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副總,你說我壞了規(guī)矩,都不會心虛嗎?”許世年眼角一勾,狹細的鳳眸中笑意極冷,用陳述的語氣質(zhì)問:“要是我沒記錯的話,當初,若不是裴副總你從中作梗,如今我們家嗚嗚的媽媽,應(yīng)該是……裴琳吧?!?p> 裴安猛然一頓,不改神色說到:“許爺是個律師,最該明白口說無憑的事,不能當真?!?p> 這種辯駁,蒼白得可笑。
許世年點上一支煙,吐在裴安臉上,“別說我沒給你機會,現(xiàn)在只要你告訴我,當年被你貍貓換太子的那個女人是誰,說不定我還愿意,縫補一下青蘭社和裴氏之間的關(guān)系……”
其實,這個女人是誰,許世年一開始根本不在乎,只是許無污一天比一天懂事,成日里沒黑沒白的吵著鬧著要媽媽。
最可怕的是,她發(fā)起脾氣的方式,動不動拿著槍口對準壁虎的頭,奶聲奶氣的說:“沒有麻麻……沒有……壁虎?!?p> 許世年被逼無奈,隨便領(lǐng)回去一個女人充數(shù),想不到許無污怎么都不肯買賬,又拿槍指著壁虎的鼻子,“假麻麻……死壁虎……”
許世年這才動了念頭,可跟那個女人有關(guān)的任何事情,都被許老爺抹煞的干干凈凈,根本無從查起,越是這樣,反而越勾起了他的興趣。
許世年的煙濃而嗆人,裴安捂著嘴咳嗽了兩聲,面不改色的輕笑道:“自從許爺上位這半年多,從裴氏碼頭出的貨少之又少,分成更是不及許老爺在時的一半,不干不凈的錢,我們還照樣要洗……”
略略停頓數(shù)秒,裴安嘴角悄然勾起一邊,“許爺……你不會真以為裴氏是顆軟柿子……能任你隨便的捏?”
裴安的眼底仍舊清淡如水,話也說得不急不躁,許世年微怔,未料到這個一向看似軟弱無力的男人,竟藏著如此之多的秘密和如此之深的城府。
之前,陸時頃提醒過他,不要小覷了裴安,現(xiàn)在想來,不無道理。
“許爺,容我勸你一句……”裴安始終一副謙謙有禮的樣子,“裴琳馬上就是陸家的人,當年的事,也不要再過多追究,畢竟……知道的太多,對誰都不好……”
“是嗎?”許世年冷嗤一聲,“裴副總,你這是勸我,還是警告我?”
“都有?!?p> 許世年好斗,也已經(jīng)很久沒有這種棋逢敵手的感覺,削薄的唇輕輕一揚,眸光狠厲,“我也回敬裴副總一句,凡事沒到最后,千萬不要急著下定論,裴副總也是南城有頭有臉的人物,不要到最后收場時,讓自己看起來像個笑話。”
短暫的思忖后,裴安不疾不徐說到:“許爺,我也不想裴氏和青蘭社因為這么一點小事大動干戈,關(guān)于那個女人,我能告訴你的就是,她姓秦?!?p> *
下行的電梯里,安靜到能聽見機械高速運轉(zhuǎn)的嗡嗡聲響。
兩個人一前一后的站著,如陌生人一般疏離,通過電梯的金屬廂壁,南慈看見陸時頃的眼底,竟有一種壞事干盡,得逞后的深濃笑意。
這種笑,似遠似近又避之不及,她索性偏過頭,極力掩藏自己心底早已掀起的洶涌波濤。
“今晚壞了南小姐的美事,還請見諒?!标憰r頃驀然開口,聲音極其低醇好聽,只是這聽似道歉的話,不僅疏離,也沒見得多有誠意。
見南慈依舊低垂著雙眸,無動于衷,陸時頃眼中的笑意頃刻散盡,“南小姐,你最好不要告訴我,你剛剛有答應(yīng)他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