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后。兵部。
“司郎中,侍郎找您,像是有急事?!睍驍嗔思镜穆耦^苦干,聲音顯得萬分突兀,“請您趕緊跟我過去吧?!?p> “哦?!奔緩亩逊e如山的文案里抬起頭來,“這就來了?!?p> 她擱下手中的正在分類的文書,活動一下已經(jīng)僵掉的手腕,撐著桌子起身,又拍了拍衣服,跟在書童的后面走出了這個辦公大院。
她看著院子那一角的獨立辦公室,心生無奈。
看向走在自己前面的書童——稚氣未脫,還帶著意思略含天真的微笑。
不由嘆息。
這么小的孩子,就要參與到這么復(fù)雜的朝堂中了。
嘆氣。跟在不明所以的書童身后,心情復(fù)雜的一步步往前走。
————
御書房。
“明素?!兵P離堯疲乏地動了動手指,微微露出倦色,輕輕地喚了一聲武明素的名字。
“是?!蔽涿魉亓巳?,從一旁的方幾上拿起一杯溫度差不多的茶水,恭敬地遞給龍案后的人,“請皇上用茶?!?p> 今天的是鳳離堯平素最喜歡的碧螺春。
茶有些熱,剛剛煨好沒有很久——不知道是哪一個小宮女煮的茶,聞起來的味道就不甚誘人,完全不似某位技藝高超的大家之手筆。
武明素想了好久應(yīng)該怎么形容這樣的行為,可是那些詞語都不大貼切。
她站了很久,終于靈光乍現(xiàn),腦海中蹦出一個詞:
暴殄天物。
是啊,暴殄天物。
此時已經(jīng)是盛夏,春茶也不是現(xiàn)采現(xiàn)摘現(xiàn)炒現(xiàn)賣的那種了——自然生長的同樣早就沒有了。
這樣的春茶,只有在一些比較高、比較濕潤的山上還有的產(chǎn)出——只是量也一定少得可憐,其中上好的部分、能夠進貢的,更是鳳毛麟角。
煮茶的水,自然也不是宮中的井水,也不是山上的泉水——而是御花園中,正在婷婷開放的荷花上的水珠。這水珠也有講究,必須是從雨停后一刻鐘開始收,收完為算。
其實能收到的雨水不是很多——大部分雨水都落進了池塘,花瓣中的雨水本就不多——更何況一定要是半開未開的花苞中所盛的呢?
毫不夸張的說,就這么一盞茶,也價值千金。
這樣好的東西,卻煮不出本來該有的沁人心脾。
武明素想的太入神,手上一松,茶盞落地。
“砰——”
水花四濺。
————
兵部。
“你這分類分的是什么玩意!”侍郎猛地把一堆奏折扔到了地上,噼里啪啦地響著,“這么簡單的活計你還不會嗎?還要我教你嗎?”
姬凝司往后挪了一小步,躲避著劈面而下的奏折。
“侍郎您若是不滿意,讓下官重新整理便是,何必生這么大氣?!奔镜坏匦?,“或者您干脆給下官一張分類標(biāo)準(zhǔn),這樣下官也不會混淆了?!?p> “我很閑嗎?”侍郎怒拍桌子,“我就沒有事情的???誰有空給你寫這些毫無意義的東西!在這里重新弄,弄好了再回去?!?p> “是?!奔境龊跻饬系捻槒?,點了點頭就開始就地翻檢分類。
不得不從。
官大一級壓死人——何況這是她的頂頭上司。
并且,這位侍郎,恰好,姓奚。
也恰好,是此年春闈的第一甲第一名。
也即——狀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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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非歸人
昨天又忘記發(fā)了……算了我真的記性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