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冷峭的氣息一步一步從背后侵襲而來,又在她的身邊停下,南慈狠狠一個寒顫,眼角余光里,是頎長挺拔的身影和倨傲的側(cè)臉輪廓。
南慈的心臟,隨著呼吸一起一伏,鈍鈍的疼,她微微偏過頭,只看見陸時頃正望著她的瞳眸,陰寒得如同億萬年都不曾消融的冰川。
倏爾,周圍的躁動聲,更加喧嘩。
能來La Tour的人,無一不是身份顯赫之輩,而陸時頃在這其中,更是寥若晨星,眾所矚目。
此時,他的突然出現(xiàn),讓這本該溫情的場面,變得詭譎。
旁人來不及過多蜚議,就連同餐廳的侍應(yīng)生一起,被陸時頃的一隊保鏢清散出場。
“裴副總,還要繼續(xù)跪著?”
陸時頃冷冷睥睨一眼裴安,轉(zhuǎn)過身面對著南慈,伸手輕輕撩撥一下她擋在前額的發(fā)絲,別在她的耳后,笑意盡是薄涼,“沒想到,這么多年過去,我們南南,還是很享受拒絕人的快感……”
這一聲南南,叫得狠毒。
南慈一時茫然若失,像是順著時光逆流而上,要不是他的指尖太過寒涼,她差一點就忘了,這六年來,自己日日夜夜遭受的苦痛和折磨。
陸時頃的手還纏裹著一層薄薄的紗布,掌心里滲出淡淡的酒精味,加之這突如其來的親昵,南慈下意識逃開幾步,強裝鎮(zhèn)定的說到:“陸先生,這是公眾場合,還請自重?!?p> “自重?”陸時頃冷笑一聲,俯身貼著她的耳垂低低的說:“南南……你每次主動投懷送抱的時候,怎么不說讓我自重呢?”
南慈落在身側(cè)的手緊緊攥拳,此刻,她什么都不能說,因為說什么都是錯。
“陸先生……”裴安緩緩起身,臉色泛著青白,極力壓制自己的怒氣,“自己的未婚妻放任不管,現(xiàn)在跑來攪我的局,你的手伸得會不會太長了?”
裴安說得放任不管,是在暗示陸時頃,前幾天兩家人的正式見面,原本要商量訂婚禮的具體事宜,可身為當(dāng)事人的他始終沒有露面,只有陸父陸成和陸母鐘薔到場,受到了怠慢的裴家人,心里不免怨憤,奈何裴琳一意孤行,也只得作罷。
“裴副總,此言實在欠妥。我也不過是跟朋友來一起吃個飯,剛巧讓我碰上這么煽情的一幕……”陸時頃狠厲的目光直直刺在裴安身上,“再說……我陸某想做的事情,還有人攔得了?”
似是為了證實自己所說非虛,陸時頃略略側(cè)身,他的身后,隔著兩張空桌子,許世年沖著他們招了招手,嘴角笑得很邪氣……
“陸先生和許爺確實……好雅興……”裴安挑唇譏言,“也難怪當(dāng)初許老爺會懷疑你們兩個的取向問題……”
陸時頃眉梢一蹩,“我勸裴副總還是少提這事的好,畢竟……世年這人不善忘,記仇?!?p> 南慈夾在幾人之間,明顯能聞到其中彌漫的濃重的火藥味,她一直以為陸時頃和裴安是因為自己,才總會劍拔弩張,現(xiàn)在看來,事情要比想象中復(fù)雜得多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