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還是陽大佬友情贊助了一個睡袋,似乎是預(yù)料到了這種情況,他帶了兩個睡袋。
在村子里吃過晚飯之后,晏明躺進了睡袋里閉上眼睛,旁邊的睡袋里是安靜的陽。在陽“我們不知道那些人已經(jīng)變成什么樣了,在睡覺的時候與他們直接對上有一定的危險,所以我們睡廂房”的說辭下,他們選擇了宅子?xùn)|南角的一個小小的柴房過夜。
“……你說這辦法真的有用嗎?”閉上眼睛但是睡不著的晏明這么問道。
“我怎么知道有沒有用,你睡你的又不會少塊肉?!?p> “可是我睡不著,我好想玩手機?!标堂魅滩蛔”犻_了眼睛,看到有一個影子正在自己的頭頂上,被嚇到了的他忍不住怪叫了一聲。
“你給我忍住……你那是什么聲音?”
“陽你快醒醒,有鬼??!”
“我不是鬼……你們有吃的嗎?我好餓。”是個年輕女孩子的聲音,她的聲音又小又沙啞,顯然是餓壞了。
晏明看向陽,在睡覺之前他看到這家伙吧那個巨大的包抱著進了睡袋。
坐了起來的陽從那個巨大的包里掏出了一塊高能巧克力,而那個影子接過來兩口就吃掉了。
“你別怕,我們是……警察,對,警察,專門來解救你們出去的?!?p> “叫你們這里能說得上話的人過來,我有些事情要問她?!标栆呀?jīng)把睡袋收了起來:“想出去就別在這里浪費時間?!?p> 那女孩應(yīng)了一聲就跑了出去,而此時晏明也把睡袋疊好,他感覺他和陽這一個組合還是有那么幾分唱紅白臉的默契的嘛,不過陽應(yīng)該是本色出演,畢竟他本來看上去就比較不好親近,那張帥臉似乎并沒有為他的社交情況作出太多的貢獻。
晏明突然聞到了點什么東西:“這里有股奇怪的味道?!?p> “畢竟是柴房嘛,沒準這里以前還關(guān)過人呢,畢竟柴房不都是關(guān)人的標配嗎?”陽雖然語氣很不以為然的樣子,但是眉頭還是微不可查地皺了一下。
陽面色有些古怪地看了看周圍,而這時門被推開了,女孩帶著人走了進來。
“我見過你們……你們今天上午來過這里調(diào)查吧?”來的人也是個女孩,是個個子高高瘦瘦的女孩,一頭短發(fā)和丹鳳眼顯得很干練的樣子,而被困在這里兩個月的她看上去也保持著一些理智的樣子:“你們一天就能找到進來這里的方法,看來我們的確是有出去的希望的。”
“看到?你們是怎么看到我們的?”晏明挑了挑眉。
“自從我們被困在這里之后,這些進來宅子里找我們的人我們就無法與之接觸到了,我們只能看到有人進來的影像,但是我們說的話和對他們的碰觸都無法被他們感知到……哪怕我們在他的面前用東西擺出什么形狀他們都看不到,甚至直接用東西砸的時候,那些東西都會從他們的身體上穿過去?!?p> 那個女孩沖著對她提問的晏明伸出手:“你好,我叫于勝男,是這次活動的帶隊人,咱們這些同學(xué)都是一個歷史社團的同學(xué),我是他們的社長,我們到這里來是為了拍攝我們的社團紀錄片……沒想到會遇到這樣的事情。”
陽瞥了一眼于勝男,直截了當?shù)氐溃骸拔矣行┖闷?,你們在這里死過人嗎?”
“目前還沒有……不過同學(xué)們都很虛弱……”
晏明瞪了陽一眼,一見面就問人家這種問題……他和顏悅色地道:“那你們是怎么過這兩個月的,能給我說說嗎?”
“沒問題,我們意識到自己被困之后,我們首先嘗試過了幾種出去的方法,任何電子信號都無法傳遞出去,把求救信息寫在錢上丟出去也會被無形的墻擋住彈回來,我們用各種方法嘗試過破壞門、圍墻和圍墻附近的地面,但是我們發(fā)現(xiàn)這些地方無法破壞,只有室內(nèi)的桌椅板凳之類的東西可以破壞,而且在午夜十二點的時候,這些被我們破壞掉的東西會復(fù)原。我們也嘗試過火燒——這院子里面的樹砍倒了也會再生,但是似乎也沒有取得很好的效果?!?p> “我們的食物只準備了一個星期的,而現(xiàn)在我們的食物儲備已經(jīng)完全耗盡了……我們正在尋找可以食用的植物,動物和昆蟲來填飽肚子,而水源的話來自于后院的井水,目前飲用上沒出什么問題……”
“還沒有淪落到食人的地步……很好啊你們,管理和食物分配的不錯嘛?!?p> 聽到陽主題奇怪的“贊美”,于勝男嘆了口氣:“事實上我們也不知道我們是不是在食人……你來看看就知道了。”
于勝男帶著他們兩人來到了前院,那里是一塊泥土地,而地上奇怪地長出了許多嬰兒的手臂和腿,乍一看還以為是沒長葉子的白蘿卜從地里冒出來一節(jié),在夜幕之中顯得極其瘆人。
如兒臂一般的白蘿卜,就是說的這樣的東西吧……晏明如此自我催眠著,然后陽直接從地里拔蘿卜似的拔出一個嬰兒尸體出來提在手上仔細觀察著,那嬰兒詭異的樣子打破了晏明的自我催眠。
“這應(yīng)該是一種可以食用的東西……我們之中的有些人已經(jīng)因為饑餓忍不住去吃這些詭異的東西了,我不知道我們之中吃過這個東西的人有多少……據(jù)說這個東西的味道相當鮮美?!?p> 晏明有些頭皮發(fā)麻,但是他到這里來是為了把這些人救出去的,無論怎樣都要看看受害者的情況才行,他忍住“能讓我們見見那些……吃了那些東西的人嗎?”
“當然可以……我?guī)銈冞^去吧。”
晏明和陽跟了上去。
“你怎么提著這玩意啊……怪滲人的?!标堂骺此@幅樣子有點反胃。
“你也別太大驚小怪了,基金會里面吃人的玩意兒不少,這些人只是餓壞了,把你放在這種情況下你也沒準能吃上一兩口,不就是吃長得像人的玩意兒嗎?人參果也長得很像人??!他們沒有開始自相殘殺已經(jīng)是挺好的結(jié)果了?!标柌灰詾槿坏匦÷曉陉堂鞫呎f道:“而且他們出去之后基金會會對他們進行記憶消除,四舍五入約等于沒吃,要是倒霉吃到朊蛋白就當我沒說?!?p> “哇你這讓我更緊張了……萬一我們一進去被他們綁起來怎么辦……我說你叫我們睡柴房是不是也是擔心這一點?”
陽聳了聳肩膀,沒有說話。
他們是居住在面對著大門的正廳里面,里面橫七豎八地躺了挺多人,晏明悄悄地數(shù)了數(shù),一共十個學(xué)生,數(shù)字對的上,他松了口氣。
似乎是已經(jīng)餓到?jīng)]什么力氣了,哪怕于勝男告訴這些人有人來救他們了,這些人里面也沒幾個愿意起來動彈,只是虛弱地答應(yīng)了幾聲就開始問起來他們有沒有帶來食物,晏明不知道怎么回答,而陽干脆就撒謊說沒有。
而晏明的余光看到,之前那個吃了他們的巧克力的女孩也是眼神閃爍,他就閉上了嘴巴。
而陽注意到了這群人之中有幾個昏迷著的人的肚子不正常地隆起,他皺了皺眉,走上前去查看那些人的狀況:“這些人就是吃過這玩意的?”他揚了揚手上的嬰兒尸體。
“對,他們沒忍住吃了,在這里人總是會覺得很餓……比外面更容易餓,而據(jù)那些吃了這些的人說,這個的味道很鮮美……不過這也只是我的猜測,這些人就是吃了這些,一開始還沒什么,大概吃到第三天的時候他們發(fā)現(xiàn)他們吃鼓的肚子消不下去,似乎是這種東西并沒法被人體消化?!?p> “那就不是真正的人肉咯,他們還有什么異常嗎?”
“有,就是他們變得特別想要吃這些東西……如果不是現(xiàn)在他們的狀況不太好,他們沒準還會去吃。”于勝男嘆了口氣:“我沒法阻止他們,當時想要吃這些東西的人占了大多數(shù),我也沒有辦法。”
陽彎下腰來掀開那些人事不省的人的眼睛看了一眼他們眼球的狀況,這時那個昏迷著的男生突然醒了,他似乎神志不清了,只聽他大吼道:“哈哈哈哈,于勝男你個虛偽的家伙……你殺了我吧,你殺了我吧,讓我吃嬰兒,讓我吃人肉!”
“許南星,你瘋了。”于勝男這么說道,語氣有點冷漠的感覺。
“嘖,有點毒癮的跡象啊?!标栔逼鹧?,端詳了一下手中提著的“嬰兒尸體”,突然咬了一口。
“哇,陽你做什么……好惡心啊?!标堂鞅粣盒牡搅耍呐轮肋@應(yīng)該不是真正的人肉,他背后的汗毛還是根根豎起。
陽咀嚼了兩下又一口吐了出來,地上血肉模糊的一塊讓晏明不忍直視,而陽曲線優(yōu)美的薄唇邊也濺上一點血跡,顯得格外妖異。
“這是土,你來嘗嘗看。”陽拿著嬰兒往晏明這邊送了送,晏明退后兩步:“是土我也不會吃的,不對,知道是土你還給我吃嗎?”
“確認一下罷了……這些人的樣子是吃了觀音土導(dǎo)致的,或許這土里面還慘雜了一些罌粟殼?!标柾蝗恍α诵Γ骸扒宄姆孔樱攴菀膊皇欠浅8?,大概是同治或者光緒年間的吧,食人、饑餓、罌粟殼、有人想得到什么嗎?”
“丁戊奇荒?!庇趧倌腥粲兴嫉氐?。
“嘖嘖嘖,晏明啊,你看看人家還在讀大學(xué)的小姑娘都知道……我記得你已經(jīng)畢業(yè)兩三年了吧?”
這家伙真是抓準一切機會嘲諷我啊,晏明心想,他回嘴道:“我是計算機系的學(xué)生,這種歷史我怎么知道,我們大學(xué)專業(yè)也不學(xué)這個???”
“我是歷史系的學(xué)生……而且是研究清代古建筑歷史的,知道這樣的事情也并不奇怪,不過我應(yīng)該早點想到的。”
“唉,這可是距離現(xiàn)代最近的一次大規(guī)模饑荒啊,你平時閑著沒事的時候不會想要看看這種東西嗎?”陽還是沒有放棄這個調(diào)侃晏明的機會。
“才不會想看這種東西吧,你興趣怎么這么詭異?”
“不要吵了……”于勝男打斷了他們,提出了問題:“不過我們知道了這座宅子的異常與丁戊奇荒有關(guān),和我們現(xiàn)在的處境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
“當然有,找到了這個神秘事件的源頭,離消滅它也不遠了?!标栃α诵Γ骸岸谙麥缟衩厥录@方面,我的經(jīng)驗還是比較豐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