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云閣內(nèi),兩大閣主,四大領(lǐng)事危坐一片死寂。
淵黎見汍蘭姍姍來遲,趕忙狗腿的叫人搬凳子讓她坐自己身邊。
副閣主陰陽怪調(diào)的說:“蘭公子好大的排場,讓我們這么多人好等啊?”他見到汍蘭手上拿著骨扇,心不由的騰地冒上火,骨節(jié)噼啪作響。
淵黎斂去面上喜色,輕輕抬起額角,瞥一眼副閣主冷冷哼出聲:“孟大副閣主,這場合好像輪不到你訓(xùn)話吧”陡然一個眼刀遞了過去,逼得孟致遠不再敢言語,卻咬牙暗自握緊拳頭。
隱云閣向來都是給錢就辦事的密閣,明面上分為火云黑云兩派,一向勢如水火,但不論朝代更替如何,當代閣主總是憑借各種手段順風(fēng)負勢存活,組織得以延續(xù)六代,大有開創(chuàng)七代的輝煌??上б呀?jīng)成年不久的淵黎大閣主好像并不著急,婚配嫁娶什么的太麻煩了,汍蘭一提要幫他張羅,他就竄的老遠。
淵黎繼續(xù)說:“黑云派最近小動作有點多啊,莫不是我壓不住你們了啊”
孟致遠猛然一拍桌子,按住身側(cè)的長劍,幾欲出手:“還不是堂堂蘭公子先動了我們的人,還預(yù)備將我們弟子的手制成骨扇啊”,孟閣主表情猙獰,似乎要撲上前去。
穆然坐在黑暗里的大閣老默默探出半張臉,語氣中含著淡淡的怒意:”這都是小事無妨,蘭公子別忘了火云蟲還等著你呢”
汍蘭冷笑出聲,不知醞釀了多少罵人的言語,面上只是默默頷首,畢恭畢敬的應(yīng)了一聲。
淵黎不知發(fā)呆思考些什么,汍蘭多次與他說話,都沉默不應(yīng),直到汍蘭已經(jīng)抽身離開,他才起身喊住孟致遠。孟致遠被
他突然一喊,身形一停,似乎有點嚇到。慢慢轉(zhuǎn)過身,臉上卻盡力的繃住,外人看不出喜悲。
見孟致遠的身形慌亂,嘴角不由彎出弧度。伸手扣住黑云派一個小廝的脈門,小廝撲通跪倒,才這么一會脈門已經(jīng)烏青。他并不看孟致遠,只是捻著訣,一股黑氣從他胸口冒出,散去一只通體泛著黑金古光的三寸小蟲附在胸口。黑黢黢的頭頂,紋著銀灰色的云紋。淵黎將另一只手引到小廝脈門上。小蟲移動飛快,只是幾個呼吸的時間,已經(jīng)半個身子鉆入小廝的黑云紋身里,發(fā)出滋滋的血肉燒焦聲。
淵黎順手放開了小廝,小廝立刻倒地,面門擰成一團,喉嚨里發(fā)出痛絕的嘶吼,身體在地上扭動著,與地面敲擊發(fā)出砰砰的聲音。
孟致遠看見如此場景,再也憋不住恐懼,小腿肚子一軟,身體軟塌下去。
再看那小廝,已經(jīng)沒了聲音,面門的七竅往外流著污血,手腕處的皮膚鉆出剛才放出的小蟲,待蟲子重新回到淵黎的胸口,小廝的身體已經(jīng)快速腐爛,很快就是一具白骨……
日落時分,她摸到了酒坊后門,一個縱身翻越,宋芷寧趕緊撤去她面上的長紗,疲軟的被扶進澡盆。
俄而,夜色侵染全部天空。哼著清平小調(diào),疲軟的躺在澡盆里,旁側(cè)的案幾上赫然一壇浪子蕩,透過薄紗屏風(fēng),可以看見窗外撲閃星辰。
“哎呦”她敏銳的聽到有人跌落院墻,然后落水的聲音。暗自納悶,自己的院子沒有什么池塘,難不成是掉進了自己的陳年茴果酒里?一想到白花花的銀子,汍蘭頓時不淡定了。穿衣拿鞭一氣呵成,慢慢靠近院里大榕樹下半人高的酒壇子。一個黑衣男子撲棱撲棱的掙扎,滿壇酒被他背上的傷口染成了紅褐色。
夜行衣?刺客?汍蘭好奇哪家的刺客連游泳都不教的?暗自好笑,卻發(fā)現(xiàn)房梁上有黑影攢動,本能的用手按住壇里掙扎的男子,亦不知是死是活。看幾人不見,回神去看壇里人兒,卻沒了動靜。
“喂”她把男子從缸里面拖出來,一路拖到院子中央的秋千上,男子被石子咯的咳出好幾口酒,又被她一下重重的扔在秋千上,神智已經(jīng)恢復(fù)了清醒,只是因為失血過多,臉色蒼白的嚇人。已經(jīng)可以聽見他人說話,只是眼皮沉沉不知什么時候又會睡過去。
“你不想摔到臉就懟我酒里?”她扶起男子的臉,左拍右拍,挑西瓜似的沒好氣;“一缸茴果酒如何作賠?”上下打量男子身量體貌,玉肌賽霜雪,青黛點燃惑眾生,灼灼雙目勝日月,二眉聚風(fēng)云,故若白玉楚楚,倜儻出塵,好不誘人,她不由得打起男子的主意來。
汍蘭擺弄他的發(fā)絲,男子剛睜開眼猛地推開他的手,渾身一陣發(fā)毛。又輕咳幾聲,震得傷口滲出血珠。好一幅蒼白美人圖,她越發(fā)覺得人間尤物。
男子看眼前人直勾勾看著自己,捂住胸口不知所措。
“美人公子,若是不嫌棄這,酒錢的事情好說好說”這是汍蘭開的口,男子再看她,仿佛正合他意,一放松就昏死過去了。細細的肌理通過衣服口子裸露在外,越看越是歹意橫生。
吩咐小廝招架他上藥,只是簡單的皮外刀傷,換好衣服歇息時已經(jīng)是后半夜了。迷迷糊糊汍蘭就靠在秋千上,偏頭深深睡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