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一瞧,只見果樹的枝葉上布滿斑斑的黑點,發(fā)黑、打卷,有的甚至已經(jīng)焦黃,隨時可能掉落,稀稀疏疏的枝條之間,鮮見有花朵的盛開,縱然有幾朵在風(fēng)中搖曳,也顯得毫無生趣,搖搖欲墜,枝條下的地面上已經(jīng)跌落一大片枯黃的花朵。
“這是咋回事,難道真的是干旱所致?”老虎有些目瞪口呆、六神無主的忐忑,但首先想到的是油車叔說的“缺水”,這是莊稼人的自覺,也是一種生活經(jīng)驗的常識。
“哥哥的果樹不知咋樣?”老虎首先想到了二哥昌旺,這是他認(rèn)為最善良,也和自己最有共同的語言的兄弟,心里催促自己:“事不宜遲,馬上得趕回去問問,順便等老富叔過來幫老娘瞧??!”
“哥、二哥呢?娘!”尚未進(jìn)得家門,老虎就高聲呼喊著二哥,“老富叔還沒來?”
“出去做活了,急呼呼做啥子?大白天哪能呆家里吃閑飯?”母親張阿婆斜靠在床沿上,沒好氣地反駁道,“叫老富做啥?”
“幫你看病啊,有病總得看的!”
“小強(qiáng),你爹呢?”見小侄子小強(qiáng)正端坐房前玩泥巴,老虎沖過去問詢道,“有點急事,得問問你爹!”
“后山上幫人做幫工呢!要不我去幫你喊?”一聽小叔老虎找自己爹,精力充沛的小強(qiáng)主動請纓,要上山去找爹來。
“不用!算了!”老虎朝小侄兒擺了擺手,心想心急一時也吃不了熱豆腐,先等老富醫(yī)生來幫娘看好病再說。
“愛紅,端盤水,幫娘擦擦臉吧!”老虎又拐進(jìn)廂房,對妻子交代道,等會醫(yī)生來,總不能讓娘親蓬頭垢面去見人,再說娘親張阿婆是個愛面子、有血性的老婆子。
“老虎在嗎?我來了!”正當(dāng)老虎與妻子手忙腳亂幫母親擦洗面孔,廳堂里就響起了聲響,
“啊呦,是老富大侄兒啊,你怎么這么有心,還跑過來?”張阿婆見老富走入房間,感覺有些突然,臉上顯出一絲不快,“一把老骨頭,日子不多咯,唉!”
“大娘,身子不舒服,隨時可以去叫大侄子,有病可不能硬扛啊!”老富充滿關(guān)切地答道,很自然地就在張阿婆的床沿上坐了下來。
“偶感傷害,大概死不了的!倒茶,老虎,給老富叔倒杯茶!”母親囑咐老虎道。
“春季感冒流行,得點小病沒大礙的,不用太放在心上!讓我瞧瞧,開點藥,一吃就好了!”
“不勞你費心了,休養(yǎng)一天就會好的!”母親扭過頭去,立即拒絕了老富的診療。
“娘,老富叔都來了,還是讓他幫你瞧瞧吧,放心點!”老虎連忙插話,以緩和場合的尷尬。
“有啥子病啊,你們真是多此一舉,浪費錢!”張阿婆嘴上嘟噥著,一臉不甘地伸出了右手臂。
“脈路有些亂,心跳過快,大概是血氣淤積所致!”老富一邊號脈,一邊喃喃自語道,“放寬心,大娘,我給開點藥,吃完就會好的!”
“今天不收錢,這么一點藥,也不值啥錢!”老富知道張阿婆心疼錢,就一邊搗鼓著藥箱,一邊安慰老虎母親道,“利福今天我也沒要錢,鄉(xiāng)里鄉(xiāng)親的,能幫上忙就是積德!”
“那怎么行?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軟,錢該給就得給!老虎,問老富叔算算,看多少錢,給人家!”張阿婆一臉剛毅,對兒子老虎叫喚著。
“好嘞!老富叔,多少錢,你算算,我給你!”老虎從廂房里掏出幾張十元票子,捏在手心,對老富問道,“還有,老富叔,利福媳婦是不是真要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