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泱將柳伊帶回去以后,守在床邊幾天卻不見柳伊醒來,他差人請了汝亼過來。
汝亼整個人瘦了一圈,本來合身的白衣此時變得松垮垮的,下巴上的青色胡茬也顯現(xiàn)出來,俊美的面貌滄桑了許多。
澤泱看到他的樣子不覺有些驚訝,但是自己的樣子也好不了多少,滿面倦容,微皺的眉間寫滿了疲勞。
“自從那天回來,就沒有醒來過。我探了她的脈搏,沒有問題,但不知為何就是無法醒來?!睗摄笃v中透著焦慮。
“上神莫急?!比陙懽呱锨?,探了探柳伊的眉心,封印完好,也沒有真氣外泄,身體上也沒有任何的狀況。
汝亼嘆了口氣說道:“想必上神自己心里應(yīng)該有結(jié)論吧?她之所以不肯醒過來,是她不愿?!?p> 澤泱的目光暗了暗,道:“我知道了,勞煩右司命走這一遭了。”說著遞給汝亼一個盒子。
“這是?”汝亼問道。
“我見右司命為了柳兒元氣大傷,這是老君練得歸元金丹,有助于你恢復(fù)?!?p> “這太貴重了,小仙不能收。為柳伊做的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比陙懲妻o道。
“我不想讓她虧欠任何人,尤其是你?!睗摄笳f著將盒子放到汝亼手里。
汝亼呆呆地看著盒子,嘆息一聲收回袖中。
在城郊的小院中,玉鏡和少女相對而立。
“這次你做的很好?!鄙倥疂M意地說道。
“謝公主稱贊,多虧了公主的主意,我們才能成功?!庇裉侗拔⒌卣f道。
“成功?我們離成功還遠(yuǎn),這只是個好的開始而已?!鄙倥f道。
“公主,屬下不明白,為什么不直接告訴柳伊她的身份然后讓她自己沖破封印,而是要這樣大費周章的?”玉潭不解地問道。
“你能保證直接告訴她,她就會想起什么然后沖破封?。俊鄙倥磫柕?。
“這……屬下不能。”
“這就是了。再有,主上對她恨之入骨,單純讓她死怎么能解主上的心頭之恨?這不是一場單純的復(fù)仇,而是享受折磨他們的過程?!鄙倥π?,一如綻放的罌粟花。
“屬下明白了。”玉潭脊背發(fā)涼。
“我知道你著急,但也要多學(xué)著些運籌帷幄未雨綢繆,少些急功近利?!鄙倥L聲音老成地說道。
“不知玉岑來了沒有,我想……”玉潭猶豫著開口。
“你做的好,我自然是有獎賞的。你去城角等他,我讓若蘭帶他過去了?!?p> “謝公主!”玉潭說完就直奔城角而去。
玉潭遠(yuǎn)遠(yuǎn)地看見城角一個灰白色的背影,玉潭眼中含淚,跑過去一把拉住那人,這正是她弟弟玉岑。
“讓姐姐看看,又消瘦了。公主有沒有好好給你飯吃,有沒有定時給你送藥,身體有沒有好些?”玉潭一連串的問題。
“姐姐,你現(xiàn)在怎么這么嘮叨了?”玉岑想起之前公主的話,將試藥的事情咽回肚子里只字不提。
“那還不是你太讓人擔(dān)心了。”玉潭說著擦擦眼淚。
“姐,你看看我,我現(xiàn)在不是好好的?我吃的很好,藥也定時吃了,公主她,待我很好的?!庇襻嬗裉恫敛裂蹨I,溫柔地說道。
“那就好,那就好?!庇裉墩f道。
“姐姐,你莫要為我再做那些事情了,我想你過自己的生活。”玉岑聲音低沉地說道。
“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我如何都好,我生活的全部意義就是你。你能好好的,我便什么都有了?!庇裉段豢跉?,緩緩地說道。
“姐……”玉岑還想要說什么。
“別說了,好不容易見你一面,就跟我說這些嗎?這幾日的夜市都開的紅火,同我去逛逛。”玉潭說著拉住玉岑往街上走去。
玉潭拉著玉岑在夜市上逛著,看什么都新鮮的很。老張家的肉包子,金記的首飾,糖人呂家的糖人等等。倆人已經(jīng)很久沒有這樣一起逛過了,這樣的時光顯得無比的寶貴,每分每秒都讓他們非常珍稀。
水霖伺候柳伊好多天了,還沒有醒來,她著急的很,想著到夜市上來給她買幾個她喜歡的西域柳木大肉串,當(dāng)家的這樣嘴饞,沒準(zhǔn)聞著香味就醒來了呢。
水霖轉(zhuǎn)了兩圈,偏偏今天賣肉串的那家沒有出攤,水霖便想再買點別的。就在此時,她不經(jīng)意地看到水心正和一個男子有說有笑地路過,那男子長得有幾分眼熟,但是卻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
這肯定不是恩客,水霖想著,水心很少見客的,只是她那個樣子,這男子與她關(guān)系一定不一般。水霖悄悄尾隨兩人,待兩人分手以后,跟蹤在男子身后。
那男子在城角與蘭毓的另一個花魁若蘭匯合了,水霖心中疑慮更盛。她一直跟蹤兩人到城郊的一座別院中,在那里有一個少女。
“玉岑公子回來了?!鄙倥f道。
“是,公主。”玉岑尊敬地回答道。
“同姐姐逛的如何?”少女又問道。
水霖瞬間明白自己為什么覺得這男子眼熟了,因為他跟水心長得很相像,他倆竟然是姐弟!
“很好,謝謝公主安排?!庇襻执鸬?。
“無妨無妨,若是你們以后事情辦得好,這樣的機會會有很多?!?p> 玉岑面色不好,但還是點點頭。
水霖偷偷離開,返回水月鏡花的路上,她暗自思忖,水心什么時候又多了一個弟弟,他們從來都沒有聽說,而且那個公主說替她辦事,水心到底替她做了什么事情?門主之前說水月鏡花有內(nèi)奸,難道?不可能,自己與水心是最不可能背叛的人。水心肯定是有什么苦衷,還是找她談?wù)劦暮谩?p> 水霖想著就回到了水月鏡花,約了水心到后院的竹林中。
“水心,你今晚去哪里了?”水霖面無表情地問道。
“哦,離比賽還有幾天,我去夜市上逛了逛,買了點小玩意。對了,我買了只鐲子,樣子挺適合你的,一會跟我回屋去拿?!彼挠H熱地說道。
水霖沒有理水心的話,又嚴(yán)肅地問道:“你同誰一起去的?”
“今兒怎么了?神神秘秘地把我叫來,還一頓盤問?發(fā)生什么了?”
“你只回答我,你同誰一起去的?”水霖依舊一臉嚴(yán)肅。
“我自個兒去的,怎么了?”水心也收起了笑容,不悅地回答,氣氛瞬間變得十分尷尬。
“事到如今還要騙我嗎?我問你,定是因為我知道?!彼卣f的真真假假,想要炸一炸水心。
“哦?你倒是說說,你知道些什么了?”水心并不吃水霖那一套,依舊不肯松口。
“水心,我們姐妹一場,非要我說破嗎?或者,我應(yīng)該叫你,玉潭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