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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風(fēng)怎奈花影稀

第七章 娘親

東風(fēng)怎奈花影稀 一支卿歌 2410 2022-06-24 05:05:18

  顧西影的母親,英國公夫人蕭氏,出身長樂洲皇庭,自小便才貌過人,端莊持重。

  彼時的長樂洲靈王沒有子嗣,又對蕭氏這個小侄女甚為喜愛,便封為了惠安公主,為她與當(dāng)時還是英國公世子的顧岳定了娃娃親,想著有這樣的女兒女婿,哪怕自己百年之后將長樂洲交給惠安那個不中用的父親,自己年幼的傻弟弟,也沒有什么不放心的。

  禍起突然,順徵四年,齊國皇后陡然薨逝,原本兩邦交好,齊國的皇帝陛下要在次年迎娶長樂洲的長公主為繼后,可誰知,婚期將近,長樂洲突然對齊國悔婚,拒絕妹妹嫁給順徵皇帝。

  齊國一怒之下出兵長樂洲,長樂洲人本就不擅刀兵,七州之地不到一年盡歸齊國,老長樂洲王見兵臨城下,竟然溜之大吉,隨意將王位傳給了惠安公主的父親。

  這么大一個禍?zhǔn)掠采鷮⑦@位新上任的長樂洲王砸暈了,一時間沒了主意。惠安公主未免百姓再受屠戮,便勸父親不如開城受降。而剛剛繼任英國公之位的顧岳,因著營救陛下之功,以兵不血刃拿下長樂洲皇都為條件,懇請陛下開恩能饒恕惠安公主一家,愿以爵位功勛換取與惠安公主夫妻平淡一生,如此癡情兒郎,叫人動容。

  最終,還是惠安公主代父親開了城門獻(xiàn)了綬璽,面見陛下,得了不再傷害百姓分毫的許諾。這份忠勇果敢,便是將帥男兒也難及。

  這樣一個冷靜自持,典則恭端的婦人,也會僅僅因?yàn)樾∨畠旱囊宦暫魡?,而紅了眼眶。

  “你看你這小臉蒼白的,瘦了這么多。這通罪遭下來,以后還敢跟著廣煜他們幾個胡鬧不?!奔t了眼眶也好濕了眼角也罷,國公夫人蕭氏還是假裝虎了臉,想著要好好讓這聰慧異常卻無法無天的女兒吃個教訓(xùn)。

  蕭夫人想著這個小女兒懷的時候正碰上老夫人病重,自己在婆母屋里侍疾倒是一點(diǎn)沒鬧騰,只是出生沒多久老夫人便去世了。

  府里治喪剛結(jié)束又逢上國公爺出征、重傷。等到眾人都緩過氣來的時候,都快兩歲了,那時國公爺傷剛有起色就把兵權(quán)交了出去,一身輕松時才想起自己與女兒并沒有時間親近,看著雪粉團(tuán)子似的女兒都會叫阿爹阿娘了,都鬼靈精的會哄著人給人手里塞吃食了,當(dāng)即愛的不得了。

  從那時到她會跑會跳了什么事幾乎都是國公爺一手包辦,是爬在外書房桌子上,騎在國公爺脖子上長大的。

  國公爺也縱著小女兒,今天在花園里扎個秋千,明天帶著小寶貝在房頂上看星星。

  等到回過神來,別家小姑娘閨儀都學(xué)全乎了,自家這位郡主還常去皇后宮里搶幾個小皇子的點(diǎn)心,看他們打架玩兒呢。

  好在孩子聰慧,又體諒家里這在風(fēng)口浪尖上的不易,該學(xué)的規(guī)矩一點(diǎn)不出錯,該有的儀態(tài)也一點(diǎn)不差,只是這自小養(yǎng)成的性子一到了關(guān)鍵時刻就露餡。

  說她兩句還美其名曰,咱們這一等勛貴家里不需要出一個循規(guī)蹈矩的木頭美人,萬一被人覬覦算計(jì)了去豈不是虧了,溫柔賢惠人家當(dāng)你軟弱可欺,與人交好只會當(dāng)你是心機(jī)深沉,平白惹來猜忌,就是這樣表面上看著囂張跋扈些才好,越是仗著身份無法無天,他們才覺得放心。

  只是家里從來不提,這“他們”指的又是誰。

  “阿娘,女兒知錯了。女兒不該去的,讓阿爹阿娘和阿兄擔(dān)心。阿娘你罰我吧。”顧西影靠在蕭夫人的懷里,突然間,腦海里都是前世的委屈,就這么嗚咽著哭了出來。

  是我不該,不該自恃聰明就義無反顧在情愛里迷了眼,我不該明知道父母的擔(dān)憂卻自覺丟臉那么多年也不回府看看,是我不該執(zhí)著于內(nèi)心的業(yè)障對國公府的處境不聞不問,我不該在還有父母的時候委屈自己傷害自己,我不該受苦。

  父親的放權(quán),母親的包容,兄長的退讓,就算國公府那些年依然花團(tuán)錦簇,可我是國公府的女兒,我是父親母親的明珠,我怎么可以讓自己過得那樣卑微那樣艱難,我怎么可以在求而不得的感情里掙扎那么久還甘之如飴。

  我不該的。

  是我錯了。

  “阿娘,我錯了,是我錯了啊,阿娘?!?p>  蕭夫人看著懷里忽然哭的驚天動地的女兒,一時間有些不明白。

  怎么了這是,剛剛還好好的,這會兒認(rèn)了錯就算了,怎么哭的這么委屈呢。

  她摟著顧西影,一下一下的順著她的背。嘴里不斷地哄著,“阿西乖哦,不哭了。我們不難過好不好。下回不要生病了好不好。阿西乖啊,我們阿西是最乖的孩子?!?p>  顧西影聽到“阿西”止住了哭聲,前世后來,聽多了周廣煜口中不斷提到的那位舉世無雙的“阿汐”,現(xiàn)在想想,自己有多少年沒有聽到母親,聽到兄長口中叫自己“阿西”了?

  顧西影睜開眼,看著眼中已經(jīng)有些許淚光的蕭夫人,有些害羞。

  胡亂的擦了眼淚,小臉紅紅的發(fā)現(xiàn)屋里除了自己的母親和母親身邊的秦嬤嬤,再沒有其他人了。

  吸溜吸溜鼻子,“阿娘。我不是故意哭的,我就是沒忍住。”

  “你這孩子,驚悸本就郁于心,病中又易多思,也不知怎么的招了你,哭的這般動情??蕹鰜硪簿秃昧恕!?p>  蕭夫人溫和的笑了。坐直了身子放開了顧西影,又忙叫服侍的打水來給她凈面。

  “阿西這是后怕了吧,太醫(yī)可是說了,你驚了馬從馬上摔了下來,要是馬再快一點(diǎn),或是其他人來的晚一點(diǎn)讓馬踏了你,那可是兇險萬分的。你這回知道錯了,下回可不能再犯了?!?p>  “是。保證沒有下回了。”顧西影飛快的保證道。

  蕭夫人點(diǎn)了點(diǎn)頭,卻并不怎么信她。又開口道,“好了,說吧。你讓沫雨去我那里故意提到吃食,又讓她去園子里走了一圈。是想知道什么,又想說什么?!?p>  顧西影收斂了心神,討好似的說了句“阿娘慧眼如炬,什么都瞞不過您?!北汩_始與母親蕭夫人聊起了明日宴會之事。

  “那阿娘明日是如何安排的呢?說是來幾位殿下,可是來的都有誰?可知是為了什么事?我聽晚晴說了他們要來,卻不知是宮里下的旨意還是皇子們商量著遞了拜帖?”

一支卿歌

0728,1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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