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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門鬼妻:活色生香

第九十四章 虛假邂逅

侯門鬼妻:活色生香 昱瑤 3929 2019-02-09 00:01:01

    轉(zhuǎn)眼間,長安已經(jīng)下了今年的第一場初雪。

  皇宮太極殿內(nèi),年輕的帝王宇文邕在批閱奏折,姜恩碩將一碗銀耳蓮子羹俯身舉過頭頂,恭敬道:“陛下,先喝碗銀耳蓮子羹吧?!?p>  宇文邕嗯了一聲,緩緩放下手中的朱筆,接過了姜恩碩手中的碗,站起身來朝窗邊走去?!斑@場初雪下的還真不小啊!”

  姜恩碩垂著頭跟在身后,眼珠子滴溜溜的轉(zhuǎn)了轉(zhuǎn),說道:“是啊,這個時候,百姓家里的娃兒們都在外頭打雪仗呢。”

  “打雪仗?”宇文邕眼眸一亮,“姜恩碩,你將宮人們叫過來,也打雪仗如何?”

  姜恩碩笑道:“陛下,是宮人和宮人之間打嗎?”

  宇文邕點了點頭,“寡人想看看打雪仗是怎么個玩兒法?!?p>  “是?!苯鞔T退了下去,立刻召集了一干宮人,在長樂宮前對立兩排。

  宇文邕站在兩隊中間,對姜恩碩點了點頭。姜恩碩立刻對眾人喊道:“開始?!?p>  兩排宮人均是十七八歲的年輕宮女和宦者,一聽號令,立馬嬉笑著互相扔起雪來。

  宇文邕看著他們將冰涼的雪捏成團,再擲出去,砸到對方身上臉上,既好玩又打不傷人。

  只看了片刻,宇文邕便開始躍躍欲試起來。他蹲下身去捏了一個雪團,胡亂的仍在人群之中,砸中了一個小宮女,小宮女哎呦一聲滑了一跤,引得眾人一陣哄笑。

  宇文邕笑著也要加入其中,姜恩碩朝眾人使了個眼色,宮人們立即停了下來,跪在了地上。

  宇文邕正在興頭上,見眾人突然停下心中難免有些不快?!盁o礙,你們接著玩兒?!?p>  可眾人無人敢動。

  姜恩碩連忙上前道:“陛下,這宮里誰不知道您是天子陛下,誰敢將那雪團打在您的身上,若是傷了龍體,可怎生是好?活剮了他們也難辭其咎?。 ?p>  “哪就那么夸張了?”宇文邕有些不高興,“寡人每日批閱奏折甚是辛苦,好不容易想玩一下,你們還顧忌這個顧忌那個,寡人賜你們無罪,你們起來繼續(xù)玩兒?!?p>  “哎呦我的陛下!”姜恩碩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陛下萬萬不可。要不奴才幫您捏了雪團,您來打他們?nèi)绾???p>  “那還有什么意思!”宇文邕手里的雪團已經(jīng)化成一灘水,他憤憤的甩了甩手,冷哼一聲轉(zhuǎn)身回了寢宮。

  姜恩碩對著身后眾人揮了揮手,眾人立馬乖乖地退了下去。他站起身來,彈了彈身上的雪,跟著宇文邕進入寢殿。

  宇文邕正蹙著眉看著窗邊瓶里插著的紅梅,姜恩碩見狀微微笑著上前,輕聲道:“陛下,放眼這宮中,誰人敢與您放肆?陛下,如若想玩兒,老奴倒是有個方法?!?p>  “什么方法?”宇文邕劍眉一挑,立即回眸。

  到底還是年輕啊,姜恩碩心中暗笑?!伴L安的西南角有一個靜安寺,陛下不是喜歡紅梅嘛,靜安寺的紅梅最美了。而且那里有許多孩童和年輕人,雪天的時候會在那里嬉鬧。陛下若是想打雪仗,就去那里,貧民百姓的誰都不認識陛下,陛下多穿些,老奴再護著些,大多都是一些孩童罷了也傷不著陛下,陛下意下如何?”

  宇文邕日日在深宮之中從未出去過,一聽這等好事,哪有不應(yīng)的道理?“走,現(xiàn)在就去!”

  “陛下,”姜恩碩連忙攔住他,“這下雪啊,當時沒什么有意思的,要第二天,雪微微有些化的時候最粘,到時候啊,那雪團一捏一個準兒,才好玩呢。今日讓老奴下去準備準備,等明天伺候陛下微服出宮可好?”

  宇文邕一聽明日更好玩,立馬答應(yīng)下來,一掃剛剛的不快,拿去朱筆繼續(xù)批閱起奏折。

  第二日,宇文邕穿著一襲白色繡著金邊繁復(fù)花紋的長袍,外加一件金絲毛絨披風,帶著十幾個侍衛(wèi)便出了宮。

  姜恩碩早有安排,靜安寺的閑雜人等全都被擋在寺外。等宇文邕來的時候,寺內(nèi)寂靜,空無一人。

  “這…不是說有很多孩童嗎?孩童呢?”宇文邕失落的四處張望。

  姜恩碩笑道:“估計…是不是在紅梅那里玩耍了?陛下要不要先去賞梅花?”

  “也好?!庇钗溺唠y掩失落,跟著姜恩碩往紅梅處走。

  突然,一個雪團啪的一聲打到了宇文邕的玉冠上,雪團頓時散落開來,嚇了侍衛(wèi)們一跳。

  侍衛(wèi)們下意識地拔出長刀,被姜恩碩按下,使了個眼色,眾侍衛(wèi)紛紛又將長刀入鞘。

  宇文邕自然也是被嚇了一跳,摸著玉冠上的殘雪向雪團來處看過去。只見一個紅衣女子立在雪地與紅梅之間,好似那紅梅成了精,飄落在雪地上的仙子。

  宇文邕下意識的朝她走去,那女子緊了緊身上白色封毛的披風,對他笑道:“今日不知為何不見那些嬉鬧的孩童,郎君要不要與我一起打一場雪仗?”

  宇文邕只愣愣的看著她,面前這女子,雖說長相在宮中眾妃子之間相比不夠出挑,可那放肆爽朗的笑,和剛剛握著雪團打他的膽量,一瞬間便將這位年輕的帝王折服了。

  放眼整個王朝,哪有人敢對他如此放肆?“你是?”

  女子俯下身又捏了個雪團,笑道:“雪仗不必問來人,打了便是!”說罷又從手中擲出一個雪團,砸在了宇文邕的胸口。

  宇文邕的心仿佛都被這顆雪團給打中了,整個人好像都飄了起來?!澳阄伊α繎沂?,你不怕吃虧?”

  那女子得意的揚了揚眉,“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我都打中你兩個雪球了,此時再打第三個!”說話間,女子扔出第三個雪球,可那雪球卻沒有朝前飛出,脫手過早,直接順著手指掉到了女子身后。

  “哈…哈哈哈哈!”宇文邕指著尷尬立在原地的女子大笑起來。

  女子也不知道是天冷凍的,還是被笑的害了羞,臉紅彤彤的?!靶κ裁葱?!看招!”說罷便又俯身捏起雪團來。

  宇文邕也不示弱,從地上團了個雪團就朝她扔去。一時間,二人的笑鬧聲響徹整個靜安寺的上空。

  也不知過了多久,那女子已經(jīng)累得坐在了地上。她捂著肚子擺擺手,笑道:“哈哈,不玩了不玩了,手臂還沒累呢,肚子先笑疼了!”

  宇文邕看著面前毫無形象坐在雪地里的女子,紅衣裳沾著星星點點的雪痕,頭發(fā)上還有兩朵不知什么時候沾上的紅梅。紅紅的臉蛋彎彎的眼角,還有那清澈明媚的笑容。宇文邕只覺得眼前的是一幅畫,呆呆的站在原地,不忍破壞。

  “你是…哪家的娘子?”宇文邕輕聲問。

  那女子緩緩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雪,唇角輕彎,回道:“你管我是哪家的娘子,我才不會告訴你。”

  “為何?”宇文邕向她走近了一步。

  那女子似是思慮了一瞬,答道:“若是告訴了你,你說與旁人聽,被我家人知道我偷偷跑出來在這里玩,一定會罰我的?!?p>  宇文邕愈發(fā)覺得面前的女子嬌俏可愛,柔聲道:“你放心,我不會告訴別人?!?p>  “那我也不告訴你?!迸忧纹さ木锪肃僮欤诡^又撣了撣身上的雪花轉(zhuǎn)身便準備離去。

  就在這時,姜恩碩從廟里出來,手里端著一杯茶,快步走到宇文邕面前,說道:“陛下,老奴在主持那里尋了一杯紅梅上的雪水泡出來的茶,您嘗嘗…凈…凈蓮?”

  宇文邕看了看姜恩碩,又看了看那名已經(jīng)背過身去聞聲又轉(zhuǎn)過頭來的女子?!澳銈冋J識?”

  那陪著宇文邕玩了半天雪的紅衣女子正是平時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秋凈蓮,她聞聲轉(zhuǎn)過來,看到姜恩碩的時候明顯的愣了愣?!笆濉遄娓??”

  那姜恩碩看了看秋凈蓮,又看了看宇文邕,突然慌張的將手中的茶杯遞給了身旁近身的侍衛(wèi),撲通一聲跪到了地上。“陛下,老奴的外侄孫女不懂規(guī)矩,傷了陛下了!還請陛下看在老奴忠心伺候的份上饒他一命吧?!?p>  那秋凈蓮眼睛無辜又委屈的眨了眨,便可憐兮兮的跪在地上,不敢再說話。

  那副可憐的樣子與剛剛清亮放肆的樣子截然不同,看的宇文邕心中一痛,連忙憐愛的上前將她攙扶了起來?!安恢邿o罪,可過只是玩耍罷了。寡人長這么大,還沒這么開心的玩耍過呢。別說罰了,寡人看啊,該賞!”他回頭看著依舊跪在地上的姜恩碩,笑道:“行啦,起來吧,寡人今兒高興,大家都有賞?!?p>  秋凈蓮就著他的手站起身來,嬌羞的抽回了手,一言不發(fā)。

  宇文邕盯著她看了半晌,才回頭看向站立不動的姜恩碩?!澳銊傉f什么?在主持那里要來了紅梅上雪水泡的茶是吧?外面冷,姜恩碩,帶著你的外侄孫女跟寡人進屋去品品那茶?!闭f罷又看了兩眼秋凈蓮頭發(fā)上的梅花,才先行踱步向寺廟走去。

  主持帶著兩個小和尚領(lǐng)著一行人來到寺中最大的一個禪房,將茶水奉上之后便紛紛告退,屋內(nèi)一時間只留下了宇文邕、姜恩碩和秋凈蓮。

  宇文邕拿起桌上的茶碗,掀開茶蓋聞了聞,又抿了一口茶。動作連貫,眼睛卻一直死死盯著戰(zhàn)戰(zhàn)兢兢坐在對面小凳上的秋凈蓮。

  姜恩碩將這一切看在眼中,心中喜不自勝。他找準時機,輕聲道:“陛下,老奴的外侄孫女不懂規(guī)矩,讓陛下見笑了?!?p>  宇文邕將目光挪到了姜恩碩的臉上,“寡人以前就聽說你有個侄女,好像進了文相秋家?!?p>  姜恩碩躬了躬身,“是,進了秋大人家做妾?!?p>  妾?宇文邕愣了一瞬,又瞥了秋凈蓮一眼,說道:“倒是委屈了?!?p>  姜恩碩看了看秋凈蓮,慈祥的神情溢于言表。“秋大人是好人,當初也是覺得他值得托付。還好,他對老奴的侄女和外侄孫外侄孫女都還不錯,您看,我這外侄孫女還算說得過去?!?p>  何止說得過去?!宇文邕心中暗道,這樣標志清雅的女兒家,又有著那樣嬌憨的一面,真真是直直的鉆進了他的心尖尖里啊!

  姜恩碩看宇文邕不再說話,觀察了一番神情,對秋凈蓮使了個眼色。

  秋凈蓮立即心領(lǐng)神會,優(yōu)雅的站起身,得體的施了一禮,說道:“陛下,民女家教甚嚴,今日…其實是偷跑出來玩兒的,還請陛下不要告知父親?!?p>  宇文邕抬了抬手,“你起來說話,寡人已經(jīng)答應(yīng)你了,便不會亂說?!?p>  “謝陛下?!彼剖仟q豫了一瞬,繼續(xù)道:“民女出來許久了,若再不回去,家中主母會發(fā)現(xiàn)的。陛下,民女該回去了。”

  宇文邕的身子向前傾了傾,明顯有些舍不得,可又不好說出挽留的話,畢竟人家娘子家偷跑出來玩,哪有不讓人家回家的道理。

  他想了想,心不甘情不愿的點了點頭,“是該回去了,要不要寡人派人送你?”

  秋凈蓮抿了抿唇,似是有些害羞?!安槐芈闊┍菹?,民女自己回去便可,寺外有侍女在等候?!?p>  宇文邕灼灼的盯著她又看了許久,才慢慢說道:“那你去吧?!?p>  “是,陛下,民女告退?!闭f罷便徐徐轉(zhuǎn)身,緩緩離去。

  秋凈蓮走后半晌,宇文邕都沒有緩過神來。在紅梅樹下打雪仗的情形歷歷在目,不曾間斷的閃現(xiàn)在他的眼前。

  姜恩碩看著帝王如此神態(tài),心中把握已經(jīng)十之八九。“陛下,是不是該回宮了?”

  宇文邕呆愣愣的站起身,剛要下意識地邁步,卻突然頓住,問道:“姜恩碩,你說她是秋家的女兒?”

  “是?!苯鞔T躬著身,嘴角卻已經(jīng)翹得老高。

  “嗯,回宮?!庇钗溺呱駪B(tài)淡然,眸中神情卻已經(jīng)是十分篤定。這個女子,他要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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