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哪一層身份?
靈樞聽了贏翰秋的一番話,雙眼瞪得滾圓。
這還是她那個(gè)儒雅高華的翰秋哥哥嗎?
但是她又實(shí)在不知道要如何勸解。
贏翰秋見到靈樞那傻呆呆的模樣,心中不喜,不耐煩道:“算了算了,說了你也聽不明白。我現(xiàn)在有事你不要打擾我!”
說罷他快步朝著大堂沖去,只留下靈樞怔怔不知如何是好。
贏翰秋進(jìn)了大堂,左右看了幾圈,果然見到徐行獨(dú)自坐在一張偏僻的方桌上飲酒。
白嫩纖細(xì)的脖頸中,還有著刺目的紅痕。
贏翰秋略過心中的不快,走向徐行,對她一躬身說道:“徐師姑早?!?p> 徐行見到贏翰秋,不快地瞥了瞥眉。
方才不是剛與這少年打過招呼,怎么他又來了?
徐行也不發(fā)作,只淡淡回道:“早。用過早點(diǎn)了嗎?”
這純粹是句問候,贏翰秋卻像是抓住機(jī)會一般說道:“師侄才剛起來。還沒用早點(diǎn)呢?!?p> 徐行輕輕白了一眼,只得說道:“那就在我這吃點(diǎn)吧。”
說罷看向方桌,除了一碟花生米和一壺?zé)蹲樱矝]有能當(dāng)做早飯的東西。
贏翰秋立刻座下,說道:“多謝師姑款待?!?p> 徐行點(diǎn)了點(diǎn)頭,她今日心情壞透了,沒有功夫搭理這些小屁孩。
她只一人小口小口地啜飲著瓷杯中的燒刀子,目視前方發(fā)著呆。
贏翰秋等了半天不見徐行搭話,便只能自言自語道:“徐師姑,師侄聽師傅說,您武功高強(qiáng),比起師傅有過之無不及?!?p> 徐行斜眺一眼贏翰秋,冷哼一聲說道:“你師父會說這話?他傲成那樣,眼里恐怕誰都容不下?!?p> 贏翰秋嘻嘻笑道:“師傅或許真的有些持才傲物。但是在我的心中,師姑這樣的絕頂高手,當(dāng)真是天下無二的!”
徐行又“哼”了一聲。不再理他,繼續(xù)將全副心思放在面前的酒盅上。
她生來貌美,家世、武功都是絕頂?shù)摹?p> 一生也不知道聽過多少人的奉承,早就過了被好話哄暈頭的歲數(shù)。
過去什么樣的風(fēng)月老手她徐行沒有見過?自然不會吃這半大孩子的一套。
贏翰秋等不到徐行的回答,心中有些尷尬。
要知贏翰秋的身份也是高高在上,從來都是別人奉承他。
像今天這樣故意討好姑娘,那也是生來第一遭。
但他立刻又重新鼓起勇氣,繼續(xù)說道:“我?guī)煾溉羰怯惺裁疵胺笌煿玫牡胤?,做徒兒的在此向師姑陪個(gè)不是。
師父為人莽撞,不懂得謙虛禮讓。師姑千萬不要把我們都恨上了!”
徐行一擺手,道:“嘚嘚嘚,你師父是好是歹,我不敢多做評價(jià)。你要如何編排他,千萬別把我也扯進(jìn)去了?!?p> 昨天晚上,徐行用自己已故的母親發(fā)誓,不敢再對余震不敬。
雖然徐行心中惱恨,但她向來對母親極為孝順。
如今見到這個(gè)小師侄話中有話,她卻不愿意就這樣破了誓言。
贏翰秋到了這里,更是難受。
以前徐行師姑對他們這些師侄向來是親熱有加的。
他哪里見到過如此冷淡地徐師姑?
其實(shí)這還是因?yàn)橼A翰秋太過年輕罷了。
徐行此人一向是個(gè)驕傲的大小姐,雖然美貌出眾,但也率性獨(dú)行。
更因?yàn)楦赣H將她當(dāng)男兒養(yǎng)大,所以性子中偏有些男相。
加上她一生都被身邊的男子捧著奉承著,所以更加沒有尋常女子“三從四德”的思想。
在她心里,男人都是奴顏媚骨的“賤骨頭”。
只是先前徐行為了接近大師兄余震,這才故意裝出和善親切的模樣。
連帶對那些師侄們,也都是和藹可親的。
如今她與余震扯破了面孔,更是知道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
余震武功遠(yuǎn)高于自己,更是比師傅、父親都高了許多,是自己從未見過的高度。
心中已經(jīng)不存“代替余震,爭奪天下第一”的念頭。
那她也懶得敷衍這些小家伙們,自然以本性相向了。
但贏翰秋卻不是這么想的。
他覺得定然是因?yàn)閹煾缸蛲砩蠈π煨袔煿貌卉墶?p> 師姑性子剛烈,自然是拒絕了師傅。出于同門考慮,也不好在半路上翻臉。
但是師姑恨起師傅來,也把這份怒氣發(fā)泄在他們這些無辜的師侄身上。
這讓贏翰秋實(shí)在難以忍耐,他忙表白道:“徐師姑!您千萬不要這么說。師侄對您……對您是很尊重的。
師傅他行事糊涂,但不代表師侄也是如此!”
說罷他一拍膝頭,像是做出重大決定一般說道:“師姑,您的武功并不比師傅弱了,甚至還在師父之上。
其實(shí)師侄也看不慣師傅的行徑,若是能改在您的門下,師侄定然……定然……”
徐行忽然重重將手中的酒盞頓在桌面上,面如寒冰的對贏翰秋說道:“你這話,我就當(dāng)沒有聽過!”
說罷她站了起來,轉(zhuǎn)身就向大堂外走去。
贏翰秋怔怔看著她的背影,即使生著氣,仍舊是裊裊婷婷地,說不出有多少婀娜誘人。
他就在那里看得出神,即使徐行早就走了,他仍舊沒有回過神來。
也不知道什么時(shí)候,耳邊忽然傳來一陣嘆息聲。
贏翰秋抬頭去看,竟然是靈樞正望著他。
贏翰秋臉上霎時(shí)血紅,像是被戳破丑事一般。
他帶點(diǎn)威脅地對靈樞說道:“怎么樣?你是不是要到師傅那里去告狀?”
靈樞溫柔地在他邊上一坐,道:“怎么可能?在我心中,永遠(yuǎn)是翰秋哥哥排第一的?!?p> 贏翰秋這才點(diǎn)點(diǎn)頭,說道:“你如此想還是好的。”
但靈樞又說道:“徐行師姑既然不答允你,咱們便放棄了這念頭吧。
當(dāng)初你想要拜師傅為師,咱們用了多大的力氣。如今師傅收咱們?nèi)腴T,你怎么又想改投師姑了呢?”
贏翰秋皺著眉,不耐煩地說:“你懂什么。當(dāng)初師傅是天下武林第一人。他若肯真心實(shí)意收我,我之后的前途當(dāng)然是不可限量。
但如今呢?師傅根本沒把我這個(gè)大弟子放在心中。教給我們的都是些糊弄人的小技。在他心中,從沒正眼高看過我!”
靈樞勸道:“學(xué)武講究循序漸進(jìn)。再說徐師姑難道就會對你另眼相待了?”
贏翰秋聽了靈樞的話,一時(shí)被激怒了!
他只覺得靈樞是在諷刺他,恨恨說道:“那是因?yàn)樾鞄煿眠€不知道我的身份!”
靈樞面色一白,問道:“你想要她知道你哪一層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