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四元一斤
門口傳來了秦源的腳步聲，他挑著一擔(dān)空籮筐回到了家。
“莊子，替我挑這一擔(dān)畚箕的青菜去村市場去。小瑩也回來了！”
“大爸(伯父)，你這菜賣多少錢一斤？”秦小瑩認(rèn)為這些菜不管是賣相還是口味都比市場上賣的要好上幾倍去，所以售價也可以相應(yīng)提高。
“鄉(xiāng)里鄉(xiāng)親的，叫大高價也不好意思，統(tǒng)一買價4元一斤！”
“大爸，4元一斤都賣便宜了。菜市場有些青菜還賣4元5元一斤呢。我認(rèn)為賣七八元一斤都行！”
“不要緊，賣多少都行，反正現(xiàn)在數(shù)量也不多。”秦莊并不反對父親的做法。
“大爸，我替你去賣菜吧?！鼻匦‖撝鲃犹岢鰩兔?。
“我也跟姑姑去賣菜?！鼻赝崔嗖蛔〉恼f。
“我也去！”二歲多的秦強(qiáng)也稚嫩地說道。
“你們以為去幼兒園么，小孩子去，不搗蛋么？”
“我可以幫姑姑撿菜裝袋，看攤！”秦童童倔犟的說：“我自已會走，又不用姑姑抱！”
“童童去，強(qiáng)強(qiáng)跟婆（當(dāng)?shù)匦『δ棠痰慕蟹ǎ┰诩艺?，好不好？”劉秀蘭走出來哄著小孫子說。
秦莊跟秦小瑩各挑了一擔(dān)菜，秦源說：“靠近你三叔豬肉攤，還有幾把韭菜，叫你三叔看顧了，秤也在他那里?！?p> 秦官豬肉攤前圍了一大堆人，他們卻不是買肉，而是要買秦家的青菜。
“行了，別煩我了，秦莊不是挑青菜來了么？”
幾把韭菜早已賣完。
“秦莊，給我來兩個大包菜！”
“莊子，10斤芥菜！”
“小瑩，來，10個大茄子！”
“有韭菜么，來5把！小童童也會賣菜了，真乖！”
兩把菜也費不了一個時間全部售完，剩下幾個茄子，一把韭菜，一個包菜，他塞給了秦官：“拿回去，叫姆媽炒幾盤青菜！”
“莊子，你這菜就是在后院菜園種的？”
“是啊，才幾塊菜地！”
秦官切了塊排骨，遞給秦童童，問：“小童童，三爺爺割塊排骨，拿回去叫婆炒給你吃，好不好？”
秦童童卻遲疑著不肯接。秦小瑩趕忙說：“童童，快點謝謝三爺爺?！?p> 離開不遠(yuǎn)，秦童童對秦小瑩說：“姑姑，我若接三爺爺?shù)呢i肉，婆看見了會罵我的，還是你提著吧?！?p> 秦莊聽了，鼻子一酸，差點流下淚來。
“莊子，有話跟你說?！?p> 背后趕上來，躍進(jìn)村壩上組的孫石頭，他騎電動者馱著一位方臉中年人。
“我是順意大酒店的經(jīng)理凌天順?！狈侥樦心耆颂统鲆粡埫f了過來。
秦莊知道，順意大酒店是余縣最高檔的酒店，孫石頭是酒店的廚師。
“哦，是凌經(jīng)理。有事么？”
秦莊是個小礦工，消費不起大酒店，去了縣城，至多在大排檔，隨意炒幾個菜，喝幾瓶啤酒，就算是瀟灑一回了！
大酒店是他可望而不可及的地方！
“莊子是吧，剛才石頭買了幾把你家青菜回家炒，發(fā)現(xiàn)你家青菜特別好吃。我是酒店采購經(jīng)理，想跟你跟你簽個采購合同，就是說我們酒店專門跟你家采購青菜！”
凌天順說：“我們酒店每天青菜消耗800到1000斤，必須每天供應(yīng)，不得斷貨，可以么？”
秦莊想，今天父親挑了兩擔(dān)，自已和小瑩各挑了一擔(dān)，加上來總共也有四百斤左右，家里還有一二百斤，應(yīng)該湊夠800斤完全沒問題。
要是跟酒店簽了合同，完全可以多開墾幾塊菜土種植青菜。自已干不了這么多，完全可請人幫忙吧。
“送貨到酒店，凌經(jīng)理給多少錢一斤？”
“你只要保證菜的質(zhì)量跟今天的一樣，給你統(tǒng)一5塊一斤，你認(rèn)為怎樣？”
秦莊搖了搖頭說：“我在村里賣都4塊一斤了，還不夠賣，費力拉到酒店才5塊一斤，有點化不來！”
凌天順說：“酒店給我最高的采購價是5元一斤，超過這價，得跟老總匯報才得?！?p> 你都沒有權(quán)力，還跟我費什么嘴皮。
半路上，秦小瑩說：“哥，你知道為什么今天蔬菜這么好賣嗎？平時人家都是買一斤二斤，今天卻十斤八斤地買?！?p> “因為這幾天村里辦廟會，家家都有親戚多，所以消耗大！”秦莊也知道是這個原因。
每年的這個日子，躍進(jìn)村村民都象過節(jié)日一樣，下祺廟里供奉的菩薩要抬出來，整個村莊跑一圈，鞭炮齊嗚，鑼鼓喧天。
還會請本地傳統(tǒng)的木偶戲，皮影戲，贛南采茶戲。
幾天熱鬧的日子里，出去外地打工的，求學(xué)的，飄泊在外的躍進(jìn)村民，有機(jī)會都會趕回來。
十里八鄉(xiāng)的親戚能來都會來。
一年一度就是這么個節(jié)日。
窮人家也有幾戶親戚。
進(jìn)村的那條機(jī)耕道，進(jìn)進(jìn)出出的人竄流不息。
小車一輛接著一輛，其中也有奧迪寶馬瑪莎拉蒂凱迪拉克等好車。
有一輛面包車，停在秦家老宅前面那叢富貴竹下。
“難道我們家也來客人了？”秦童童嘀咕道。
“不會是你媽回來了吧?！鼻匦‖摴室舛核?。
“別胡說，她都拋棄我跟爸了，哪里會回來。”秦童童有點傷感的說。
院子里是嫁到東溪的秦蕓姑媽跟姑丈楊東平，跟他們的兒子楊昭和，另外還有位年青的女子。
“姑丈、姑姊、昭和，你們來了！”
秦小瑩也有禮貌地打了招呼。
秦童童被秦小瑩教她叫：“姑婆、姑公公、表叔，表姨！”
小女孩被繞得有點暈。
秦莊生龍活虎地出現(xiàn)，看精神也不錯，看不出一點遭受重傷的樣子。姑丈楊東平呵呵笑著說：“莊子，大難不死，必有后福?？礃幼雍玫貌畈欢嗔?！”
姑姊（此地對姑媽的叫法）秦蕓招呼年輕女子：“來，惠惠，這是大表哥，那個是表妹，這小女孩是你大表哥女兒。”
叫劉惠惠的年輕女子怯生生地叫：“表哥好！”
“好！”
秦莊知道他是昭和的對象了，上次老媽告訴他表弟已經(jīng)訂親，準(zhǔn)備年底迎娶進(jìn)門。
秦莊負(fù)傷住院，也跟姑丈家借了五千元錢，即然表弟婚事在近，這錢無論如何該先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