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孩子

　　　　明月的眼睛不由自主地看向蕭煜。

　　正好看到他嘴角勾著一抹淺笑，低垂眉眼，偏偏眼底的余光又不時往楚亦蓉那邊瞄過去，很有點癡漢見媳婦兒的傻樣。

　　為了滿足癡漢的后續(xù)計劃，明月順水推了楚亦蓉的舟：“這樣也好，只是委屈了二小姐?！?p>　　楚亦蓉趕緊說：“明月姑娘客氣了，說來說去，還是你幫了我大忙，小女子還未來得及感謝，又怎談委屈二字?！?p>　　兩人推讓一番，這事算是定了。

　　臨別時，蕭煜沒起身，但給明月使了個眼色，讓她問問裝病的事。

　　他是真想不通，吃什么糖，能把自己吃的要死要活，還能暈過去。

　　結(jié)果明月回來給他回了五個字：“那姑娘懂醫(yī)。”

　　疑團頓解，對于一個懂醫(yī)者來說，就是這糖無事，她大概也能配出一味藥來，把糖給催化了。

　　只是為何連大夫也看不出來呢？

　　這個謎底，注定要再等六天以后才有答案，因為中間夾了一個寒食節(jié)。

　　葉風(fēng)冷眼旁觀，見閑雜人等都退去了，才風(fēng)涼涼地說：“哎呀，我這兒剛熱鬧了兩天，這楚姑娘一去天音閣，殿下怕是也不會再來喝茶了，可憐我這好茶了，竟然無人再品，寂寞，孤獨??！”

　　蕭煜都沒理他，在窗口看著楚亦蓉被簇擁著進府，臉上的笑意始終未散。

　　且說楚亦蓉回到竹院，立刻就想把小紅給遣出去。

　　眼皮底下多了一個鬼，時不時把她的行蹤往外泄，以后定然是個威脅。

　　可她轉(zhuǎn)念一想，蕭煜既然能把這事說出來，必然也會想到她會如此做，當(dāng)然也會有后招。

　　自己把小紅遣走了，后面還有小綠，且小綠仍是在暗處，防不勝防，倒不是留著這個人的好。

　　正要去找南星，就聽到她在院子里說話。

　　楚亦蓉走至廊下，發(fā)現(xiàn)跟南星說話的對象是個五六歲的小丫頭，頭上還綁著小福髻，用紅絲繩結(jié)了花樣，甚是好看。

　　這是四姨娘的女兒，楚亦蓉見過。

　　四姨娘話不多，人看上去也算老實，不過這小丫頭卻很機靈，僅有的兩次碰面里，她都試著想跟楚亦蓉說話，但均被四姨娘給拉了回去。

　　楚亦蓉折回身，把桌子上的一盤點心拿上，這才又出來，叫著南星說：“說什么悄悄話呢，來這邊說，讓我也聽聽?！?p>　　小丫頭一抬頭看到是她，抬步就跑了過來：“給姐姐行禮，姐姐好?！?p>　　聲音脆生生的，模樣又俊巧，憨態(tài)可掬地行了一個女兒禮，倒把楚亦蓉給逗笑了。

　　拉著她的手說：“妹妹好，快來吃點心?！?p>　　小丫頭還算懂規(guī)矩，忙著擺手說：“我娘說了，不能隨便吃別人的東西?！?p>　　楚亦蓉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笑容溫和：“你都叫我姐姐了，怎么又成了別人了呢？你娘說的對，別人的東西不能吃，但姐姐的可以?。　?p>　　她很為這個問題難為了一番，嘟嘴皺眉想了又想，最后也沒抵得過點心的誘惑，極要面子又羞澀地說：“那我小嘗一塊吧?！?p>　　只是一口下去，就把前面的羞澀丟到了腦后，興奮地說：“姐姐的點心真好吃，像姐姐一樣，甜甜的。”

　　這話把楚亦蓉和南星都逗笑了。

　　兩人圍著她說話，問她叫什么，住在哪個院子里，怎么沒跟四姨娘就跑了出來。

　　小姑娘一一做答，沒一點羞怯的。

　　“我叫玉琪，跟娘還有五姨娘住在菊院里，我娘被夫人叫去了，說是準備寒食節(jié)的食物，我就得空跑來找姐姐玩。”

　　南星應(yīng)她：“那一會兒你娘找不到你，不會著急嗎？”

　　這話讓她眉頭微微蹙了一下，連點心也停了下來，看那樣子有點擔(dān)心。

　　楚亦蓉忙著說：“無妨，你只管吃，姐姐叫人去給你娘說一聲，讓她忙完了來這里找你就好了?！?p>　　這話成了定心丸，給玉琪吃下去后，后面的點心她吃的更開心了。

　　楚府里現(xiàn)在也只有小孩子，還保持著純真的心靈，也還能說上幾句話，別人再不能了。

　　楚亦蓉跟她說的開心，叫了一個在門前打掃的丫鬟：“小紅，你去夫人那里，跟四姨娘說一聲，就說玉琪小姐在我這里，讓她不要著急?！?p>　　結(jié)果小紅去了又回，還帶來一個人，竟然是五姨娘的兒子楚玉琥。

　　楚玉琥年齡大一點，估計也沒少收楚中銘的教訓(xùn)，沉默寡言，但還算有規(guī)矩。

　　過來先給楚亦蓉行了禮，然后才說：“姐姐，我是來找玉琪妹妹的?！?p>　　還沒等楚亦蓉說話，玉琪就先開口了：“哥哥，我要在這兒玩，二姐姐已經(jīng)給我娘說過了，一會兒她會來找我的?！?p>　　玉琥明顯有些著急無措，卻又不知道說什么好，就站在那里不動，眼睛看著玉琪。

　　這玉琪也是會來事的，拿了一塊點心就塞給他。

　　楚玉琥得了一塊點心，更窘了，臉都憋紅了，站在吃也不是，推了也不是，拿眼偷偷去看楚亦蓉。

　　楚亦蓉也不知道怎么跟他相處，她還更喜歡玉琪一點，不過這事有南星在，倒是解了她的麻煩，就全部交由她去帶著玩，自己回屋去看書了。

　　晌午時，四姨娘五姨娘結(jié)伴來竹院里找孩子。

　　但她們又像忌諱什么似的，根本不進院，只站在門口往里張望。

　　丫鬟看到了過來搭訕，她們這才扭扭捏捏地往里走。

　　大戶人家的姨娘，跟婢女沒什么兩樣，就算有所出，母憑子貴，也就是比粗使的丫鬟好一點，跟嫡出的少爺小姐，那是差著許多等級的。

　　不過這兩位姨娘不敢進竹院的最大原因，卻是楚夫人。

　　自從三小姐，嫡少爺被關(guān)起來后，楚夫人就把她們都叫去吩咐過了，誰要是敢跟二小姐走的近，就有好果子等著她們。

　　四姨娘老實，生的又個女兒，自然不敢惹是生非。

　　五姨娘雖然是個兒子，但當(dāng)年因為沒進府，就跟楚中銘有了私情，來后被楚夫人好一頓搓磨，看到她也是如見蛇蝎，對于她的命令，半點也不敢違逆。

　　這會兒必不得已進來，還瞻前顧后，生怕被人看到，再告到楚夫人那里，只想盡快找到兒女，然后出去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