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斗之時他們皆蒙著面，所用招式我都未曾見過。說來奇怪，江湖上能達到他們那種武功造詣的應該沒有多少人，他們自然每人都有自己的獨門功法，只是我總覺得他們的招數(shù)有些不易察覺的生疏?！狈饎Υ髱熥屑毣貞浿?。
“您是感覺那些闖入藍苑的蒙面人用的都不是自己慣用的招式？”羽若煙若有所思的回憶著她跟白離淵去密道時看到的墻壁。上面密密麻麻的招式烙痕足以見得那些人內力深厚，招式獨步，任誰也看不出那些不是他們自己的獨門招數(shù)。如果不是自己的，那么他們使用的也必定是極為厲害的殺招，只是，這么厲害的招數(shù)他們從何得來？招式有所成必定練習時間不短，難道藍家滅門的事是他們早有預謀？
“經(jīng)驗之談不能確定。”佛劍大師搖了搖頭，“我花了四十年才將劍法研究至此，若他們真的為了掩飾自己的身份套用它招，到達我所見程度至少也需十多年，豈非預謀過久？”
“可是高手不會對自己的慣用招式產(chǎn)生生疏之感。”白離淵看著佛劍大師，一晃十五年他早已不是自己兒時記憶中的模樣。眼前的老人已經(jīng)行將就木，不過他慶幸當年的參與者除了白鴻還有佛劍大師活著，至少，他還有希望徹查事情始末，在自己身體允許的時間里報仇……
“這個確實奇怪。”羽若煙揚手讓櫻玄為佛劍大師添了茶，“前輩您繼續(xù)說吧?！?p> “我剛剛突然想起一個人。”佛劍大師接過茶杯喝了一口，皺眉道，“我隱約記得藍生小友在打斗時喊出了一個人的名字?！?p> “什么人？”羽若煙與白離淵異口同聲道。
“虎嘯山莊莊主——柳震?！?p> “柳震……”羽若煙瞇起雙目，這個人她還真不陌生。
白離淵看羽若煙的神情，猜測她可能對虎嘯山莊有更深的了解，于是問道，“虎嘯山莊早已在江湖上銷聲匿跡，莫非閣主有更多了解？”
羽若煙笑了笑，開口道，“說來也巧，我浮香閣在籍籍無名打基礎的時候，調查過所有新興的勢力。除了玉血樓了解甚少之外，基本查無遺漏。不過印象最深的還得算平海山莊?！?p> 白離淵在聽到‘玉血樓’三個字時，喝茶的手不易察覺的微微一頓，當時的玉血樓也籍籍無名，她居然那么早就著手調查了?！捌胶Ｉ角f？”
“平海山莊讓我印象深刻的有兩點，其一是，它是近些年來的新起勢力中最詭異的一個。其他勢力的興起都有跡可循，即便是無跡可尋的勢力，也可按理推算其發(fā)展緣由。但平海山莊不光過去無跡可尋，它簡直就像是憑空出現(xiàn)的一樣。一夜之間莊園起，一夜之間手下齊全。世上怎么可能有那么奇怪的事。其二就是，平海山莊與虎嘯山莊有些關聯(lián)。”
羽若煙看著白離淵略微改變的神色，頓了頓繼續(xù)道，“平海山莊現(xiàn)任莊主叫奉天海，不過浮香閣卻調查出他的真名不叫奉天海，而是叫柳天海。平海山莊我?guī)啄昵坝行乙挥^，里面假山池水的布局，還有植物的栽種都頗有幾分當年虎嘯山莊的影子。其內部擺設也有些奇怪，我在大廳中見到了不少珠寶閣的物件，而當年虎嘯山莊的所有擺件均是出自珠寶閣，這珠寶閣可是十年前就封閣了，現(xiàn)如今拍賣會上都不曾有珠寶閣的東西，那平海山莊的擺件是從何而來呢？我還在山莊的大廳中見到了虎吟屏風，當時柳天海的解釋是，好友在拍賣會上拍下來相贈，并不知其來源?！?p> “虎吟屏風？”白離淵手指摸索著茶杯。
“沒錯，不是贗品，是貨真價實的虎吟屏風。”羽若煙似笑非笑地調侃道，“據(jù)說虎吟屏風是柳震當年摯愛，要真是拍賣會上得來的，那他當時倒是真舍得拿去賣啊?！?p> “哦，還有，柳天海在玉華山有一處私宅，他每月都會去私宅住上十天，說是修養(yǎng)身心探望自家老人?！?p> “玉華山似乎離百花谷不是很遠?！卑纂x淵抬眼看了看窗外遠處那煙云繚繞的數(shù)座山峰。
“隔了幾座山。”羽若煙也看向窗外，“我手下的人曾去玉華山探查過，柳天海那處私宅看守森嚴，布局嚴謹，倒不像是給人養(yǎng)老的。但那里面確實住著一個老人，只是夜色太濃，光線暗淡，我手底下的人并沒有看得那么真切。只不過我找了位畫像大師按照手下人描述畫了張圖，倒是與柳震有那么幾分神似。”
“圖？”白離淵看羽若煙已著人下去拿圖，便沒有多問。
羽若煙回過頭沖白離淵笑了笑，“白公子稍等。我們不如再接著說說虎嘯山莊?！?p> “好?！?p> “虎嘯山莊于十年前解散，莊主柳震不知所蹤，有人懷疑他是被尋仇的殺了，也有人懷疑他厭倦了江湖紛爭隱居山林了。我倒是覺得他們說的都不對?！?p> “為何？”
“柳震此人雖說當時在江湖上名聲響亮，但其實是個愛財愛權之人讓他放棄這兩樣，應該比殺了他還難。況且當時并沒有與什么大人物有過過節(jié)。所以在如日中天的時候隱居山林是不可能的。仇殺的話，當時白公子你，才十幾歲，也不可能?！?p> 佛劍大師點了點頭，對羽若煙的分析表示贊同。“柳震此人的確愛財愛權如命，當年他也的確不滿過被藍家壓一頭。只是他為人也頗有些原則，所以當時藍生小友喊出他名字時我印象深刻?！?p> “所以我做了個猜測，如果那名老人是柳震的話，那很有可能柳震因為某些原因不得已解散虎嘯山莊，但他不甘心就此隱退，所以手底下勢力只是對外說遣散，實際是等待時機，改頭換面。幾年前江湖新勢力層出不窮，那個時候便是最佳的時機。況且現(xiàn)在的平海山莊主表面上是正經(jīng)經(jīng)商，背地里卻販賣私鹽，暴力賺取，富甲天下，不正合了柳震貪財?shù)囊?如果那名老人不是柳震的話，那平海山莊也可以納入白公子查當年事的切入點?！?p> “的確，之前朝廷還著白家留意過平海山莊?！卑纂x淵點了點頭，不過調查之事他倒是并未插手?！艾F(xiàn)在看來我是該好好了解一下平海山莊了?！?p> “閣主，畫拿來了。”櫻玄進門來到羽若煙身側。
“打開吧?！?p> 兩個畫軸展開，一幅是柳震的畫像，一幅是那老人的擬像。兩人的面容乍看上去并沒有十分相像，不過白離淵卻發(fā)現(xiàn)了一個共同點，那便是兩人都有一雙鷹一樣銳利的眼睛，那眼角很尖，眼尾上揚，讓人一眼便印象深刻。
“這眼睛……”白離淵皺眉思索了片刻，看向佛劍大師，“前輩，您能跟我描述一下柳震眼睛的樣子嗎？”
佛劍大師聞言思索片刻，開口道，“我雖然與他見面次不多，但我記得他有一雙，一雙像鷹眼一樣的眼睛，這雙眼睛與常人有些不同?！?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