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lián)Q成暗紅色燕尾服的李靈回到座位上。
俊朗的容貌讓整個車廂為之一靜，周圍的人都靜靜看著這帥氣的東方人，還有一些女士已經開始摩拳擦掌。
不過李靈已經習慣了這種被注視的感覺。
“為什么你長這么帥。”黛珊毫不掩飾地問道。
“因為進化。”李靈毫不掩飾地回答。
“吹牛?！摈焐旱哪樕厦鲾[著不相信進化這個說辭，“現(xiàn)在并沒有任何煉金術士提出過人類進化的觀點，而且即使是進化，那也是面向全體人類的，像你這樣單獨個體，除了煉金改造之外，便是時光在眷顧你?！?p> “是的，我已經活了很久?！?p> “呵呵?！?p> 黛珊在心里吐了吐舌頭。
沒想到這個人不但有暴力傾向，還喜歡滿口胡言，真虧他有這么完美的外表。
兩人同時沉默了下來，黛珊時不時看著自己“表面”完好的左手，撐著腦袋思考。
至于李靈，雖然腦中依然混亂切嘈雜，不過這次并未過度使用灰白之袍，所以還不算太糟，靜下心來，他看著列車外略過的一棵棵樹木，突然感到有些困惑。
為什么會想起以前的事，想起早已逝去的那個人。
只有轟鳴的列車讀懂了旅人，帶著他們的思緒飄向遠方...
—————————————————
維納斯港。
那座古舊的宅院內。
無面還未離開。
他還在繼續(xù)未完成的工作。
一筆一筆將整個宅院刻上了銘文，讓整座宅院變成一個超大型煉金陣。
陣的最中心便是那死亡的貴婦。
原本早已沒有生息的她此時竟然緩緩從床上坐起，不過胸腔內空空如也，裝滿鐵屑的胃袋被無面擺放在宅院的東面，那里是這個煉金陣的一角。
“卡爾瓦ll號，真不知你算是幸運還是倒霉?！?p> 無面在一個銘文上放下一攤金粉，看著如同僵尸般僵硬行走的貴婦，像是在對她說，不過更像是自言自語。
“這個卡爾瓦ll號的發(fā)現(xiàn)必將為你帶來名利，原本我不打算以你作為祭品，那位黑貓小姐其實更加適合，不過既然你為了實驗喝下卡爾瓦ll號，那只能說一句抱歉，天命如此，希望你在下輩子能有一份好運氣吧?！?p> 貴婦木訥地走到那刻滿了銘文的房間內，桌上是無面已經調配好的卡爾瓦ll號，她將魔藥淋在自己身上。
“這樣，以太粒子應該是處于最活躍狀態(tài)了?！睙o面稍稍伸個懶腰，轉頭看向背后匍匐著的人，“你為何還不離開?！?p> 這位男子從外貌看就是個普通的中年人，蒼白的臉色像是從未行走在陽光下，氣色相當差。
他不是別人，正是那急躁的主流先生。
“大人，我為您的煉金術而狂熱，遇到您之后，我才發(fā)現(xiàn)我的煉金術不過像是孩子和的泥巴一般幼稚...”主流先生全身匍匐在地上，毫無尊嚴可言，但是通過他激動的語氣，表明他現(xiàn)在內心的不平靜。
“你不害怕我的樣子嗎，整個面部只有一只獨眼，我可不是人類啊。”
主流先生并沒有露怯，反而更加狂熱的看著被黑暗星辰環(huán)繞的獨眼，頭埋得更低。
“無面大人的存在說明我們此刻的煉金術還并未到達極致，而我就想追求這種極致！”他慢慢爬到無面跟前，親吻著他的鞋尖，作出最卑微的臣服。
“有點意思...”
無面打了個響指，一股柔和的力量將主流先生托起，右手卡住主流先生的頸部移到自己面前不足十厘米的距離。
呼～吸～
呼～吸～
主流先生從未如此感受過那種絕望的窒息感，但他沒有掙扎，僅僅是直直地看著面前的獨眼，他從未看過這樣的眼睛，恐怖、蒼白，且毫無生氣，反而四周緩緩移動旋轉的黑暗星辰更具活力。
只見無面獨目前突然出現(xiàn)一道微型煉金陣，透過這個煉金陣，無面看到的是存在于主流先生心中的狂熱和服從，還有那如有若無的急躁和貪婪，唯獨沒有害怕與顫栗。
他松開手。
隨著大量空氣進入肺部，主流先生下意識捂著脖子跪在地上干咳，他大口地喘息著。自己曾經作為煉金術士的尊嚴在此刻消失于虛無，但是探尋真理的夢想?yún)s在此時無限放大，他只想去尋找到真正的終極。
無面靜靜注視著主流先生，直到他緩過氣來，才慢慢吐出一個高階音符，接著離開了這間屋子。
當高階音符灌入主流先生的耳朵，一股難以言喻的惡心感占據(jù)了他的大腦。
像是許久未曾打掃的便桶帶來的惡心，這種惡心無關味道，僅僅是心里的厭惡，但是被這個高階音符放大了一千倍。
嘔———！
嘔———！
嘔———！
主流先生嘔吐著，他的胃里早已沒有可以吐的東西了，哪怕是膽汁，但是他依舊在嘔吐著，沒人能夠想象這是一種什么感覺，連主流先生自己都說不清楚，他只感覺到自己的喉嚨被流淌的胃液灼燒。
嘔吐物并沒有減少，反而越來越多，從血液到部分腸胃的碎片，再到所有的內臟器官。
地面上灑滿了內臟組織，主流先生依然活著，他感覺到自己的體內的空虛迅速被什么填滿，然后溢出，透過皮膚毛孔以及各種出口，將自己全身覆蓋。
...
當大鐘在維納斯港的最高處敲了11下。
主流先生的意識也終于回到他的身體。
不，這已經不能被稱之為軀體，他原本的皮膚表面此時已經變成黑暗星辰，并且在不斷運轉，他原本因為大量煉金實驗而有些近視的雙眼也恢復到正常，如果他現(xiàn)在照照鏡子，便能發(fā)現(xiàn)他的臉龐上只剩下一雙眼睛臉部同樣也是被黑暗環(huán)繞。
不過還有一些稍微能表現(xiàn)出曾經是人的骨骼起伏。除此之外，他簡直就像是無面的翻版。
力量，在體內涌動著。
那種從未接觸并感受的力量。
但他并沒有打算嘗試，他能感受到無面就在房門外，即使被墻上的銘文隔離，他也能感覺到無面正在看著自己，就想自己此時正在看著他一樣。
無面推開房門，主流先生立刻半跪在地上。
“主人！”
聲音充滿狂熱和虔誠。
“你的力量來自我，可以說你就算是半個我，我通過意識層面給予你力量，而這，就是你要開始學習的。”
“是，主人！”
主流先生已經感覺到，自己夢寐以求的目標，一切的終極秘密都在前面等著自己。
“你叫什么名字...算了?！睙o面搖搖頭。
“以后你就叫——”
真理！
...
深夜。
整個維納斯港的一個不起眼的小宅院。
當整個煉金陣被無面刻好后。
宅院無聲地沉入地下，就像被封印住，連同那位貴婦的尸體一起沉入地底，只剩下一片空曠的大地。
隨后沒多久，和之前宅院一模一樣的幻影出現(xiàn)在這塊土地上。
無面拍著手上并未存在的灰，對著一旁低頭的真理說道：“走吧，還有五處?！?p> “是，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