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明白!”
“明白!明白!”
這兩人在塞莉的威亞下,整齊的跪了下來,而塞莉并沒有放過他們的打算。
一把匕首,被她單手刺入地面。
“你們還有機會坦白,老實交代,我饒你們不死?!?p> 看著匕首閃爍的寒光,阿蘭與雅克顫抖著重重的磕了個響頭。
“大小姐!大小姐!我們什么都不知道啊!”
“我們——”
別說這兩人,就是提恩他們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給嚇到了,塞莉可完全沒說自己要做什么,突然就把刀架在別人脖子上?
塞莉拔出匕首,用手帕擦去了刀刃上的泥土。
“你們不想的話,那就留到棺材里說吧,反正奧朗都已經(jīng)和我說明白了,而且你真的認為整個金獅團都被你們控制了嗎?你真的認為金獅團就沒我的人嗎?又或者認為,就算奧朗不說,就沒人給我報信了嗎?”
“...”
“你們覺得你們什么都不說,對你們公平嗎?不論什么忠義、職責,你們認為公平嗎?你們可以帶著秘密死,但我想你們的家人絕對不輕松,你們都有孩子了吧?都有妻子吧?都有父親、母親,和兄弟姐妹吧?”
塞莉搖晃了一下手上的匕首,寒冷的兵刃折射出了刺眼的光芒。
“我不會加害他們,畢竟我死了,可你們也死了,然后領地內(nèi)的貴族給你們的家人一大筆錢,然后看著你妻子餓死你的孩子,帶著一大筆錢跟著其他男人跑了,也會看著你的兄弟姐妹,你的父母,為了爭奪你的遺產(chǎn),互相殘殺!”
“我我我——”
“你們認為不會嗎?不會為了錢,改變嗎?又或者認為,給錢的貴族,會幫助你們?不會的,他們會在賭場開心的下注,下注你的孩子第幾天被餓死,下注你的兄弟父母,誰會活到最后!”
“...”
“所以回到最初的問題,這公平嗎?現(xiàn)在我們好不容易從貴族手上奪下了軍權,下一步,就是奪走他們的權力,把這些權力,還給民眾,你們現(xiàn)在想要毀掉這一切,回到過去那個貴族主宰一切的時期?!?p> “...”
“畜生!一群畜生!你們要是有奧朗隊長一半的覺悟,我們的國家,才會有未來。”
兩個人顫抖著,抬起了頭。
他們互相看了一眼,雙腿摩擦著地面,到了塞莉身前。
“我不想這么做,都是莫奈·凱文,他逼我們這么做的,他用我們的家人作威脅,我們?nèi)绻粠退?,他就會殺我們的家人?!?p> “而且他還——他還說——大小姐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了任何實權,就算大小姐你出了事,也不會有什么影響——”
前面是雅克說的,后面是阿蘭說的。
前者的話,塞莉并沒有什么反應,而聽到阿蘭說的話,她竟然一腳踹了上去。
“你們有沒有腦子!沒影響還想殺我!就為了出口氣?我是公爵家的女兒,這是公爵家的領地,我是沒了實權,那是因為我的權力都集中到了父親手上!我要殺你們——不光你們,我就是要清理河頓、曼斯、凱文三家,都有足夠的軍隊和權力!只要我還在領地內(nèi),我就做得到!”
“大小姐——求求你,繞我一命吧?!?p> “大小姐,放過我們吧,我們能說的都說了?!?p> 塞莉輕巧的避開了兩人的抱大腿行進。
她慢慢的走到了奧朗身后。
“你知道同樣被威脅的奧朗隊長,為什么沒有聽從凱文家的安排嗎?因為啊,他比你們更明白,現(xiàn)在諾曼領,真正擁有決定他人生死權力的是誰!不是那些封臣家族,而是我們諾曼家?!?p> “大小姐,說的是!說得好!”
奧朗應和一句后,塞莉重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而這一次,局勢和風向,都已經(jīng)改變了。
塞莉也改變語氣。
“那些貴族給你們的承諾,不過是鏡中花,水中月,是虛無縹緲的,是不切實際的,我能給你們的,都是實實在在的,而且你們也知道,變革已經(jīng)到了最后的階段,未來收益最大的,是你們啊?!?p> “大小姐,現(xiàn)在軍區(qū)的變革制度,大部分兵士都不了解,包括未來軍區(qū)的去貴族化,徹底職業(yè)化,這些變革中最基礎的部分,大部分人都不知道?!?p> “對平民有利,對貴族有害的事情,你不要指望貴族軍官會說,你們要自己去了解,不要認為,所謂的變革就是換了個稱呼后繼續(xù)壓榨,不求變,沒有未來。”
塞莉把收好的匕首丟給了德維爾。
“我看在奧朗隊長的面子上,我今天不殺你們,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p> 塞莉指向了提恩撿來用于搭建篝火的一塊大木頭。
這木頭長一百,寬二十,厚十。
看到木頭后的奧朗,單手握了起來。
“——打到木頭斷為止?!?p> 異議?至少被罰的兩人不敢有異議,對著兩人而言,撿回一條命都不容易了,只不過受點皮肉之苦,這大概對他們兩人來說,接受范圍吧。
清脆的響聲回蕩在森林中。
皮開肉綻。
這兩人的背部的皮膚,就像是摔碎了的南瓜,不過那邊是黃的,這邊的紅的。
這奧朗也太狠了,每一下都用了全力,提恩就是看著都感覺疼。
不知道打了多少下,反正奧朗是打的滿頭大汗,受罰的兩人口吐鮮血,總算,總算是打斷了。
吐血的兩人,聽到木柴斷裂的聲音后,整個人都癱了下去。
塞莉看向這兩人的視線,沒有任何憐憫。
“今以此為戒,你們二人不要再犯,只要在軍區(qū),那就沒我不知道的事情,記住我這句話,記住了,你們才有用不完的錢,過不完的好日子?!?p> 說完這些的塞莉,對著奧朗做了個退下的手勢。
奧朗這才放下了手上的木頭,扶起了倒地的兩人。
“大小姐,那我們就先告退了?!?p> “等我信件寫好了,明天你在來拿?!?p> “謝大小姐?!?p> 道謝之后的奧朗,總算得到了離開的允許。
看著他一個人小心翼翼的扶著被自己打成重傷的同僚離開,多多少少,有點奇妙的感覺吧,凄涼?又或者悲慘?反正感覺不好受就是了。
在場的所有人,除了塞莉之外,沒有人能笑得出。
“我是沒想到奧朗竟然這么配合我,愚蠢!”
“大小姐,我們現(xiàn)在要做什么嗎?”
“做什么?不需要做什么了,我們已經(jīng)安全了,接下來,我們只需要找個位子不錯的地方,看戲就好?!?p> 塞莉笑著拍著德維爾。
“我一直在試奧朗的底線,可到最后我發(fā)現(xiàn)他根本沒有底線,無論做什么他都能忍,這簡直太棒了,哈哈哈——”
提恩是想不明白方才發(fā)生的事情,到底是什么讓他們置身事外。
只不過讓三個人過來——這三個人過來做什么了?檢閱之后互相吹捧?吹捧到一半,刀架在別人的脖子上?
——
緊接著兩個人認罪,一個人變成了告密者?
——
很自然的,提恩腦海中浮現(xiàn)了兩個字。
“內(nèi)訌?他們的計劃一旦暴露,他們?nèi)溃灰麄冎杏懈婷艿?,無論過程和結果,他們都已經(jīng)失敗,因為失敗了,他們接下來主要的精力會放在內(nèi)斗,而不會集中到我們身上嗎?”
“沒錯,他們現(xiàn)在根本不會相信奧朗,而這兩人的手下,也不會互相信任,外加上他們本人已經(jīng)受了重傷,掀不起什么大風浪了,我是希望他們就此放棄,全部滾回去,要是不放棄,那就讓他們斗到最后一個吧?!?p> “接下來金獅團會分裂,互相爭斗,可這二十幾號人,也鬧不大吧?”
“火要滅了怎么辦?那自然是添柴,要是他們鬧不起來,那就給他們點把火?!?p> 塞莉看著營地的方向,并沒有繼續(xù)說下去,而是轉向了庫洛維。
“庫洛維,把酒拿出來,盛大的演出,酒怎么能少?”
看得出塞莉高興得很,可提恩看著營地,卻沒有開心的感覺。
金獅團上下不過二十多人,就算出現(xiàn)內(nèi)斗,也會在短時間內(nèi)解決,如之前他們不敢明著下手,是因為金獅團內(nèi)部權力分化,他們都在等著其他人先動手。
如果說肅清了外人,整個金獅團只留下了一派,他們不就能夠直截了當?shù)奶幚淼粑覀儐幔縿e的不說,就是整個金獅團只剩下十個不到,也足夠應付我們四個了。
不過塞莉看起來并不擔心,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
軍營內(nèi)。
對阿蘭和雅克來說,回來了已經(jīng)超過兩個小時,可背部的疼痛缺依舊不減。
不斷哎哎呦呦的他們兩人,看著奧朗,也是敢怒不敢言。
雖說不敢對奧朗抱怨,但也能抱怨其他的。
“那個小婊子,我一定要殺了她!挖了她的眼睛,割了她的舌頭!”
“雅克,你說的是!”
奧朗看著兩人,搖著頭給他們兩各倒了杯酒。
“你們兩個不會恨我吧?”
“不會!可恨的是那個小婊子!什么我們才是受益的,什么把權力還給民眾,她忘了我們是貴族了嗎?還是說要弄得和北邊軍區(qū)一樣,貴族聽平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