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益陽城主
兩人問了路,也順著密集的人群,擠到了小梨園中。里頭一個大院兒,布置得風(fēng)趣雅致,鮮花裝點,彩幔飄搖。中間一個高臺,下首的座位已經(jīng)滿滿當(dāng)當(dāng),人頭攢動,都在等名角兒上臺唱戲。
天色漸漸黑了下來,有人在院中點了許多花燈,照得院落通紅明亮。谷唯斌帶人將整個院子包圍起來,然而那些個看戲的人就好像沒看到蒼將們一樣,對之不聞不問,有一些嫌他們擋路,還從中撥開一條道路,“哎讓一讓讓一讓!”
谷唯斌道:“年年,我看這些人不簡單,說不定,都是那益陽城主的黨羽……”
“谷師兄,你還是喚我的姓吧?!比钅昴晷Φ煤苷\懇。
谷唯斌:“那我還是叫你年年師妹好了?!?p> 阮年年:“……”
突然,院中幾株梨花樹上,纏著的花燈都亮了起來,暖意流轉(zhuǎn),團簇的白花被花燈映成淡紅,與此同時,戲臺上也響起了絲竹管弦的唱樂聲。過不了一會兒,一個武生翻著跟斗跳出來,立馬場上眾人一片鼓掌,“好!”
只有阮年年二人站在場中,如兩個局外人一樣。
這一出戲,來來去去,唱的并不是阮年年所熟知的戲目,而是這個世界所特有的曲兒。兩人干等著,阮年年甚至懷疑,那城主今夜到底會不會來,眼皮子直跳,總覺得今晚這個“意外”有點不太尋常。
又不知多久。突然,眾人的笑鬧聲安靜了下來,不知是誰喊了一聲,“城主來了!”
刷拉拉,一整個院子的人都跪了下來,烏壓壓連成了一片。還是阮年年與谷唯斌兩個,兩根桿子似的,戳在了眾人中間。
阮年年好奇望去,只見外頭來了個帳輦,十來個人抬著,竟然清一色都是美貌妖嬈的女子,輦中半靠半躺著一人,長發(fā)隨意散開,如蟬翼墜地,一身黑衣黑袍,袖口衣擺處有銀色滾邊,望之十分風(fēng)流慵懶。帳輦落地,婢女玉手掀開珠簾,慢慢地走出來一人。
他身形修長,蜂腰柔韌,仿佛是個少年人,臉上覆著一張鬼面,青面獠牙,完全看不清真容。阮年年卻如遭雷亟,她不禁急上前半步,直到衣袖被谷唯斌拉住,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失態(tài),強壓住掀下他面具的沖動,僵硬地站在他對面。
即使戴著面具,即使看不見一點面容,阮年年也可以發(fā)誓肯定,這個人,就是季逍!
分別一年,再次相見,竟然是在這么荒謬的場合。
她說不出心中是什么滋味,看著這個明顯是當(dāng)她陌生人的季逍,滿嘴的苦澀。
谷唯斌上前一步,傲然道:“你就是益陽城城主?”
“你是誰?”城主問,聲音微微低啞,帶著如夜色一般的涼意。
阮年年憤怒望著他。這個混蛋,連聲音都懶得改一改!
“不才,正是玉虛宗谷唯斌,來征收妖族內(nèi)丹。”谷唯斌道。
城主臉上鬼面冰冷,“知道不才,就不要逞能。讓她說?!?p> 谷唯斌怒意橫生,刷得拔劍出鞘,“區(qū)區(qū)一個小城,也敢在我玉虛宗面前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