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拉亞躺在穿上假寐,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她的睡眠質量變的奇差。夕陽即將完全隱沒在濃密暗淡的水生植被中。他們走的是圣佩爾多北部的一條河,坦蕩寬闊,蚊子多……
白天有風景看可真好啊,某人大腦胡亂想著,無法在這邊祥和中得到真的平靜。從走水路那天開始算已經過去兩周了,補給全都靠岸邊的村落。杰內特堅持有人會追蹤他們,一定要從這條幾百公里的支流迂回到圣佩爾多首都。可也是,也沒誰能比前皇家騎士更了解這個前神權國家了。
莎拉亞只能耐著,只是比起寒冷,她好像更不耐熱。真的有必要去這個國家嗎?據她所知圣佩爾多正處于混亂的無政府狀態(tài)?因其剛被安托利卡和隆卡克羅聯手“正義肅清”,危機都不需要四伏,直接酣睡在陽光下。
現在她覺得自己擁有杰內特了,為什么不能過點舒心的日子?
打退堂鼓,猶豫不決,莎拉亞可是其中高手。
銳角船頭緩緩破開漂浮的水生植物。發(fā)著螢光的蟲隨著陣陣清香成群飛舞。莎拉亞看的出神,她伸手去抓同樣若有所思的男人。
“杰內特你知道嗎,我在卡辛加呆了那么久臨走都不知道它長什么樣子?!?p> 男人輕輕的捉住了她的手腕。
“我知道。”星銀打斷了二人。
莎拉亞看著她呲了呲牙,“你要是真的成了預言妖精就應該知道接下來怎么搞?”
“怎么搞?我得和多洛絲的處理方式區(qū)別開,否則也只是又多了只老不死的怪物而已。我可計劃的很好,理性又富有人性。不然我早去閹了諾蒂,都不知道我的思念是怎么被辜負的,嘖嘖嘖。最后我得找個毫無破綻的方法殺了他,好讓我顯得無辜?!?p> 莎拉亞撓了撓下巴,連一個音節(jié)都發(fā)不出來。星銀偶爾可以冷的像片削進肉里的冰,在你還來不及疼時就隨著鮮血溶了。
說話間這個借著月光都能閃閃發(fā)亮的姑娘又剜了無辜的獵人一眼?!凹永锼?,好自為之?!?p> 杰內特小心翼翼的摟過莎拉亞。
“你是不是因為知道德戈的實情才跑來找我的?”莎拉亞狐疑。
杰內特沖她點了點頭?!吧钍軅Φ娜恕泵蛽淞松先?,連帶這可憐的木船都是一震。這么大的動作,反倒是莎拉亞這糟糕的體質承受不住。
“莎拉亞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嗎?”
“別說那些讓我動搖的話?!?p> 杰內特揚起一邊嘴角“你和原來不大一樣了?!?p> 星銀看著眼前昵昵的兩人,真想跳進河里。
“你倆誰也跑不掉,你是它欽點的,而你…是有可能向某個不應該的人泄露機密,滅口?”
杰內特看著一臉壞笑的半血。時代真是變了。
星銀纖玉指尖點過莎拉亞,無序的筆畫著,“自然靈已經選了她,個中原因也只能如此了。接下來的一些事情可都要聽我的。而且,莎拉亞,你有很多機會不絞進來的,你可不無辜?!?p> “我怎么沒發(fā)現?”
。。。
一千公里外,鐘樓之上,沐浴著月光的男子猶如一只溫順的全身染滿星塵的“羔羊”。
“奧拉姆?!?p> “嗯?!蹦凶泳従弬冗^身,俊美如冰雕的面龐漸漸被陰影吞噬?!凹永锼故逞粤耸遣皇??!?p> 諾蒂用指尖輕輕敲打著巨大的金屬齒輪,表情可不比德戈寡淡。
“出了冰原帶就沒有消息了。你猜他們會去哪?”
“我最不想看到的狀況。不用再找了,他大概會帶著莎拉亞從水路走。他不會就這樣貿然離開,在等等?!?p> “等?”
“只在這件事等?!?p> 諾蒂離開后,去看了看自己熟睡的寶貝。他輕輕將窗簾拉開一條縫隙,弱光烘托著斯黛拉月神一般的臉頰。
“甜心,我回來了,不過待一會兒我還得走?!?p> 斯黛拉翻身扒住他,隨即皺了皺鼻子。
“他又給你什么任務了?”說這些話時她甚至沒有睜眼,她太困了??芍Z蒂身上的血腥味又是那樣讓人不適。
“不會太久的,相信我。你的至親在做一件偉大的事?!?p> “為誰效力?”女人把精靈的手穩(wěn)穩(wěn)放在腹上。
“為我的孩子和我的妻子?!?p> 斯黛拉輕柔的撫摸著自己丈夫溫順的頭顱,嘆了口氣,她也不知道當年諾蒂用那把神劍交換了什么預兆,讓桀驁的黑暗精靈心甘情愿被一國人王驅使。
曾經在草原她認為段憂愁的日子,現在想想真快樂。
千里之外的莎拉亞也是這么覺得,和斯黛拉一樣,她們天生就是向往天高海闊的鳥兒。
在天完全暗下來之前,行船的三人幸運的碰到了岸邊收網的漁夫,這就代表附近有活動人口。
對方謹慎而客氣。
“原來咱們已經走了多一半的路了,杰內特我好累。”說著莎拉亞便扒在了男人的身上。
“加里斯,她是不是要死了?”
杰內特哭笑不得,邊去抱他的鵪鶉邊道“死不了?!碑吘惯@么多年了奧拉姆還活的好好的。
皮膚黝黑的漁夫小哥看這幾位沒栓船的意思……忍不住搭了把手,他們也不太像什么危險人士,還有個美的像是從天上漏下來的精靈。
可惜他就是看不出這幾個人是什么關系。畢竟莎拉亞和杰內特差著十歲多,星銀?星銀是普通人敢直視的嗎!他從開始也只敢瞄她兩眼。
“小兄弟,你們晚上有什么好菜?”杰內特大概是能理解年紀尚輕的小漁夫那膨脹的好奇心。
“啊——,蘑菇和他們種的時蔬?魚?”
“那我們可就帶著嘴跟去了?”
漁夫難得笑了。
“你們…你們是干嘛的?”
青年仰頭看了看火光中高大的身影,默默地咽了口唾液。‘該不會是人販子吧?’
“好人”,太高估自己了?他算哪門子好人?杰內特想愁苦的摸摸下巴,突然想起來自己的雙手還占著,莎拉亞像是累暈了,汗津津的呼吸很重。
“不好說,大約算是正義人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