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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只想做米蟲

第三章 狗血的身世

本王只想做米蟲 秋露沾衣 2425 2018-11-27 15:01:53

  弟弟幼有腿疾,藥莊有地熱溫泉,名醫(yī)孫衍又隱居在此,所以便在這里調(diào)養(yǎng),這孫衍是個老頑童,最喜歡有趣的花鳥,每日必下山弄花逗鳥,中意的,不惜千金。所以這次云舒特地命人訓了一只鸚鵡。

  “學舌鸚鵡,有什么稀奇的,我這多的是?!?p>  老頭正在院中翻曬藥材,看也不看自己。

  “弟弟承蒙先生費心多年,一只鸚鵡自然不夠,以后只要用得著在下,先生盡管開口,這鸚鵡雖只能學舌,卻熟知百余種湯頭,給先生聊以解悶?!?p>  “哦,真的,那你說說麥門冬煎如何制取,如何服用啊?”孫衍拎過籠子,對著其中色彩斑斕的鸚鵡道。

  “春秋采根去心,搗汁和密,以銀器重湯煮熬,如飴為度,貯之磁器,溫酒化溫服,滋補多益?!?p>  那鸚鵡口齒伶俐的說完,彈了彈羽毛又道:“小老兒,你早沒牙了吧,還能吃得了如飴的冬煎嗎?”

  “嘿!你個扁毛畜生,有兩下子,我喜歡。”孫衍將它從籠里放出來,任其站在臂膀上。

  “那你再說說,小兒驚風有幾種治法………”

  后院晨光里,藥童正在給云述按摩,常年坐在木椅上,少年臉色略顯蒼白,但精神很好,云舒和云述都隨當年名動京畿的美人——云王妃,有匪君子,如琢如磨,溫潤如玉,當年云舒還有“玉面學士”的雅號呢。

  “是世子殿下呢!”待立在旁的阿景先看到了云舒。

  “長兄!你回來了。”云述轉(zhuǎn)身看到他,激動的轉(zhuǎn)動輪子,

  “嗯,昨日到的平都?!痹剖婕膊缴锨胺€(wěn)住他,掏出面巾擦掉他額上的汗。

  “之桓,我來接你回王府,我們回家?!?p>  “好,好…我們回家,你終于回來來接我了,大哥,這些年我好想你,又擔心你一個人在外面,可惜先生不準我去找你?!?p>  小時候他是最粘云舒的,雖然很少見面,卻每次離開都眼淚汪汪的。

  “我知道,我在外邊也很好,以后,我再也不離開云王府了?!?p>  父母,還有老王爺相繼離世,這世上,只有弟弟和自己相依為命了,云舒每每恐慌,怕自己不能護住弟弟,好在他十分懂事。

  云述環(huán)住他:“好,再也不離開了?!?p>  當年老王爺好靜,云王府沒有建在熱鬧的朱雀街,而是選了依山傍水的南湖里,云王府己不復當年鐘鳴鼎食的簪纓世家,門庭冷落,這些年都是老管家程伯在打理。

  安頓好弟弟,云舒召集府中管事。詢問中饋,又收了府中對牌,這些是他離京前交給程伯打理的,云王府有開國從龍之功,老王爺在時極受榮寵,太祖皇帝甚至賜下了湯沐邑,加上王府也有些隱密私產(chǎn),日子倒還過得下去。

  云舒的院落在王府腹地,卻修得清雅,翠竹環(huán)繞,書房天井中一瀑清流水聲潺潺,是議事的絕佳地點。

  回到房中,遣姜武到院外守著,放下了紗簾,從小伺候她的奶娘給他遞來面巾,云舒解下套在外面的直裰,酷暑非常,內(nèi)衫幾乎濕透,露出了里面雪白的生緞裹胸,一層層拆掉,云舒才感覺又活過來了,沒錯…………云舒是女子!

  當年云王妃葉氏有孕時誤食毒物,一直用藥壓制,臨產(chǎn)之日便毒發(fā)身亡,小郎君一生下來就身中劇毒,性命幾乎不保,幸有神醫(yī)孫衍施以藥石,將毒逼到雙腿,雖保住了性命,卻也算是廢人一個。

  癡情的云王,在王妃死后幾乎癲狂,神志不清,在王府中不到一年便郁郁而終,而當時先帝初登帝位,云王府和琿王沾親帶故,早就看不慣云家,遲早要被清算,帝王若以小公子不良于行為由,或者小公子早夭,那云王府將失了爵位,成為任人宰割的魚肉。

  而那時,云王府兩歲的嫡長女,云蓁,養(yǎng)在深閨人未識,云王妃生她的時候也不是在京城……

  老王爺戎馬一生,什么場面沒見過,手腕狠,膽子大,當時府中眼線眾多,朝局洶涌,云翦迅速清洗了知道云蓁身份的人,將她秘密送往亁靈寺,對外宣稱她是云王府嫡長子,出生時體弱,方士有言需在佛門中寄養(yǎng)方保無虞,就這樣,在云王出殯之日,云蓁變成了云舒,成為了云世子,出現(xiàn)在世人面前,為了云王府的生死榮耀,她從只知女紅針幣的女子,變成了扛起一族生死的男兒!

  奶奶的,這么狗血的身世,最扯的話本子都不敢這么寫,偏偏云舒就是這悲催的世子殿下。

  誰能想到云家的世子會是個女娃,誰這么大膽敢犯滿門抄斬的大罪,可偏偏云翦就是做了,當真是最蠢的法子往往有出其不意的效果。

  這些年來,她努力麻痹自己,沒錯,我就是個男孩子,言行舉止,學識思想,好在她當男人當?shù)煤苌系?,迄今為止還沒被拆穿。

  在那樣的情勢下,又如何有更好的選擇,瞞天過海是為王府續(xù)命的唯一方式。

  可畢竟不是男子,身份大白的那日,恐怕就是云王府的末日,老爺子躲進棺材板里倒是清閑了,留下她這些年如履薄冰,不敢行差踏錯,壓力大啊…

  云舒嘆了嘆氣,走一步算一步吧,又立刻綰好裹胸,換了件素色長衫。

  “郎君這些年,在外面受苦了?!蹦棠锿跏峡粗剖嫔砩仙钌顪\淺的傷痕,落在粉嫩的脊背上觸目驚心,眼眶就紅了。

  云舒無所謂的笑笑,若王府沒有她這個世子撐著,只怕早已被先帝清洗得干干凈凈了,如今多活一天都是賺的,又有什么可惜的。

  閑了幾日,云舒拜見了幾位云家的故交,也見了幾個這些年她在朝中經(jīng)營的勢力。陛下的龍體也己大安,終于想起召她這個閑云世子進宮述職,云舒在議政殿等了半日,方見一群宦官簇擁著一團圓滾滾,胖乎乎的身著皇袍的小皇帝而來,小皇帝呼哧呼哧的爬上龍椅,云舒竭力保持著嚴肅,怎么就兩年,就胖成了這樣!

  “罪臣云舒,叩見陛下?!?p>  “哦,你是?那個…云家的小世子?”小胖墩皺眉想了想。

  “正是微臣?!?p>  “那你說說,這幾年在外面做官,感覺如何???”小胖墩從袖子里掏出瓜子嗑著……一副準備促膝長談的樣子。

  “承蒙陛下鴻福,治下百姓安居樂業(yè),只是徭役之事………”

  就這樣,云舒陪著百無聊賴的小皇帝啰嗦了快一個時辰,恐怕他聽進去的不到十句,最后把她扔到了光祿寺任右寺卿,表面上是九卿,實際上只是個沒有實權(quán)的閑職,誰不知道,光祿左寺早己大權(quán)獨攬。

  云家雖有爵位,但子弟讀了御學,也是能通過蔭襲做官的,未出京前,云舒其實是掛過職,再到忝都御史觀政,不出意外的話,她還是能握些實權(quán)的,只可惜,意外來得太突然。

  回到后宮,小皇帝向楮銘抱怨:“舅舅,干嘛要讓那個小世子當寺卿啊,直接不理他,讓他閑賦在家不就好了?!?p>  楮銘停下批奏章,“陛下可聽過捧殺一說?云王府雖式微,但積威猶在,歷任云王手中仍握有驍騎衛(wèi)軍權(quán),朝中武將大多曾追隨過老王爺,若陛下對云世子太過苛待,反而會讓他有大作文章的機會,如今給他九卿的閑職,反而讓他發(fā)作不得?!?p>  “哦哦~舅舅的意思是,先冷淡他,再逐漸…”小皇帝作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楮銘:…………好像帶壞小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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