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禾躺在病床上,臉色慘白,就像那天她看見了病房里的袁牧一樣,面無表情。
“你怎么來了?”
聽見門咯吱一聲,秀禾扭頭卻看見了袁牧輕輕的站在那里。
“你沒事吧?”
急切的關(guān)懷,急切的想要知道結(jié)果。
“我沒事,你怎么樣?”
他們彬彬有禮的相互關(guān)心著對方,卻又覺得什么他們有什么是沒辦法逾越的,就這樣含情脈脈地看著對方,勝過了千言萬語。
“你怎么來了?你出去……”
忽然秀禾的老公進來了,打破了這種寧靜,兩個人同時看著他。
“我來看看秀禾,沒有別的意思?!?p> “還說沒有別的意思,都是因為你?!?p> “你胡說什么,跟他有什么關(guān)系,這是我們之間的事情。”
“你還護著他,我們的孩子都沒有了,你還要護著他?!?p> “秀禾,怎么會這樣?”
“還不都是因為你,你不出現(xiàn),就什么事情也不會發(fā)生,你給我出去?!?p> 說著,她老公就對著袁牧拉拉扯扯的往外推。
“哐哐!”
只看見袁牧用拳頭朝大強的臉直接就砸過去。
“你還是不是男人,連自己老婆都照顧不好,你還好意思怪別人。”
“你居然還敢打我,我還沒找你算賬?!?p> 兩個人居然打在了一起,全然不顧秀禾的感受。
“住手,你們住手。”
秀禾瞪著眼怒吼了一聲。
“你們都出去,這里是醫(yī)院,病人需要休息?!?p> 直到醫(yī)生來,才制止了這場搏斗。
兩個人灰溜溜的離開了病房。
“你這次子宮受傷比較嚴重,恐怕以后很難再懷孕了,你自己好好注意身體,不要想那么多?!?p> 醫(yī)生剛才看完這兩個不太靠譜的男人之后,決定自己把現(xiàn)實的情況跟秀禾說。
“怎么會是這樣呢!醫(yī)生,還有沒有其他辦法?”
醫(yī)生只是搖了搖頭,沒有再回答,便徑直走出了秀禾的病房。
秀禾完全沉浸在剛才醫(yī)生說的話里,忽然覺得,從此以后,自己就不再是完整的女人了,這種缺憾任何的努力都彌補不了。
從醫(yī)院回到家,醫(yī)生說讓好好養(yǎng)身體,秀禾卻滿臉的悲傷,不只為了剛剛?cè)チ颂焯玫暮⒆?,還為了醫(yī)生說的話,她整天郁郁寡歡。
老公卻是一個從來不會安慰人的人,這個時候的女人是最脆弱的,身體和精神都是,他卻給不了她一點點的慰藉,甚至他都意識不到,秀禾情緒上的波動,也意識不到,此時的秀禾需要什么。而秀禾早就習(xí)以為常,只是周圍的人還看不透這些而已,總是在說,他是個踏踏實實的老實人,秀禾從來沒有因為這個而爭論過長短,日子總歸是自己在過的。
之前秀禾就已經(jīng)有了想要離婚的想法,如此一來,更加堅定了這個信念,他或許從來沒有想過這一天,就像他也從來不會考慮別人需要什么一樣,都不會考慮。
秀禾卻找不到一個合適機會跟他好好談?wù)?,一天到晚的看不見人,一天到晚的說不了幾句話
“我覺得我們還是分開吧!”
終于,秀禾又忍不住給他發(fā)了短信,盡管知道,他可能還像往常一樣看見了不回,或者假裝看不見,或者跟他自己說的一樣,根本就沒看見。
……
“不要總是這樣說,怎么能說離就離呢!那么多年的感情了。”
“有嗎?我一點沒覺得,從來沒有心情好或者不好得到過你的呵護和憐憫?!?p> “是,我知道,我可能做的不夠好?!?p> “沒有,不是你不夠好,可能是我不夠好,或者是我們都不夠愛,沒有什么對錯,不喜歡就是不喜歡?!?p> …………
再沒有下文。
無數(shù)次的這樣的場景,他總是說自己話少,不會說就不說了。
秀禾看著這個家,看著這熟悉的一切,似乎什么都覺得遙遠,她忽然覺得,即便是自己走了,這些年,能讓她回憶的東西卻很少。
那天晚上,他一夜未歸,不知道去了哪里,沒有一個電話,沒有一個短信。
當七八點鐘的太陽照進房間的時候,秀禾起身站在窗前,卻不經(jīng)意間看見了他從車里下來,騎車準備去市場買菜。
“難道昨天晚上在車里睡了一夜么?這又是什么意思?!?p> 秀禾似乎覺得自己根本就不重要,不是假象,是從來都不,因為他遇到問題從來都沒有表現(xiàn)出應(yīng)該有的關(guān)心和態(tài)度,這不了了之都背后,可能也跟秀禾的不喜歡爭論是非有很大的關(guān)系,所以事情到最后,秀禾又會歸結(jié)為自己的錯,無數(shù)次,無數(shù)次……
這要到什么時候,這樣的生活還要持續(xù)多久,無聲無息的歲月,流過秀禾的心間,最后就只有一道道的傷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