薊丘的人向來貪婪,這是秉性。他們在得到了藥劑之后,就會想要更多,比如那個女人。
能讓司命如此在意的女人,價值遠(yuǎn)在藥劑之上。
千狐很清楚自己要做什么,在交易完成,云崖人轉(zhuǎn)身的剎那,吩咐手底下的人動手,打個出其不意。
“把那個女人搶到手!”目標(biāo)鎖定住陳默。
嚴(yán)猛帶著其他人撲上來,所有人的目標(biāo)都是陳默,嚴(yán)猛沖的最快,風(fēng)聲呼嘯而過。
“滾開!”
眼看就要沖到司命和陳默的身前,刀疤吼一聲閃身上來,拿住嚴(yán)猛的手臂,猛的起力打算把他狠摔出去。
嚴(yán)猛右腳險進(jìn)泥土里吃住勁,壓住刀疤的力量,兩人扭打起來,拳頭生風(fēng),每一拳都是朝著要害去的。
嚴(yán)猛被纏住,其他人繼續(xù)沖上去。
“司命,你先帶陳默走,這些人我們來攔?!崩习卓聪蚶习壮谅暤?。
司命沒說話,只是點點頭,然后拉著陳默的手往前面跑。他跑的太突然,陳默沒有反應(yīng)過來,神色一慌,腳上的動作錯亂崴了腳。
身體傾倒下來,根本跑不了。
司命見狀,右手橫在陳默脖頸后面,左手?jǐn)r腰將她身體抄起來,抱著她迅速離開。
姬女愣在原地,盯著司命抱著陳默的身影,下嘴唇咬破了皮,異常憤怒。
“姬女,攔不住這些人,司命也有危險。”
老白知道姬女在想什么,沖著她冷喝,讓她明白形勢。
姬女被這么一喝,理性壓過感性,老白沒說錯,攔不住這些人,司命也會有危險。她緊咬的嘴唇松開,和林喬,大山一起加入戰(zhàn)斗。
刀疤攔住了嚴(yán)猛。
大山,林喬和姬女?dāng)r下了另外五個人。
千狐收好藥劑之后,看見場上的情況,瞥了一眼司命離開的方向,他立刻動身去追司命。
“千狐,你是要挑起云崖和薊丘的爭斗嗎?”老白攔住了千狐的去路,他的神色凜凜,顯然是不會讓千狐追上去。
“憑你還不夠攔住我?!鼻Ш屏艘谎郏爸S道。
“我攔不住你,但云崖攔得住薊丘?!?p> “這是威脅?”
“是?!崩习字袣馐悖蛟S打不過千狐,但未必要打。他是個講道理的人,他會讓千狐明白動手的代價。
“威脅………”千狐神色嘲弄,然后猙獰,“你覺得我會怕你的威脅?”
“我是怕你回薊丘交待不了,那些個老家伙,最怕的就是死?!崩习讚u著頭。
千狐面色一沉,沒說話,過了半分鐘,他還是選擇動手。
………
司命抱著陳默,沒有往景區(qū)的方向去,那里游客很多,陳默受了傷,衣服上都是血,很容易惹來關(guān)注,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所以他帶著她去往景區(qū)的另外一邊,那是大清山的深處。
路上的叢草繁茂,不少灌木超過膝蓋,葉片鋪了一路,綠的瘆人,不知道里面有沒有藏著蛇蟲鼠蟻。
這一帶樹木密集,但不像山麓的樹木那樣樹干挺直,枝椏蕭條。而是樹干彎曲,樹枝橫七豎八的交雜在一起。
越往里走,走的越是困難。
陳默躺在司命的懷里,靠著他的胸口。司命的手托著她的脖頸和腿彎,她的身體彎曲成弓形,像是一只貓咪蜷縮著。
她能清楚的感受到司命強有力的心跳,抱著她走了這么一大段路,他不僅沒有喘粗氣,心跳還跟最開始一樣沒有加速。
灼熱的氣息覆蓋她的身體,司命身上的味道鉆入鼻息。他身上的味道她聞過四次,一次是飛機上,一次是在心理診室,一次在夜店,還有一次是現(xiàn)在。
很淡的清香,但卻被灼熱燒的濃郁。陳默不知道該怎么形容這種香味,總是能很輕易的讓自己迷醉,沉淪。
她喜歡他身上的味道。
她喜歡他身上的溫度。
陳默身子靠著他的胸口,臉頰貼著胸膛。恍惚間,她有種想要靠岸的感覺。
人在海里漂流太久,總會想著靠岸;可以前陳默愿意一直飄著,現(xiàn)在卻想靠岸。
陳默被自己的這個想法嚇了一跳,臉上神情變幻莫測。
這時候,司命停下腳步。
他回頭,看了眼身后沒有人追過來,他閉上眼,感受四周的動靜,確認(rèn)真的沒有人靠過來。
他睜開眼,環(huán)顧四周,找了塊樹木不多的地方,將陳默放了下來。
“薊丘的人沒有追過來,這里暫時是安全的?!?p> 陳默的身后有一截斷木,橫躺在地上。斷木兩端有菌菇長了出來;估計是經(jīng)過風(fēng)吹雨淋和曝嗮,木頭皴裂開來,有不少的裂縫,縫隙里和表面爬著綠色褐色的苔蘚。
但還沒有發(fā)霉。
木頭下面是被壓塌的叢草,向兩邊生長,處在陰影的地方,長勢并不好。
陳默像是沒有看到木頭上的苔蘚,毫不顧忌的坐下去,木頭動了一下,發(fā)出沉悶的聲響,不過僅此而已。
陳默看著十分狼狽,牛仔褲上不少泥土印記,臉上有血和泥的覆痕,上半身的右邊白衣服染紅了大半。
四周很安靜,偶爾有風(fēng)聲,還有鳥雀的聲音。
她長呼了一口氣。盡管司命跟他說了別怕,但陳默心里的恐懼依然存在,包括右臂的疼痛,脫離危險之后,她仍舊心有余悸。
司命目光眺望,巡視一番后,走到陳默的面前,迎著她直直的目光,半蹲著身體。
他抬起她的手臂,將臂袖擼的更高。他看著手臂處的傷口,眉頭緊皺,臉色變的很不好看。
這份不好看,落在陳默眼里,卻格外好看。
像燦爛禮花。
像和煦陽光。
她瞇著眼,笑的很開心。
司命凝視著他的傷口,隨后抬頭的時候才注意陳默的表情,神情冷下來,提醒道:
“陳默?!?p> 陳默嗯了一聲,收斂眉眼。
“暗羽箭刺破右臂上的血肉,帶了一層皮下來,才會流這么多血。千狐的暗羽箭淬過毒,這種毒不會侵入體內(nèi),但是會蔓延在傷口上,阻止傷口的愈合,破壞血小板凝血作用?!?p> “還會不斷制造疼痛?!?p> 司命說完問道:“傷口是不是有種被無數(shù)螞蟻噬咬的感覺?”
“嗯嗯?!标惸貜?fù)著。
這種疼痛連續(xù)不斷,而且忽輕忽重。輕的時候還好,重的時候陳默只能咬緊牙關(guān)忍受,冷汗不斷。
“傷口得趕緊處理。”司命盯著陳默,很認(rèn)真的說道。
陳默被司命的認(rèn)真嚇到了,一時間愣住說不出來話,半晌才猶猶豫豫的問,“要……要怎么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