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來看!這個乞丐怎么長出一只腳了?真稀奇!”天色漸漸明亮起來,老虎的位置前陸續(xù)有行人走過,有人往碗里丟進零散的鐵幣,有人發(fā)出感嘆的話語:“明明之前兩只腳都沒有的,怎么會長出一只腳呢?”一個中年婦女低頭往老虎的右腳摸了一下,很是表示詫異。
“咦!不是原來的那個,你看,和先前那個長的兩樣!”中年婦女仔細端詳著老虎灰漆漆的面孔,“確實是,不是原來的那個!那個可憐的孩子去哪兒了?”另外一個年邁的老婦人關(guān)切的問道,好像在問路人,也好像在質(zhì)問老虎。
老虎微微抬起頭,張開的嘴唇蠕動了一下,看到身邊幾個人急切的、充滿溫情的眼神盯著自己,什么都沒說又垂下了頭顱,臉上一陣陣火辣辣的無地自容!
“啊呦!啊呦!”不知過了多久,老虎在感覺腰酸背痛、渾身麻木之際,聽見一陣的呻吟、攀爬聲,只見身邊不遠處,不,就在對面不足10米遠的地方,那個他熟悉的、十分憎恨的乞丐,實際上是騙子的青年人,正在地上艱難的匍匐著,一點點往他身邊靠近,眼神發(fā)出惡狠狠的、冤家路窄般的光芒,還是穿著昨天那件衣衫襤褸、滿身污垢的衣衫,還有那兩只高高翹起、像旗幟般的褲管。下半身的腳又一次奇跡般的消失了!
老虎心里一陣慌亂,下意識地抓起身前裝錢幣的飯碗,抱在懷里,“你、你想干嘛?”
“那媽的,你搶老子地盤?”青年乞丐惡狠狠的口氣,恨不得一口吃了老虎。
“憑啥是你的地盤?”老虎有些心虛,但嘴上不服軟,
“先來后到,老子的風(fēng)水寶地!誰敢搶就宰了他!”青年乞丐瞪了老虎一眼,稍稍揚起頭顱,用手在脖子下面抹了一下。
就在那一剎那,卻暴露了他的細脖子、細手腕,完全手無縛雞之力的柔弱樣,根本不是、也不可能是身強體壯的老虎的對手。
“你他娘的坐得,爺爺我坐不得?”老虎反唇相譏、毫不示弱,“你是假的,爺爺要舉報你!”老虎舉起強勁有力的拳頭,朝青年乞丐揮了揮。
老虎捏緊的拳頭差不多有青年乞丐的半個頭顱大,顯然是起了一點作用,青年乞丐眼神里露出一絲慌亂和驚恐,停止了匍匐過來討伐的動作,癡呆呆的盯著老虎抱在懷里的那只碗。
兩個人就這樣箭弩拔張式的僵持著,每看到有行人走過,小青年會故意壓低腦袋,弓起上半身,裝作痛苦呻吟狀,“啊呦、啊呦!”,一邊用貪婪的目光一直盯著行人的一舉一動。
“咦!有兩個乞丐哦?媽媽,給誰好呢?”一個幼稚的孩童站在老虎的面前,手上拿著一個1元的鐵幣,看看老虎的瓷碗,又看看小青年乞丐的瓷碗,猶豫不決、左右為難。
“你想給誰就給誰吧,寶貝,這是愛心,獻出去就可以了!”站在孩童身邊的年輕女人溫柔的對孩童說道,“不,媽咪!再給我一元,兩個人都好可憐,我都要給!”
老虎感覺到一種從頭到腳的羞愧和無地自容,嘴唇張開幾次又無奈地合上。而邊上的青年乞丐則露出一絲狡黠的笑容,明顯是在向老虎傳遞友好和善意!
“你搞了多少?”臨近黃昏,青年乞丐見四周無人,劈頭劈腦問了一句,
“你問我嗎?”過了好一陣子,老虎才沒好氣的回了一句,
“當然了!問問你的收益啊!”
“關(guān)你什么事?你這個欺騙好人的騙子!”老虎見他死皮賴臉的搭訕,狠狠的罵了一句,
“同為天涯淪落人,相煎何太急呢?大哥”,青年乞丐嬉皮笑臉,一邊手腳麻利的穿戴好西服長褲,收拾完瓷碗,一溜煙消失在了胡同里!
“手腳真麻利,這個騙子!”老虎罵了一句,瞧了瞧飯碗里的錢幣,“大半碗,還不錯”,他自言自語道,一邊也立起身,準備打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