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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間不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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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間不拆 殘詩少韻 4891 2019-11-17 22:59:32

  日子一天一天地過,冬天來到了最冷的時候,也快到新年了,皇帝站在窗前看著外面飄著的雪。

  他心里默數(shù)著日子:“五天了,閏瑛早該到燕云了.........”

  此時燕云的戰(zhàn)場上,儼然成了大黎士兵們的修羅場,莫名其妙出現(xiàn)了一個白衣,白袍,銀盔銀甲,還帶著一個玉石面具的女將軍,手中一把寶劍帶領(lǐng)著當(dāng)年的流火軍,在燕云幾乎是如入無人之境,大黎士兵覺得他們遇見了當(dāng)年的那個活閻王——常樂侯!可是這個人明明應(yīng)該在西北怎么會出現(xiàn)雜燕云!

  這個問題已經(jīng)被呈遞到鄧林決面前好幾天了,他一直沒有領(lǐng)兵回去,就算燕云馬上就要被奪走了,鄧林決也沒有動。

  白衣白袍,銀盔銀甲,帶著玉石面具,這身打扮他太熟悉不過了,而且這身打扮的人不是每天都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嗎?鄧林決心里更是疑惑了:常樂侯與大盛皇帝鬧翻出京到邊關(guān)就趙遠之,他是什么時候去的燕云?而且燕云那邊說的師哥女將,女將?鄧林決瞇起眼睛仔細回味,都說大盛常樂侯長了張比女人還美的臉,平日里與他談判也確實覺得他美得像個女人,難道說大盛常樂侯就是個女人,那這么說他在燕云,并沒有在西北。鄧林決笑了:想把我留在西北,好就如i的意,我留在西北,只要把這件事情告訴那位,他自然會有動作。鄧林決想到這里拿起了筆寫了幾個字,很快寫好了卷起來喚了一聲:“來人?!?p>  “丞相?!?p>  “加急,送到那個人手里?!?p>  “是。”

  這封加急的信函六天到了天璣手中,他坐在一間昏暗的屋子里,面前擺著那張紙條,他看著看著就笑了:“宋閏瑛,既然你在燕云,那京城就該是我的地盤了?!彼旖堑奈⑿υ絹碓窖龐疲粗媲暗南灎T,輕輕吹了一口氣,火苗隨著搖曳了起來。映得他在墻上的身影十分猙獰,他的笑卻越來越濃,逐漸變成了大笑,仰天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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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臘月十六,大盛的朝堂就像是熱水開了鍋,這一天發(fā)生了一件大事,一件沒有人能做主的大事,他們的皇帝在后宮身中劇毒,昏迷不醒!太后抱著年幼的皇子又一次坐在了龍椅上,只是這一次她旁邊并沒有青貴妃。而青貴妃此時被禁足在自己宮中,她面前擺著的是一天的食物,已經(jīng)冷了她一口也沒有吃,她一直在哭,眼睛紅腫,淚痕干在臉上,已經(jīng)哭不出來淚水,可她還在哭........仿佛她現(xiàn)在就只剩下這一件事情........

  大盛的朝堂上同時也迎來了一個不速之客:宋天璣。

  這個人年輕氣盛,站在大殿之上,他和皇帝一樣英俊,甚至他的眉眼,鼻子,耳朵,嘴巴都合皇帝差不多,唯一不同的他是王爺,是先皇拋棄的兒子,現(xiàn)在他站在大殿上,嘴角帶著笑意看著坐在龍椅上的太后:“太后,臣,宋天璣給您請安?!?p>  “你想做什么?”太后聲音威嚴,語氣堅定。

  “不想做什么,只是皇帝病重,臣來看看他死了沒有?!?p>  “大膽!口出狂言!來人把他給哀家拿下!”太后這話出口,大殿上卻沒有人去拿他。

  原本想要動手的人被身邊的人按住了,還有些人原本就不想動手,大臣們的周圍圍上了一圈披掛整齊的禁軍。

  幾位老臣大呼:“王爺,這是意欲何為!你這是要造反嗎!”

  天璣笑了,他看著那幾個老臣:“當(dāng)然不是,本王,額,不朕就是來當(dāng)皇帝的。”

  “你要造反!你........”幾個年歲已高的老臣已經(jīng)氣得背過了氣。天璣看著他們笑了:“老廢物?!?p>  “來人!”天璣看著龍椅上坐著的太后:“請,太后和小皇子回宮休息,本王去迎接皇帝的讓位詔書?!?p>  太后抱著小皇子緩緩站起身:“哀家自己走!”

  看著太后的背影,天璣笑了:“負隅頑抗。”他緩步向皇帝的寢宮走過去,他知道這一次自己勝算很大,京中的兵力少得可憐,禁軍能夠供皇帝調(diào)遣的寥寥無幾,旋王府的府兵也不足為懼,常樂侯,他想到這里笑了,暗衛(wèi)的兵力雖然不知道有多少,但是也不要緊了,現(xiàn)在京中沒有人能調(diào)動得了暗衛(wèi),皇帝病著,常樂侯在燕云,他覺得自己勝券在握了。

  他慢慢地走著,這條路他走了很多遍,夢里也走了很多遍,從正殿走到皇帝的寢宮,他一步一步往前走,認認真真看著路邊的花花草草,他覺得他們又熟悉又陌生,就算他走得再慢也終會有到終點的一天,他緩緩?fù)崎_門,剛推開門就聽到了咳嗽聲。

  “咳咳,咳咳?!?p>  他緩步走上前,看見了他的弟弟,現(xiàn)在的皇帝面色蒼白,沒有血色,氣色十分不好卻端坐在床上,只穿了單薄的衣服,胸前纏著紗布,還滲著血絲。原來皇帝并沒有中毒,他是遇刺了,被自己的貴妃刺傷了。

  “皇上,您還真是命大?!?p>  皇帝緩緩開口:“朕,命大著?!?p>  天璣自己搬了把椅子坐下:“我們很久沒有坐下好好說說哈了,來吧聊聊?!?p>  皇帝嘆了口氣:“朕,與你沒什么好聊的?!?p>  “怎么會,如今你算得上是我的階下囚,階下囚不應(yīng)該求饒嗎?弟弟?!碧飙^的笑一直掛在臉上?!拔乙膊⒉幌胍四愕拿灰惆炎屛坏脑t書寫了,蓋上你的大印,我就放你和你母后,還有你的妻子兒女一條生路。”

  “一條生路,”皇帝冷笑一聲:“若是你坐在了這個位置上,你定然會趕盡殺絕,皇叔,閏瑛所有人你都不會放過?!?p>  天璣原本揚起來的嘴角逐漸下垂,臉上的表情也變得冰冷:“對,我一定會趕盡殺絕!一個不留,若不是宋閏瑛,我母親不會死,若不是常樂侯和清河公主我祖父,舅舅不會死!若不是旋王他們,我如何至于到如此地步,如今的我是你們一手締造的,我該謝謝你們的,你說得對,我已經(jīng)吩咐人去請你的耶律瑩玉,還有你那個出生沒幾天的小兒子,當(dāng)然如果太后愿意來他也會來。皇上,你是看著他們寫詔書,還是現(xiàn)在寫。“說著天璣拍了拍手,從外面走進來三個人,兩個人牢牢架起了皇帝的貼身內(nèi)侍,另一個人把一早準備好的紙筆舉到皇帝面前。

  “請吧。”

  皇帝的手被拎起來攥著筆,卻不肯在紙上留一個字。

  就在這個時候屏風(fēng)后面出現(xiàn)了腳步聲,最先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的是一把劍,這把劍,天璣和皇帝都熟悉:云嘯!接著是一身紅衣,一個紅衣的女子走出了屏風(fēng),她穿著男裝,卻一看就是個女子,正是常樂侯宋閏瑛。她手中的云嘯“嗖”地舉起來,一把砍向那只架著皇帝右手的手腕。

  “??!”一聲慘叫那人憤怒地看著面前的人。

  “天璣,如此作為臣子如此逼迫皇上,你還真是不想活了?!?p>  “你在京?”天璣這幾個字幾乎是從牙縫擠出來,他看著云嘯更加不可思議,怎么可能,這是名劍不會有人仿造得出來,怎么會!

  小侯爺看他盯著自己的劍笑了:“有什么可驚訝的,我宋閏瑛有個師父不禁醫(yī)術(shù)高超,造假的技術(shù)也很高。我手里這把才是真的。”說著劍一指:“只要我還在,你休想得逞!”

  天璣笑了:“那又如何,我手中可還有人質(zh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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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小侯爺還沒有從密道進入御書房前往皇帝寢宮的時候,在太后的寢宮里,蓮荷抱著小皇子,耶律瑩玉坐在太后身邊,眾人看著窗外守著的幾個壯漢,心里都沒有底。

  太后看了眼小皇子嘆了口氣:“我們不能坐以待斃,我們得走。”

  “太后.......”耶律瑩玉有些不解:“這怎么離開?!?p>  太后看了眼蓮荷,蓮荷點頭進了臥房,隨后太后帶著耶律瑩玉也進了臥房,蓮荷打開床板,一條地道赫然出現(xiàn)。

  “瑩玉?!碧髮⒑⒆舆f到耶律瑩玉懷中:“你抱著孩子快走,這條密道通往常樂侯府,宋天璣以為閏瑛不在京中,那里的防守一定最松,你去那兒最安全?!?p>  瑩玉一把將孩子塞到太后懷中:“太后,不,您帶著孩子過去?!?p>  “瑩玉!”太后剛想把孩子遞過去,耶律瑩玉卻跪了下去:“太后,您聽瑩玉說,我是大黎公主,孩子抱在我懷中和抱在您懷中的分量不同,您若是被宋天璣抓到,您就是他和皇上談判的籌碼,而我不同,我是大黎的公主,我不會成為籌碼,您帶著皇兒走吧。如果沒事,他日后會有一個愛他的父皇,會有一個愛他的祖母,而且他也會有疼愛的眾多娘娘,我可以成為他生命中一個過客,如果不行.........您會照顧好他?!币涩撚窆蛑豢掀饋恚饷鎱s傳來了腳步聲。蓮荷連忙催促:“太后,娘娘快些,快些吧!”

  耶律瑩玉跪在地上不肯起來,太后嘆了口氣帶著孩子走了下去,蓮荷合上床板,耶律瑩玉擦干眼淚坐到床上:“嬤嬤,我們接客。”

  “是,娘娘?!鄙徍煽粗媲暗男」媚?,她覺得這個溫柔的女孩子終于展現(xiàn)了自己真正的一面,她是大黎的公主,馳騁在草原的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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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被禁軍挾持著的耶律瑩玉,皇帝愣住了,小侯爺也愣住了,同時天璣也愣住了,一個禁軍走到天璣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天璣笑了看向小侯爺:“去搜,一個老婦人帶著一個襁褓的嬰兒能藏到哪里去!”

  他話一出口,小侯爺就知道太后帶著小皇子去了常樂侯府,那里早早守著暗衛(wèi),他們的安全不會有問題。

  天璣看了眼耶律瑩玉:“大黎公主?”

  “是!本宮耶律瑩玉是大黎的公主,也是大盛的皇妃!”

  “你若是死了,鄧林決想來也不會說什么?!?p>  “你說什么!丞相?”

  天璣笑了:“自然,不然你覺得為什么你母親會放棄你,自然是鄧林決,他才有這個本事?!?p>  小侯爺一聽這個名字就是一咬牙:“果然是這只尖嘴猴!”

  天璣扭頭看向皇帝:“皇上,怎么樣,寫不寫詔書?”

  皇帝笑了,雖然虛弱卻很有力氣:“自然不會寫。朕為什么要寫。”

  “你的皇宮都被我掌控了,京城中其他的那些散兵,你覺得可以和禁軍抗衡嗎?”

  小侯爺接過了話:“你是不是忘了暗衛(wèi)的存在?!?p>  正說著話,外面?zhèn)鱽砹顺臭[聲,天璣心中正納悶,外面的人吵吵嚷嚷就進來了:“王爺!有叛徒!暗衛(wèi)進宮了!”

  “什么!”

  小侯爺笑了:“我都回來了,暗衛(wèi)的調(diào)動自然不在話下?!?p>  “你的玉佩?!”

  小侯爺翻了個白眼:“我常樂侯調(diào)動暗衛(wèi)還需要玉佩,消化,本侯這張驚為天人的臉就可以了。”

  天璣聽了更覺氣悶拔出佩劍架在耶律瑩玉脖頸上:“我手中還有籌碼?!?p>  耶律瑩玉看向皇帝,她看到了一雙不舍的眼睛,那雙眼睛飽含深情,無奈,愧疚,滿滿的感情,她笑了:自己是大黎公主,是被拋棄的公主,來到這里得到了皇帝的寵愛,有了皇帝的陪伴已經(jīng)很好了,她沒有遺憾,沖著鋒利的劍鋒她撞了上去,淚混著血緩緩流下。

  “瑩玉!”

  黑暗中那個男人撲了過來,他也流淚了,淚水順著他的眼角流到了自己臉上,很溫暖。

  與此同時小侯爺手中的云嘯也架在了天璣的脖頸上,一切都結(jié)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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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臘月三十,西北邊關(guān)大捷,燕云收服,大盛的朝堂一片喜氣洋洋?;实垡幌铝顺腿チ颂髮媽m,耶律瑩玉一直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小侯爺也坐在床邊。

  “如何?”

  一見皇帝小侯爺站起身說:“師父的救命丸很好用,好在當(dāng)時沒有血流成河,等著皮肉長好了,也就沒事了?!?p>  “那她怎么一直沒醒啊?!?p>  小侯爺也是納悶正準備說什么,床上的人有了動靜。

  “瑩玉?!?p>  “皇上..........”

  小侯爺笑著站起來往外走,外面還在下雪,小侯爺踩著厚實的雪,笑著想:“遠之,可是快回來了吧,不知道他什么時候到京??煲履炅耍膊恢滥懿荒芤黄鹗貧q?!毙『顮敁u著頭出了宮,他騎著云風(fēng)溜溜達達走在大街上,冬天天黑的就是快,路上也沒什么人了,家家戶戶都在一起吃年夜飯守歲了,小侯爺騎著馬突然覺得蕭瑟,他溜達著溜達著就溜達到了城門口,門口守將看了小侯爺點頭喚了聲:“郡主?!?p>  “嗯。”小侯爺一時還沒反應(yīng)過來,“嗯,本宮想出個城?!?p>  “是?!?p>  天璣的事情一結(jié)束,小侯爺就被恢復(fù)了郡主身份,天璣被關(guān)押在天牢,皇帝并不打算要了他的命,只是打算這么長長久久關(guān)下去,先皇知道早晚會有這么一天,他給了皇帝一塊免死金牌,就是為了能夠留天璣一命。不過這些事情都和小侯爺無關(guān)了,暗衛(wèi)的玉牌已經(jīng)給了黃狐貍,這一切都與自己無關(guān)了,她現(xiàn)在是常樂郡主。

  騎著云風(fēng)溜溜達達,她突然聽見了鈴鐺的聲音,這聲音她好熟悉,隨著鈴鐺聲音越來越近,出現(xiàn)在眼前的是一個白衣白袍,銀盔銀甲的俊朗青年,坐下棗紅馬,馬跑得飛快,雪被濺起來,像是踏在云上??±是嗄昀拭夹悄浚橇焊咄?,薄唇緊緊地抿著,抬頭正看見對面一身紅衣的她,嘴角揚了起來,腿上用了,馬兒跑得更快了,宋閏瑛也揚起了鞭子,云風(fēng)得了主人的許可,撒歡地往前跑,兩人就差幾步距離的時候,宋閏瑛在馬背上直接跳了起來撲向幾步之外的趙遠之。趙遠之張開懷抱等著他的紅衣娘子,兩人抱在一起,跌在雪地上。

  “遠之好久不見,可有想我?”

  “想,十分想?!?p>  宋閏瑛睜著自己誘人的桃花眼盯著趙遠之:“有多想。嗯?”

  趙遠之看著那雙漂亮的,讓人沉迷的桃花眼,輕聲說:“你好美.........”

  小侯爺突然聽到了這么溫柔的一句話,本來還笑嘻嘻的,聽了這話卻愣住了:“嗯?”

  “你真美,以后就要把你藏起來再不讓人看見你的美?!?p>  “啊?金屋藏嬌嗎?”小侯爺難得地嬌羞我在趙遠之懷里:“哎遠之你怎么也不正經(jīng)了?!?p>  趙遠之看著她紅撲撲的小臉,笑著一抬頭,在小侯爺?shù)淖旖禽p輕一啄:“你是我娘子,如此算不得不正經(jīng)?!苯又粋€熱烈的吻落在了小侯爺?shù)拇缴稀?p>  叱咤風(fēng)云的常樂侯終于成了嬌羞的小娘子,一大禍害終于被收服了。

  歲月悠悠,余生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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