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歡你,就像貓愛魚的腥;我喜歡你,如同魚愛水的親;我喜歡你,好似水躺泥的昵。
展開心扉的喜歡,流露出的味道酸甜搭配著,秋日里的這縷清風(fēng)含蓄了很久,逾過時間,不遜色春風(fēng)化雨,一樣的潤物芳心,一樣的纖細無聲。手里輕握著的這張紙條,沖擊著呂也的視野,這是她遞過來的真心現(xiàn)在正幸運的抓在自己的手心,呂也融化著紙條內(nèi)的墨痕,他想汲取劉玖菊落下的一筆一畫,穿過皮膚紋理,鉆進心房心室,傳遍身上每一處土地。
一句真心,一段問號。女生表達著也詢問著,知否是否?
這道光一下子沖散了呂也的迷茫,什么處女座,什么選擇,什么無厘頭……這些都隨著心口上的感觸煙消云散,他就像圣誕節(jié)時抓住了圣誕老人的小孩,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盡最大努力去壓制內(nèi)心的激動。
他一定是開心的,所有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自己手上,呂也再一次打開藏在手心里的紙條,他要確保自己沒有看走眼,所有的心思都投在了劉玖菊的問題上。
答案不需要思考,自己是喜歡她的,百分之兩百的喜歡。呂也想不出比“我也喜歡你!”更合適的答案。
“我喜歡你!”
“我也喜歡你!”
劉玖菊的字跡是一陣勇氣,映入?yún)我驳捻?,鉆進他的心里。它支持著呂也在那張敞開心扉的紙條上給予了肯定。
我喜歡你,沒什么特別的道理,從見到你的第一眼起,在初二每周六的那個早晨,在那張小小的方桌上,你我抬眉,目光交接閃過。
不知從哪一刻,心口便為他打了結(jié),當(dāng)劉玖菊反應(yīng)過來時,心結(jié)已經(jīng)將她死死的扣住,可能是時間開的玩笑,也許是內(nèi)心的一時興起,不知不覺中,心上騰出了一塊空地,那是留給自己的喜歡,而呂也在不知不覺中便住了進來,一直待到現(xiàn)在。
好奇著,疑惑著,呂也問著自己,為什么喜歡她,一見鐘情埋下的伏筆?那引人癡迷的一顰一笑?還是手里的這紙告白?回憶著種種,補習(xí)時不經(jīng)意的交流,可以交個朋友嘛?課堂上紙條的來回穿梭,夫君我美嗎?晚自習(xí)上微微拉扯的手指,為什么要幫我擋著???調(diào)座位時的那份擁抱,能不能別走?
我喜歡你,真的很喜歡,喜歡你的樣子,楚楚動人;喜歡你的短發(fā),亞麻清香;喜歡你的身體,純白誘人……不管是因為你的美,還是因為處過的這段時光經(jīng)歷的事,我喜歡你,不管是膚淺還是深沉,貪圖還是珍重,我就是喜歡你了。
這還是一張返程票,起點站呂也,終點站劉玖菊,孫倩的站點是必經(jīng)之路。
“孫女!”呂也只是悄悄的提了個醒,紙條隨著嘴角的動作頂著風(fēng)拋向了孫倩的課桌。
孫倩聞著聲,自然地看了一眼呂也,那張已經(jīng)抵達半途的車票承載著一段交流,見證了呂也跟劉玖菊愛戀的起點。
假裝的那么認真,看著黑板,若無其事的端詳著老師的一舉一動,手里的筆是激動的,書本上的留白部分被呂也的心亂如麻覆蓋,筆尖蕩過了一行又一行,他在期盼著,等待著,等待著女生的再次光臨。
紙條終于回到了自己的手上,這趟過程真的好長,劉玖菊消耗著耐心,秒針轉(zhuǎn)動的好慢,慢的讓她不知所措,渴望著枝條上呂也的回答,接受或是拒絕,劉玖菊盡力地相信呂也不會令他失望,可這是個主觀題,時間越長,那份自信便會越來越消減,擔(dān)心跟憂慮堆疊到一起,堵在胸口,有點喘不過氣。
沾有了呂也氣息的那張紙條再一次折疊壓縮,道道折痕加深了幾分,紙條的硬度像是少女心一樣柔弱了不少,藏著答案的那疊折紙終于回到了自己的手上,孫倩輕輕喚了聲劉玖菊的名字,就像呂也那樣子,答案被拋出,女生想伸手去接著,可理性告訴劉玖菊千萬不能。她注視這疊紙落到了自己的課桌上,墜落聲很輕,在能量守恒的逼迫之下,它無奈的又向前翻了幾個毫無起伏的跟頭。
抓住了,女生及時出手,懸崖勒馬的拉住了紙條的沖動,憤怒的紙條鬧著脾氣,答案駕駛著它的軌跡,想來個玉石俱焚,消失的無影無蹤,它想溜可怎么都逃不出主人的手心。
不乖頓時變得安分,可劉玖菊的內(nèi)心卻不安分起來,一秒、兩秒、三秒……假裝聽著課,手心的溫度再一次加熱了紙的內(nèi)心,呂也的氣息被她緊握在掌心,就像抓在掌心的螢火蟲,閃著熒光,透著希望。
分針跳動了一下,噠,點開了女生繃緊的神經(jīng),她的雙手漸漸靠近,溫柔地接觸著,扣著螢火蟲的黑匣子緩緩的打開,生怕放飛它,大拇指與食指呼應(yīng)著彼此輕輕地夾著紙條的邊緣,慢慢地小心翼翼地剝開一層,如洋蔥一樣,雙眼不敢睜著,眼神規(guī)避著,她膽怯著去直視它的內(nèi)心,一層層的剝開,她心弦一繃,隨后又猛地一松,原來她率先看到的是自己的秘密,原以為的迫不及待變成這番慢慢吞吞,謹慎環(huán)繞著她,一點點的蔓延全身,遮蔽雙目。
“我也喜歡你!”
我也喜歡你……
我也喜歡你!敞開了所有的所有,秘密不再是秘密。她歡心著,蜂蜜澆灌著她心上的土壤,玫瑰花園里的話語綻放絢爛著,血液的紅,比唇色更深,淌過每一條血管,流遍每一個拐角。
兩份秘密就這樣相約到一起,交織繪畫出的景象豐滿了彼此的內(nèi)心,劉玖菊撥開了那塊烏云,陽光鋪在了呂也的臉上,溫暖停在眉間,滑過鼻梁,淌進嘴角。男生喜歡極了,沐浴在日光的溫柔里,就像花朵一樣,向著光,仰著頭。
這是相戀的證明,紙條終于支撐不住那份堅定,戀愛的溫度使它的骨架融化,失去了支撐,它變得軟塌塌,現(xiàn)在的它學(xué)了一套縮骨功,能屈能伸,揉成紙團也不是什么難事,被折磨成這副模樣,劉玖菊依舊將其握在手心,可能是怕被別人發(fā)現(xiàn)吧,她要將這張字條保留著,藏起來,這是她跟呂也的開始,自己一定要好好珍惜。
這張紙條就像導(dǎo)火線那樣,作用巨大到瘋狂。不是前后關(guān)系又何妨,喜歡又怎是距離能夠阻隔的了,孫倩成了兩人之間必不可少的橋梁,年度最佳輔助非她莫屬,傳遞字條成了孫倩每天都要進行的活動,那笨拙的操作在這反復(fù)的實踐中變得嫻熟起來,一次又一次的傳遞,孫倩都難以數(shù)清自己過手了多少張紙條。
紙是蓋不住火的,孫倩畢竟是個女生,沒過多久她便發(fā)現(xiàn)了呂也跟劉玖菊的秘密,這下子,她更忙了,孫倩無法想象他倆之間為什么會有這么多的話要講,有點好奇,可自己卻不能揭開紙條看上一眼,爺爺跟奶奶的交流孫女看在眼里,她見證了所有過程,觸摸過所有紙條,全心全意的為長輩們服務(wù)著,沒有一絲的不滿。
簡檀
新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