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無視教規(guī)
算了？莫悠悠回頭看他，連薛不像是個(gè)軟弱怕事之人，為何要受他們威脅？
看到連薛眼中隱隱的一絲乞求，莫悠悠皺起了眉頭。
那兩人哈哈笑兩聲：“莫教頭想多管閑事，人家可不稀得讓你管！”
任那兩人離開了窄巷。
莫悠悠看著連薛道：“為什么？”
連薛抬起頭看她：“我同他們有過節(jié)，不便說……而且他們?yōu)榻汤锉济?，他們要，也是?yīng)該的！”
莫悠悠皺起眉，連薛的眼里沒有怨恨，更沒有不甘，可他又果真是心甘情愿的嗎？
“他們像這般，有多久了？”
連薛遲疑片刻，道：“一年多了……”
莫悠悠皺皺眉：“只對你？”
連薛看她一眼，沒有說話。
連薛不說，她也就知曉了。
自腰間掏出錢袋，扔到了連薛手里。
連薛看一眼手中的錢袋，連連遞還給莫悠悠：“莫教頭，這使不得！”
莫悠悠看他一眼：“你娘生病怎么辦？”
連薛皺起眉，一副為難的樣子。
莫悠悠揮揮手，有些煩躁：“就當(dāng)是我借你的，日后等著你還！”
連薛猶豫一下，還是將錢袋收了起來：“多謝莫教頭！”
莫悠悠轉(zhuǎn)身進(jìn)了練場，臨走前不忘叮囑一句：“這次別給他們了！”
連薛看一眼手中的錢袋，看一眼進(jìn)了練場的莫悠悠，無聲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連薛正要走，突然想起夜色要深了，莫教頭還來練場做什么？
進(jìn)了練場的莫悠悠有些煩躁，本想活動一下便回，但看到一旁擺著的刀槍劍戟，便上前挑了一把長劍，在練場的空地上站定，借著將起的月光，便舞了起來。
如銀蛇一般，莫悠悠手中的劍上下翻飛，一身黑衣融進(jìn)夜色里，空曠的練場里，唯剩滿場冷冽的劍氣。
第二日辰時(shí)，教眾準(zhǔn)時(shí)在辰時(shí)到達(dá)練場，每人手中懷里都揣著許多石子。
那日見莫悠悠的石子比飛鏢都好使，眾人一下便來了興趣，雖說他們有用作暗器的鐵蒺藜，但隨手的石子便能作暗器，就算用來唬人也是威風(fēng)的！
纏了莫悠悠幾日，終于讓她點(diǎn)頭答應(yīng)了，眾人皆是欣喜不已。
同尋常一樣，眾人先扎馬步，練場里如往常一樣安靜，只是練場外突如其來的一陣哄笑聲讓練場內(nèi)的弟子齊齊皺起眉頭，看向練場的入口。
只見兩名弟子笑著進(jìn)了練場，見了莫悠悠也同沒有看見一般，大搖大擺地走了進(jìn)來，也不同眾人一般扎馬步，而是走到練具旁，拿起一旁的長刀便，像是要比試一般。
教眾齊齊看向莫悠悠。
這兩人是時(shí)常出去跑差事的，身手比他們這些人好得太多，以前燕教頭也不會管他們，任他們來去，再說燕教頭想管也管不了他們，他們直接聽命于副教主，平日里見了他們，都是一副盛氣凌人的模樣，他們也自覺躲著，不同他們碰上。
莫悠悠看一眼，正是威脅連薛的那兩人。
這算不算冤家路窄？
連薛看了一眼莫悠悠，心里隱隱不安。
莫悠悠正在挑教眾拿過來的石子，手中正好有幾個(gè)，手指一動，兩顆石子便沖著那二人飛去，叮叮兩聲，正打在二人刀柄之上。二人驚一下，險(xiǎn)些將刀扔了。
看清石子的來源，二人轉(zhuǎn)身看向莫悠悠：“莫教頭，你這是什么意思？”
莫悠悠冷眼掃過：“練場的規(guī)矩，遲到之人，自罰五十個(gè)巴掌！”
眾人屏住呼吸，扎著馬步，不動如山。
二人冷笑一聲：“這是什么時(shí)候的規(guī)矩，我們怎么不知道？”
不知道？呵，練場來了新教頭，他們二人恐怕早已心知肚明，練場里發(fā)生過什么事，恐怕也早已打聽得清楚，他們心高氣傲，自以為同練場里那些不入流的教眾不同，他們乃是教中精英，就算是練場教頭又如何，他們想怎么練就怎么練，也不稀得她教！自不把她放在眼里。
教眾扎著馬步，想要開口，卻又有些猶豫，他們一方面怕莫悠悠同二人杠上，副教主那里不好交代，另一方面又有些期待，想看莫悠悠如何教訓(xùn)他們二人。
莫悠悠看著他們：“以前不知道，現(xiàn)在你們知道了！”
二人也看著她：“不知者不罪，那今日莫教頭恐怕也不能罰我們！”
莫悠悠陡然笑了：“好一個(gè)不知者不罪！”
眾人看著莫悠悠跳下高臺，一步一步向那二人走去，二人抬起手中的刀，不知莫悠悠要干什么。
莫悠悠并未到那二人跟前，而是到他們旁邊的練具前，挑挑撿撿，拿起了一把長戟。
二人對視一眼，謹(jǐn)慎地看著她。
“你要干什么？”
莫悠悠嘴角勾起一抹笑，“揍你們！”
昨日他們二人威脅連薛時(shí)，她放過了他們，今日嘛，她要揍他們，看誰還敢攔！
眼神一冷，長戟一挑便向兩人手中的刀刺去。
二人驚一下，沒想到莫悠悠上來就動手，連忙抬起刀去擋，猝不及防，被她手里的長戟將手里的刀挑到了一旁。
二人齊齊退一步。防備地看著她手中的長戟。他們自然也聽說了新教頭身手不差，連燕教頭都打傷了！他們不認(rèn)為自己有燕教頭厲害，一開始也沒打算跟她動手，他們自以為說得在理，莫悠悠便挑不出他們的刺，誰能知道她不按常理出牌，上來便動起了手。
莫悠悠見他們看著眼中一閃而過的懼意，看了看手中長戟，將其扔在了一旁。
兩人自然不會以為莫悠悠是放過了他們，在莫悠悠攥起拳頭之前，二人便急忙開了口：“我教教規(guī)，教眾間不可動手斗毆！”
莫悠悠挑一挑眉：“是嗎？我初來乍到，不知有這個(gè)規(guī)矩！不知者，不罪！”
前方扎著馬步的教眾抽抽嘴角，前幾日她挨個(gè)讓他們背教規(guī)，如今卻又不知道了？不過此情此景，眾人選擇閉口不言。
覺得這話有些耳熟，二人咳一聲：“那你現(xiàn)在知道了！”
這話莫悠悠也耳熟。
收起拳頭站定：“那我便同你們來講講理，既然如今你們也知道了練場的規(guī)矩，我也清楚了教規(guī)，不如我們各退一步，你們自己把那五十個(gè)巴掌罰了，我也退一步，不動手了！”
二人一時(shí)間轉(zhuǎn)不過來這個(gè)理，看似的確是各退一步，可總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對勁。
二人一時(shí)結(jié)巴：“那，那若不退呢？”
莫悠悠挑眉：“不退？那今日我們便徹底無視這規(guī)矩，你們不抽巴掌，我動手打你們?！?p> 他們二人不抽巴掌，是無視練場的規(guī)矩，莫悠悠動手，是無視教規(guī)，他們二人不抽，莫悠悠便動手，是兩方都無視規(guī)矩，他們二人抽了，莫悠悠退一步，不動手，是守了規(guī)矩。眾人聽來是這個(gè)理兒，沒毛??！
二人想來想去，想得腦仁兒疼，總歸今日都是他們吃虧，一咬牙道：“你就是針對我們！”
見二人準(zhǔn)備耍無賴，莫悠悠氣得笑一聲：“我為何要針對你們？”
二人對視一眼：“難道不是因?yàn)樽蛉者B薛……，所以你針對我們？”
莫悠悠呵一聲：“那你們倒是說說，昨日連薛，怎么了？”話都不敢說全，難道不是他們心虛？
就算她是為昨日連薛之事針對他們又如何，若果真行得正，坐得端，又何來心虛，她又如何會針對他們！
二人狠狠瞪著莫悠悠，她明知故問，練場里這么多人，他們?nèi)绾文苷f得出口！
莫悠悠看他們：“啞巴了？”
二人啞口無言，卻也不想就此如了莫悠悠的意。
“我們要去找副教主！”
找夜行？莫悠悠挑挑眉，可以！她還正想去找他好好說道說道，他一個(gè)副教主，是如何縱容自己的手下欺負(fù)教眾，無視教規(guī)，橫行霸道，無法無天的！
莫悠悠同那二人離開練場，練場里的教眾一個(gè)個(gè)扎著馬步，不能跟上去看，一時(shí)間心急如焚，恨不得日頭走得再快些，他們好下練場，去給莫教頭撐腰！
不過是撐腰還是看戲，也就只有眾人心里清楚了。
二人說去找夜行，自然是有把握夜行會站在他們這一邊的，他們二人為教里效了那么多力，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再說也不是沒有功勞，前兩日他們剛復(fù)命回來，將事情辦得妥當(dāng)，夜行還對他們一頓贊賞。而莫悠悠只是一個(gè)新來的教頭罷了，夜行就算不偏幫他們，也總不會去幫莫悠悠吧！
來到夜行書房時(shí)，正好燕嚴(yán)也在。
兩人心里一咯噔，聽說燕嚴(yán)認(rèn)了莫悠悠為干女兒，若他也在的話，今日這事，怕有些難辦。
夜行抬頭看著兩人，正要詢問，卻見他們身后莫悠悠也跟著進(jìn)了來。
“你們有何事？”
燕嚴(yán)自然也看見了隨后而來的莫悠悠。
見兩人看了一眼燕嚴(yán)，沒有開口的意思，莫悠悠上前一步，說明了事情緣由。
莫悠悠也倒沒有為自己多說什么，只是如實(shí)招來，從他二人進(jìn)了練場，到她挑戟，明明白白說完了原委。只是連薛那件事她瞞了下來，并非為他二人隱瞞，而是顧及連薛，他似乎不想把這件事說出去。
莫悠悠所言皆是今日練場里確確實(shí)實(shí)發(fā)生的，沒有虛言，夜行問那二人，他們也點(diǎn)頭承認(rèn)。
夜行皺皺眉頭，看著莫悠悠：“他們這幾日奔波，剛回教不久，恐怕對你的規(guī)矩還不知情，況且遲了一次而已，無傷大雅，他們?nèi)蘸笠膊粫俜噶?！莫教頭就饒他們這一次?！?p> 二人心下一喜，就說夜副教主會幫他們的！
莫悠悠看他：“副教主可是對教眾一視同仁？”
夜行點(diǎn)頭，這是自然。
就在夜行等著莫悠悠說什么來反駁他時(shí)，卻見莫悠悠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了聲知道了，便轉(zhuǎn)身出了門。這般爽快讓夜行愣怔一下，他以為莫悠悠定會反駁他，怎樣也得罰那二人一番，卻不曾想她這么聽他的？夜行看一眼燕嚴(yán)：“她什么時(shí)候這般好說話了？”
燕嚴(yán)起了身，同夜行道：“夜副教主說出口的話，還是要好好想想！”
說罷看了一眼那二人，背著手便邁出了房門。
夜行皺起眉，他這話是什么意思？
那二人仍站在一旁，夜行狐疑地看一眼二人：“你們之前可曾惹過她？”
二人身體猛地繃緊，暗中遞個(gè)眼色，其中一人斬釘截鐵地道了聲沒有。
夜行揉揉額頭，讓兩人退了下去，莫悠悠啊莫悠悠，你怎么就如此會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