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謐的夜晚,海浪輕緩的拍打在白骨制造的船身上,帶著那種隨波而動的搖晃感,梅.修斯行走在甲板上,嘴里輕輕的哼著海盜們通常用來解悶兒的小調(diào),臉上一片愜意。海上的生活對于她來說早已習(xí)慣了,作為在海盜船甲板上出生的孩子,從她能夠走路開始就一直跟著自己的父親在大海之上搏殺,她看著自己的父親一步步從一個有些落魄的海盜到一個海盜團的船長,再逐漸的廝殺謀奪,最終成為了這片海域上最有權(quán)勢的那位海盜王。
然而梅并不喜歡在海上漂泊的生活,也不想生活在自己父親的陰影之下,她的雙腳未曾踏上過除了那片群島以外的土地,當別的同齡的少女在布娃娃和搖動木馬之間選擇的時候,彎刀與刺劍就是她的玩具。當別的少女選擇將哪種味道的香水噴在脖頸之間的時候,人類的鮮血就是她的紅妝。除了在出生的幾年里被自己的嬸嬸撫養(yǎng)的時候,漂泊便成了她生命中唯一的形容詞。時間一久,梅也難免會有些厭倦,再加上逐漸踏上高位的父親眼中再也沒有了以前的寵溺,只剩下了嚴苛和對她不滿的失望。
于是梅越發(fā)的討厭起自己的海盜生涯,她想要穿漂亮的衣服,畫著美美的妝,在某個地方與某人相遇,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但是她卻沒辦法隨便的逃離這片海域,因為她的父親叫利維坦,是海洋上最有權(quán)勢的男人,她的所有的手下都是自己父親的眼線,而他們又驍勇善戰(zhàn),一般的商船,海盜根本就不是這些人的對手,她根本就找不到半分機會,雖然自己年紀輕輕便有了金花階的實力,也依舊無力逃離自己父親的陰影籠罩。
“呵……”
回想著自己的過往,梅的臉色變幻著,吐出了一口氣,手指下意識抓緊了船幫,手指的骨節(jié)因為用力而泛白。一陣微風(fēng)拂過了她的面頰,想到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的克勞恩等人,看到他們的時候,她第一次意識到自己也許有了機會,因此在對方提出需要向?qū)У臅r候便一口答應(yīng)了下來,想起克勞恩當時有點錯愕的表情,忍不住嘴角微微的翹起。
“喂,這么晚了還不睡嗎?夜里海上還是挺涼的?!?p> 正想著克勞恩,梅就看到克勞恩從工作間走了出來,看著正在甲板上獨自偷笑的她,愣了一下開口問道。
“克勞恩先生,不要太關(guān)心我呀,我可是你們的俘虜呢?!?p> 梅打量了一下克勞恩的臉,然后嘴角的弧度越發(fā)的大了起來,她笑著對克勞恩如此調(diào)侃道。
“哈,你可真喜歡開玩笑,金花階的俘虜?”
克勞恩也沒有在意對方的態(tài)度,只是跟著笑了一聲,然后反駁道。經(jīng)過了這段時間的接觸,他也大致對梅有了一些了解,雖然已經(jīng)是一位金花階的強者了,但女海盜明顯還很年輕,大概仍然在叛逆期中,否則也不會任性的扔下自己的部下獨自一人跟著一群來歷不明的敵人跑掉,不過至少這樣的她要比那些心思陰沉的人好打交道的多,嗯,前提是自己這群亡靈的身份不會暴露。
“梅小姐一直在這片海上討生活嗎?”
克勞恩看了看天空中的殘月,海上的夜風(fēng)其實還是有些涼意的,雖然亡靈并沒有感覺,但因為偽裝裝備所模擬出的寒意讓他下意識的緊了緊自己的衣服,他將目光望向梅,如此問道。
“是啊,那時候我還沒有這把刺劍高呢,想想真是瘋狂的歲月,每天都在擔心自己和父親會不會被人砍死扔到海里去喂魚,但是后來好了很多……”
梅似乎也因為這個話題臉上有了一些追憶的色彩,一邊說著一邊拍著自己腰間的刺劍,之后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到了最后更是近乎于呢喃。
“我也不清楚什么時候更好,是和父親在一起的日子,還是過上安穩(wěn)的生活?!?p> 過了好一會兒,梅才回過了神來,然后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算是結(jié)束了這個話題,明顯不打算繼續(xù)下去的樣子。
“那么,克勞恩先生,作為你們的向?qū)?,我能問一下你們接下來打算去哪里嗎??p> 梅放松了一下身體,然后轉(zhuǎn)過身來背靠在船幫上,直視著克勞恩的臉,目光灼灼的問道。
“啊,目的地,我也不知道呢,我們準備去最近的一個海港,然后搭船去南方。”
克勞恩這才想起自己雖然以向?qū)У拿x將對方請上了船,卻沒有告訴對方自己的目的地,而眼下,這艘白骨船依舊在海上漫無目的的飄蕩著,連忙將自己的打算說了出來。
聽到克勞恩的話,梅下意識的翻了一下白眼,然后抬頭看了一下天空,雖然頭頂有一輪殘月,但月光并不如何的強盛,因此仍能看到那漫天的繁星,九大星域在天空以獨特的規(guī)律排列著,而根據(jù)星光判斷方向是常年生活在海上的人必備的技能,她看了一會兒判斷出了現(xiàn)在所在的位置和最近的一個海港的位置,她伸出手指向了西北的方向。
“往那邊走吧,大概我們會在明天上午的時候到達目的地,那里是萊昂帝國的東北方向上最大的一個港口,法姆雷?!?p> “好吧,那我們就去那里。”
對于這個被自己‘請’過來的向?qū)?,克勞恩還是能夠給予一定的信任的,只見他點了點頭,然后打了一個響指,在沒有任何外力的作用下船身開始傾轉(zhuǎn),朝著法姆雷駛?cè)ァ?p> “啊,克勞恩先生,您這艘船可真是方便呢,介意我問一下是什么原理嗎?”
這一系列動作看的梅的雙眼異彩漣漣,作為一個航海的行家,她當然知道對方是用了什么特殊的手段,要知道正常像是這么大的船想要轉(zhuǎn)向無疑是一件極費時間和人力的工作,即使是有一群老練的水手也難以做到這一步,而這種手段在她眼里無疑是極有價值的。
“沒什么,只是一些煉金術(shù)的小手段而已。”
克勞恩擺了擺手,臉上是不值一提的表情,卻略帶一點炫耀的說道。
昊辰月
今兒就這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