匆說了句注意安全就沒了。

  這樣忽悠了霍沐山,是粟依自己不想聽霍沐山的關心,她也沒有勇氣再去面對韓家那件事情。

  “躲著是辦法嗎?”顧從墨居家服端著一碗藥進來。

  粟依料他聽見了那個電話,習慣地接過藥,皺著眉頭,吹了吹藥,才說:“老師,我這也是怕我二哥擔心。”

  “真的是怕他擔心,不是不敢……”顧從墨本能地停下了。

  粟依知道他要說什么,只笑著說:“這藥好苦??!”

  顧從墨遞給了她一罐蜜棗,粟依常了一顆,這種日子許久都沒有過了,粟家家教甚嚴,基本上只要粟依被罰,就是幾天的臥床不起,粟爺爺也從來就不是打一巴掌給個甜棗的人,往往她不起,就罰得還重些。

  “你手機響了。”顧從墨提醒粟依到,粟依這才摸了摸眼角還未留下的淚,拿著電話就說,“你好,墨色之初新任負責人粟……”這開場白還沒說完,粟依地語氣更是冷了幾個度,硬生生讓自己挺直了腰,“哦哦,是我同意的……”

  那邊好像發(fā)了大火,粟依卻沒有任何要低頭地趨勢,“爺爺,你收了吧,你要是想讓我在嫁人,就讓韓非錯活過來?!?p>  “混賬——”電話那頭的聲音,大到連顧從墨也聽見了,他不喜歡聽別人吵架,所以打算拿著碗走了。

  粟依的語氣還是一樣,她甚至有點兒鋒芒畢露地樣子,“爺爺,我這十幾年來一直都是對你言聽計從,可是我這輩子也只會嫁給那個黃土下的人。你要是不收他家的聘禮,我自己回去收……”

  粟依自己先掛了電話,她向顧從墨解釋說,韓家那邊并不知道沉白哥哥已經遭了不測,所以把聘禮送到粟宅,我爺爺?shù)昧讼?,不肯收聘禮。

  顧從墨難得有些八卦的心,問道:“那韓家現(xiàn)在知道了嗎?”

  “知道了,我爺爺讓管家特意告訴了他們。”

  顧從墨來了興致,只話鋒一轉問道:“你愿意?”

  粟依點了點說:“可能我要先回梔城一趟?!?p>  他們才來夢幻島一天,顧從墨也不知道自己的失望從何而來。燈光是橘黃色的,襯得粟依的唇嬌艷欲滴的,顧從墨瞇著眼看著粟依,他這一刻突然很想吻粟依。

  難道要像前幾次一樣,趁其不備,然后強迫人家,最后弄得兩邊不歡?

  他勸自己穩(wěn)重,才把視線離開了粟依,站起身來,“可以,明天吧?今天太晚了?!?p>  粟依睜著自己的大眼睛看著他,眼睛透亮透亮的,在橘黃色的燈光下,柔和出了女人的嫵媚。

  “可以,顧老師明天見!”

  顧從墨拿著碗走了出去,只覺得自己的手腕在暗自發(fā)痛,竟然連碗都快拿不起來了。

  夢幻島的星星很亮,一整片像是鉆石鑲嵌的天空,這個地方可真美。

  粟依覺得那藥還是太苦了,于是貪嘴多吃了幾顆蜜棗,她一時間消化不了,才打算到海邊走走。

  “不知道我姑娘合不合顧少的意?”粟依雖然有傷,但是想神不知鬼不覺偷聽別人講話,還是沒難度的。

  “阿婆,你放心吧,你家這位都是第十個,再折騰下去讓全島的姑娘都來吧,所以啊,這個保證沒問題了?!边@個聲音,粟依依稀辨得出,是顧從墨的私人秘書,而且粟依覺得他的聲音異常熟悉。

  “這……那好吧!明天就有勞您送我女兒回家了?!?p>  “嗯嗯,這也是謝謝配合?!?p>  粟依的腦海里閃過,孤島囚禁這四個字,畢竟她以前執(zhí)行過一個任務,就是解救一群被囚禁在孤島,成為了漁員性/奴的人。

  室內又傳來了摔東西的聲音,粟依聽著,不免想得更寬了。

  那是她老師,她打從知道自己是被他救得,就想著忘記以前的恩怨,猶如初見般,維持他們之間的關系。

  可萬一顧從墨就是個十惡不赦的壞人,那她還會手下留情嗎?

  粟依邊走,邊到了窗戶前,卻發(fā)現(xiàn)拉了簾子的室內,是一個挽著長發(fā)的人單膝跪在地上,而另一個身材高大的人,挺身坐在沙發(fā)上,身形有些微微地顫抖。

  粟依心想,一片春光大泄了,真不知道室內是怎樣的旖旎風光。

  “嗯嗯,不亂說,絕對不亂說……”這是一個凄凄慘慘地女聲。

  

按 “鍵盤左鍵←” 返回上一章  按 “鍵盤右鍵→” 進入下一章  按 “空格鍵” 向下滾動
目錄
目錄
設置
設置
書架
加入書架
書頁
返回書頁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