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y sweet lord,我的真主。
南慈的英語并不好,但這一句話她還是聽懂了,她木然的看著鏡子里站在身后的陸時頃,竟無言以對。
在過往漫長的十余年里,這個男人從未說過愛她,可此時,他卻將她視為信仰,這一種告白,來得如此深透,如此無所保留。
南慈轉(zhuǎn)過身,踮著腳將腦袋抵在她的肩膀上,沉默了很久,才乖張的說到:“皇冠好重啊,快壓斷脖子了……”
她的聲音,懶懶的,帶著似有似無的哽咽。
陸時頃淺笑,手臂輕輕淺淺的攬住她的后腰,沒有告訴南慈,皇冠的尖部太鋒利,在他的耳后劃開了一道傷口。
換回衣服前,Issey給南慈說,禮服還需要在細節(jié)上輕微調(diào)整一下,等訂婚禮前,會派人連同皇冠一起送到南苑。
“Issey姐,訂婚禮那天你不去嗎?”南慈無意中問到。
“我才不去,你知道因為你的禮服我得罪了多少人?”這兩年,Issey唯一的作品就只有南慈身上這一件黑色紗裙和她頭頂?shù)幕使?,片刻后,她的臉色些許蒼白,嘲弄道:“再說,下個月,我的左胸還要返廠維修維修……”
南慈聽出了酸澀,沒有應(yīng)聲。她在鏡子前最后照了幾眼,手指掐著裙子的腰線,怯生生的說到:“Issey姐,能不能把腰身的位置收緊兩公分,我覺得到時候,我還能瘦一點……”
“不用?!标憰r頃的臉色驟然一沉,聲音也沒有起伏沒有溫度,“現(xiàn)在這樣,正合適。”
*
走出Issey工作室時,夜色將至,天空的邊界,正由藍向紫慢慢過渡。
陸時頃帶著南慈去吃了她愛吃的料理。
禪靜的太古屋,燈火昏黃,依稀能聽見水流緩緩流過竹徑的聲音。
南慈窩在和椅里,沒有胃口。
許是聽到了她和Issey下午的對話,陸時頃喝著清酒,不咸不淡的解釋了關(guān)于Issey的事情。
Issey,羅一生。
Issey確實是因為男人而變性,只不過這個男人不是陸時頃,而是一個比她大十歲的東歐男人,來自古老的游牧民族,定居紐約。
他是酒吧的樂隊主唱,初見于一場大秀的慶功會。他有著清湛如藍的雙眸和深刻的法令紋,也有著埋于基因的暴力傾向和雙性取向。
他吸食大麻,說話時嗓音暗啞,可唱出的,卻是能夠穿透人心的空靈天籟的聲音,讓人無法自拔沉陷其中。
Issey說,這種在腐爛中盛開的美感,給了她無窮盡的創(chuàng)作靈感。
他收下了Issey的愛情,卻無法接納她與自己并無二致的身體,他乞求她,變成另一個人,一個可以真正與他融合的人。
經(jīng)過幾年的內(nèi)心煎熬,Issey向他妥協(xié),只是此時的她已經(jīng)27歲,盡管手術(shù)刀在她的身上一次又一次的摧毀重建,還是沒能如預(yù)期那般完美,這兩年也不得不停止工作,她清楚的感受到,自己正在以比時間還快的速度老去,靈感日漸枯竭。
而陸時頃認識她時,她還是他,許是起了爭執(zhí),東歐男人在酒吧正拿著麥克風的立桿,在大庭廣眾之下毆打她的背部。
沒有人能看出來,在桌子底下抱頭隱忍的這個人,正是風靡全球的設(shè)計師。
大概是因為同樣的東方面孔,在眾人冷漠的眼光中,只有陸時頃出了手。所以,她在人生里最苦難的兩年,愿意幫陸時頃設(shè)計這件黑色紗裙,并不是因為他的身份,僅僅是出于對當時替她解圍的報答。
十一懿
原諒我,在這種總裁文里,圓了自己的文藝夢,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