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鄭守打算去月元區(qū)。
吃過飯,讓紅毛在家看家,然后他拿了份江臨市的地圖,地圖上標注著去月元區(qū)的公交車。按照地圖的指示,坐了三個小時的公交車終于來到了月元區(qū)。
下車后,周圍一片荒涼。
沒有了高樓,也沒有了寬廣的柏油路,只有狹窄的道路,巨大的廠房,和被茂密樹木遮掩的低矮園區(qū)。
他一邊看著地圖的指示往前走,一邊觀察周圍的環(huán)境,時不時還要躲開滿載貨物的卡車呼嘯而過。
半個小時后,他終于站在了北郊路788號的大門外。
“江臨市味思寒糖果廠”,一塊破損的巨型金字招牌就高掛著大門口。
“喂,你誰呀?”工廠門衛(wèi)處的門被推開,走出來一個看門的老大爺。
“大爺,我找貴公司的經(jīng)理。”
“都死了!”看門大爺擺擺手道。
都死了?
“怎么死的?”鄭守脫口而出。
“好幾月不發(fā)工資,好幾天不見人影,不是死了還是怎滴?!”看門大爺氣的胡子亂顫。
呃...
鄭守還以為他們真的都死了呢,以為白來一趟,原來是這么回事...
不過這老大爺真是口吐芬芳,讓人贊嘆。
“那我能進去嗎?”
“不行!”老大爺使勁搖搖頭,“公司規(guī)定,閑雜人等不能入內,不然會扣工資的!”
鄭守:“...”
“他們都不發(fā)你工資,你還管那么多干啥?”
“你這孩子,以后發(fā)工資的時候,這不是落人口實了嘛?!崩洗鬆?shù)闪肃嵤匾谎鄣馈?p> “大爺,你牛...”鄭守豎了個大拇指。
不過轉而他靈機一動道:
“嗯...大爺,我是來談項目的,打算和貴廠做生意,還望通融通融?!?p> 做生意?
送錢的?
老大爺一愣。
馬上和顏悅色道:
“你早說嘛,你怎么不早說,來來來,在這里登個記,就可以進去了?!?p> 老大爺小跑到警衛(wèi)室,拿出來一支筆和一個小本本,又跑回來遞給鄭守。
鄭守接過來在上面簽了字,然后重新還給老大爺。
老大爺接過本子和筆,然后伸手一指工廠里道:
“那棟就是公司的辦公樓?!?p> “謝謝...”
...
工廠規(guī)模不大,廠房幾座,每棟樓的墻上貼著標牌。
“生產車間”,“原料加工”,“研發(fā)實驗室”,“倉庫”,“辦公區(qū)域”...
五臟齊全。
但是奇怪的事,一路上卻沒見到一個人。
鄭守一路無阻的來到辦公樓。
門口接待處空無一人,只有一只金色招財貓晃來晃去。
然后是公司長廊,墻上掛著這個工廠的歷史事跡,鄭守隨意的看了兩眼,發(fā)現(xiàn)這個工廠有60年的歷史,由老板胡鐘民創(chuàng)辦,后來傳給他的兒子胡敏學,一直到去年,胡敏學又把公司給了胡陽冰。
墻上除了歷史外,還有他們祖孫三代的照片,不過都有些泛黃,已經(jīng)有些歲月了。
不過,其中一張照片倒是很新,像是剛貼上去沒多久,照片上是一位年輕人,看上去意氣風發(fā),長相不凡。
下面還有介紹,他就是公司現(xiàn)任的掌權人胡陽冰。
鄭守正看的入神。
“喂,你是誰?”突然一個男聲響起。
鄭守扭頭看去,就見在走廊的盡頭,是一個打扮凌亂的青年,頭發(fā)亂糟糟的,胡子也好久沒修整,顯得非常的頹廢,青年手里拿著水杯站在那里,眼神有些茫然的看著他。
“我找你們老板胡陽冰?!?p> 頹廢青年眼神警惕的看了鄭守一眼,發(fā)現(xiàn)卻是個年輕人,他語氣有些生硬道:
“我就是,什么事?”
原來這個頹廢青年就是胡陽冰,因為和照片上差距過大,鄭守并沒有第一時間認出來。
此人一承認,再根據(jù)眉宇間的一些細微特征,鄭守確定就是他。
既然找到了本人,鄭守自然就不墨跡,直接開門見山道:
“我來采購銀紋冰草?!?p> “呵呵?!焙柋а狼旋X道,
“你是來羞辱我的嗎?如果是,就給我滾!”
鄭守疑惑道:
“何出此言?”
他確實只是來買銀紋冰草的,說話間表現(xiàn)得盡量真誠一些,并沒有因為對方的語言沖撞而生氣。
胡陽冰把鄭守的淡定表現(xiàn)看在眼里,語氣稍緩和了一些道:
“哼,如果不是,就跟我過來吧?!?p> 說完他就轉身進了一間辦公室。
鄭守緊跟后面也進去了,一進去一股混濁的氣息撲面而來,不知道這里多久沒有通風過了。
他環(huán)顧辦公室的環(huán)境。
空間很大,非常寬敞,就是家具上面有明顯被損壞過的痕跡,地上到處都是紙屑,沒有人清理。
“我需要先看看東西?!编嵤卣f道。
“帶了多少錢?”胡陽冰倒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坐在辦公桌后面的沙發(fā)上,看向鄭守。
說話間,心中暗自嘀咕,眼前的這人也太年輕了吧,有超過18歲嗎?不會涮我的吧?
哎,沒想到自己居然淪落到做小生意的地步,真是丟了家族的臉面。
這時,鄭守想都沒想的說道:
“不到5千?!?p> “不到五千?兄弟,你是來搞笑的吧?”胡陽冰拿起水杯剛喝了一口,就吐了出來。
哪有人來談生意,只拿5千的?
他現(xiàn)在想想,剛才不該對此人抱有一絲幻想的,這個世界只有錦上添花,哪有人雪中送炭。
他眼神一黯,神情萬分落寞。
“對,只有五千,不知道能買幾株?”鄭守仍然不疾不徐道。
“不賣,你走吧。”胡陽冰擺了擺手,下了逐客令。
鄭守面色平淡,但心中已然有些不快,這人也太無理,他可是誠心誠意拿著錢來買東西的。
這家工廠一看就是即將倒閉了,老板卻還裝出一副盛氣凌人的模樣。
5千塊少嗎?
他最恨瞧不起錢的人。
鄭守緩緩走向辦公桌,腳踩在地上的紙板發(fā)出“咯吱”的響聲,來到近前,他伸出右手掌,輕輕往暗紅色的實木辦公桌上一按,然后把手拿開,眼睛盯著胡陽冰一字一句道:
“嫌錢少?還是嫌命長?”
胡陽冰看向桌面,心中大駭,只見平整的桌面上被鄭守按下的地方,出現(xiàn)了一個深深的手掌印。
“兄弟,一切好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