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操線木偶
駱長程曾回國,專門來找過她那個堂妹,只是,他這輩子都找不到,他不知道她已經死了??!
他們那么多年沒見,自己好歹和那死鬼堂妹有血緣關系,誰能說她和她那死鬼堂妹沒有幾分相似呢?
而那蕭咪咪,仗著一張和堂妹神似的臉,就能讓駱長程那樣喜歡。
她相信,自己三分像的臉,加上那抹櫻花印記……駱長程一定會錯認她為當年舊愛。
一分鐘后……宋娉婷沒有等來駱長程激動的擁抱,等來一個總圍著她亂轉的公子哥兒的詫異詢問。
“娉婷,你怎么了?是不是脖子不舒服?”
宋娉婷猛然抬頭,才發(fā)現(xiàn),駱長程不知何時已經離開,眼前只有一張路人甲的臉!
怎么回事?駱長程為什么不認那抹櫻花?
他難道忘記了?
她撣開那公子哥去撫她額頭的手,抬腳往更衣室的方向追去。
駱長程站在女更衣室門口,焦急的等著里面的人。
桑小白扶著蕭咪咪,給她換衣服,蕭咪咪像個無意識的人,任人擺布。
一抹陽光從風窗里灑進來,她恍若看見,她沉入水底時,那抹陽光變得越來越冷。
蕭咪咪目光空洞,忽然抬手往前抓了抓。
這一抓,卻把桑小白高興壞了,蕭咪咪有反應了!
她順著桑小白的目光往前看,真是他們的更衣柜,更衣柜里有一個隔板里頭放著礦泉水和橡皮筋梳子鏡子等一些女士的日常用品。
她不知道蕭咪咪要什么,只能一件一件的去試,一件一件送到蕭咪咪的手里時,她的手依然只是無意識的往前抓著。
直到最后還剩下那瓶水。
桑小白想了想,擰開水瓶蓋,往蕭咪咪嘴邊送去。
她希望她能張口喝下去。
水是最后一樣東西,她希望,她伸手要的,是這水。
礦泉水瓶碰到蕭咪咪嘴唇的瞬間,她抿了抿唇。
桑小白沉重的臉色終于緩了幾分。
駱長程在門口焦急的渡著步子,卻不敢貿然沖進去,正巧此時一個掃地阿姨從更衣室里出來,他問:“里頭還有人嗎?”
掃地阿姨奇怪的看著他。
他想了想覺得不對,又問:“里面有幾個人?”
掃地阿姨更是一臉驚恐,最后抖了抖嘴唇說:“變態(tài)!”
說罷狠狠瞪了他一眼轉身離開。
她們進去換衣服的時間實在太久,駱長程再也等不下去,他踢抬腳往女更衣室里走去。
好在,此時此刻,人們都在派對狂歡,女更衣室里根本沒有別人。
他一眼就看見蕭咪咪她們的位置。
一眼就看見,桑小白正在給蕭咪咪喂水。
而蕭咪咪,正抿著唇。
他沖過去,伸手打落桑小白手里的礦泉水。
“你干什么!”駱長程厲聲道。
桑小白忙將剛才的事情解釋了一遍。
駱長程擰著眉頭,不是他不相信桑小白,是他的確看見蕭咪咪在拒絕這瓶水!
他撿起被自己打飛的那瓶水,交給桑小白,桑小白很自覺的撿起掉在地上的水瓶蓋。
巧麗開車,桑小白副駕駛,駱長程和蕭咪咪坐在后排,讓駱長程心驚膽顫的是,蕭咪咪依然不言不語。
“去醫(yī)院。”他沉聲道。
巧麗正要調轉方向,駱長程皺了皺眉,又說:“不,去集團,請陳醫(yī)生來。”
不是自己的地方,他實在放不下心將蕭咪咪送過去。
陳醫(yī)生在醫(yī)學方面的造詣極高,又多次為蕭咪咪看診,可看見眼下的蕭咪咪,卻讓陳醫(yī)生不敢拿主意。
駱長程抱著手臂,看著呆呆坐著的蕭咪咪,冷聲問陳醫(yī)生:“連你都看不出來?”
陳醫(yī)生面色尷尬:“的確看不出來?!?p> 上次他帶蕭咪咪去吃廣式點心,差點喚回她的記憶,那時候蕭咪咪只是頭疼,燥郁,和現(xiàn)在這呆若木雞的樣子完全不一樣。
那時候陳醫(yī)生說,她是被人催了眠。
現(xiàn)在,陳醫(yī)生說,自己也看不出來。
駱長程道:“真的要帶她去看專業(yè)心理醫(yī)生嗎?”
陳醫(yī)生想了想說:“最好再找個靠譜的催眠師一起,如果能找到給她實施催眠的那個催眠師,更好?!?p> 駱長程最討厭人說話留一半藏一半,他盯著陳醫(yī)生,目光沉了沉。
陳醫(yī)生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我這不沒說完嗎!”
他扯了扯嘴角漏出一個極尷尬的笑,接著說:“找到給她催眠的那個催眠師,就能知道她的催眠口令,就能最大限度的減少她的記憶損傷?!?p> 駱長程皺了眉:“什么意思?”
“我也是最近才查到資料,每個被催眠的人都有一個催眠口令,在某個特定的時刻,說出那個口令,她缺失的記憶就會被解禁,讓她重新回憶起?!?p> “相較于強行讓她回憶起過去的事,這是危險系數最低的辦法,強行幫她回憶過去的事,她的應激反應不會發(fā)生太大的變化?!?p> “危險系數最低?”
“心理方面的學問太玄妙,給她催眠的那個催眠師下手狠毒,她恢復記憶不排除有其它危險因素,她目前的情況,不排除是想起什么之后的應激反應?!?p> 駱長程一拳砸在墻上,碩大的骨節(jié)先是陡然泛白,接著涔出血來。
陳醫(yī)生驚到:“你瘋了!”
駱長程轉身往蕭咪咪身邊走,頭也不回,對外間的巧麗吩咐。
“送客!”
他左手受傷,他抬起右手,想去摸一摸蕭咪咪的臉,剛才砸了墻壁,此時正鮮血淋漓,他咬了咬牙幫子,驀然收回手。
他拉了一把椅子,坐在蕭咪咪身邊,聲音溫柔迷人。
正要離開的陳醫(yī)生瞧見了,對著巧麗咬牙切齒:“你老板就是個變態(tài)!”
巧麗一向面無表情:“可能是?!?p> 說完朝外示意,陳醫(yī)生幽幽嘆了口氣,大步走出門去。
“咪咪,你怎么了?誰欺負你了嗎?你跟我說好不好?”
只有面對蕭咪咪的時候,駱長程的聲音才會這樣令人沉醉,可此時,無論他說什么,蕭咪咪仿佛聽不見說不出的聾啞人。
“你要是不理我,我就要帶你出國,去看心理醫(yī)生了哦!”
“咪咪,你同意去看心理醫(yī)生是不是?”
“……”
駱長程自說自話,聽得巧麗心里一陣陣發(fā)緊,她拿了個消毒手帕,塞進駱長程的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