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佗這時已經(jīng)五十一歲了,過了年就五十二了,頭發(fā)已經(jīng)花白了,但面部卻白里透紅,紅光滿面,像個二十多歲的小伙,這時站起身來,腰桿卻似樹一般直,走到竇五跟前,道:“在我這里,就是皇帝來了,也一樣,我看不順眼,一樣不救!”
竇五一聽,火往上撞,恨不能咬啐鋼牙,當(dāng)即就蹦了三蹦,指著華佗的鼻子道:“啊呆?。±霞一?!你狂妄不可一世!信不信我把你華春堂燒了!”
華佗不再理竇五,而是去清潔自己滿手是血的手。
潘龍這時也急于救人,雖然杜紫不是自己有意傷的,但那一掌終究還是他打出去的,難辭其咎,也滿心歉疚,萬一真把人給打死了,他心中也會留下陰影,今后心靈也會倍受折磨,思到此處,便又走到華佗跟前,恭敬的把手一拱,道:“華大夫,實不相瞞,杜小姐乃在下出手誤傷,當(dāng)下已命懸一線,還望神醫(yī)出手相救,在下不勝感激?!?p> 潘龍說著話,竟突然間跪到了地上,他這一舉讓所有人都看愣了,萬沒想到他會為了杜小姐而屈膝下跪。
竇五卻對潘五這一跪有些反感,心想:現(xiàn)在知道跪,打人的時候你怎么沒想到事情會這樣?
華佗望著潘龍,沉思許久,然后把他扶起,道:“好吧,今天就看在你的面子上,我華佗就破例一次,若不是你在,就是太守來了,我也不給這個面子!”
說罷,幾人便來到杜紫所在的房間,幾個獄卒細(xì)心照料,杜紫一直昏迷未醒。
華佗進(jìn)來后,先替杜紫把脈,而后又將眾人轟至外面,又喚一女待弟進(jìn)來。
一刻鐘過后華佗出來了,與別的傷者相比,這大概是他最近醫(yī)的最重的傷,杜紫的肋骨斷了三根,他認(rèn)為是被重物所傷,讓華佗不明白的是,潘龍與杜紫無怨無仇,因何會下如此毒手呢?
潘龍自然實話實說,是他的錯他會承擔(dān),不是他的錯,他也不會承認(rèn),這是他做人最基本的原則。
當(dāng)華佗得知杜紫是被潘龍用手打傷時,硬是懷疑了半天沒反應(yīng)過來,在他的認(rèn)知范圍內(nèi),用手絕不可能打出這樣的傷,至少他覺得潘龍沒這個能力,雖然眾人都這么說,但華佗卻保留了自己的意見。
“你小子!出手也沒個輕重,杜小姐你也敢打,這一回你是舊刑未滿,新罪又加,罪加一等,等著上斷頭臺吧你!”
牢頭兒又哇哇的叫了起來,把潘龍罵得狗血噴頭,但潘龍卻自是有恃無恐,想讓他上斷頭臺,只怕不容易,牢頭兒說完,他便在心里想著:牢頭兒你最好注意點兒,做人不要太囂張,說不定老子啥時候拍你一掌,只怕你傷的就不止是三根肋骨了。
在經(jīng)杜紫經(jīng)過一系列包扎之后,又開了三個月的藥,傷筋動骨一百天,但華佗妙手回春,估計用不了那么多天。
杜紫現(xiàn)在不能亂動,稍一亂動,被接好的骨頭就會錯位,只能在華春堂待些時日才能回家。
“把這小子押回大牢聽候太守大人發(fā)落!”
潘龍又被順利的帶回了大牢。
司馬懿沒有看孫子兵法,而是用頭枕著那高高的被子,眼睛緊緊的閉著,沒有呼嚕聲,潘龍一看就知道他并沒有睡著。
“聽說你把杜姑娘打傷了?!?p> 司馬懿還是沒有睜眼,似乎早料到潘龍會回來一樣。
潘龍蹲在了墻角,對于司馬懿這種故作高深的姿態(tài),他突然有一種說不出的討厭,發(fā)生了這樣的事,他大可以一走了之,但逃避事實不是男子漢應(yīng)該做的事,此刻心情極度煩躁,他該考慮考慮事情該怎么解決,根本沒空理司馬懿,他只希望杜幾是個講理的人,畢竟這件事他雖有誤傷的成分,錯卻不能全怪他。
“據(jù)我所知,杜太守是個好人,無論他對你做什么,你都要沉得住氣,只要沉得住氣,你就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p> “好人又怎么樣?好人會看著自己女兒被打而置之不理嗎?”
司馬懿突然從地上跳了起來,走到牢門旁邊,側(cè)耳細(xì)聽,半天又扭過頭來對潘龍道:“我聽到了杜太守的腳步聲?!?p> 潘龍也走到了牢門邊,往外面瞅了瞅,什么也沒看到,什么也沒聽到,不禁覺得司馬懿是在騙他,若司馬懿真能聽出人的腳步聲,那簡直比狗耳朵還靈敏。
一刻鐘過后,,牢頭兒帶著杜幾來了,杜紫雖說是在牢區(qū)受的傷,牢頭兒自然會把責(zé)任全部推在潘龍身上,只要上級不怪罪他,死一個囚犯又算什么?
潘龍第一次覺得司馬懿果然有一手,一刻鐘前的腳步聲他也能聽到,難怪有能力吃下三國這塊大燒餅。
杜幾也有四十來歲的樣子,一張十分標(biāo)準(zhǔn)的國字臉,自帶幾分嚴(yán)肅,下巴上生著不短不長的黑色山羊胡,并沒有穿什么官服,而是穿著他平時練武的衣服,看來在出門前他就做好人打人的準(zhǔn)備,背后有兩個人抬著他的亮銀槍,比杜紫用的那根還要亮,還要長些,足足有五十斤。
牢門被打開了,司馬懿卻先“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高呼一聲:“草民拜見太守大人!”
杜幾沒空理司馬懿,眼睛緊緊的盯著潘龍,在把潘龍大卸八塊之前,他覺得他還有些事情要問清楚,若不是杜紫說此人武藝高強,留有大用,他真想見面就打,但杜幾覺得在河?xùn)|能打贏他女兒的,除他之外,幾乎沒有,就算有,這種機率也是很小的。
太守要審犯人,自然有他專門審犯人的地方。
每個牢房都有刑房,要不也不會嚴(yán)刑逼供這個詞,這里自然也有,房子里刑具俱全,烙鐵,長鞭,鋼刷,大剪刀,等等,簡直看得潘龍眼花燎亂,在把潘龍綁在木架上的同時,牢頭兒已經(jīng)親自將火爐燒上了,并且笑嘻嘻的把烙鐵放在了里面。
“哈哈哈哈,小子,太守的女兒你也敢打,現(xiàn)在后悔了吧?”
潘龍咬緊了牙,知道他們要用烙鐵烙他了,這種場面也只有在電視上見過,他倒真不想嘗試,被開水燙傷就已經(jīng)很疼了,更何況這燒過的鐵有千度的高溫,這對生命來說簡直就是一種殘忍。
不一會兒烙鐵就被燒紅了,潘龍想過變小逃跑,可又想起了司馬懿方才對他說的話:太守是個好人,你只要沉得住氣,就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