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雙魚覺得這種去義莊拜訪死人的活不適合晚上去,于是強(qiáng)烈要求顧平韓和蕭患生即刻動身,早去早回。
這么合理的建議兩人當(dāng)然接受,蕭患生站起身來拍了拍袖子,“今日有錢,買兩個包子吃著?!?p> 李雙魚:“看完再吃吧。”
蕭患生拍了拍肚子,“我餓?!?p> “你不怕一會吐出來嗎?”
蕭患生:“不怕,我主要怕我看完會吃不下?!?p> 李雙魚莫名的覺得此話很有道理,于是兩個人一人啃一個肉包子上了馬車。
顧平韓本是用過早飯的,可看李雙魚和蕭患生吃的香,也沒忍住買了個包子。
三個人吃的滿嘴是油。
蕭患生抹了抹嘴,“可能查出刺客是何方人士嗎?”
問完就瞧見顧平韓那一言難盡的臉色。
得,問也白問。
顧平韓緩緩開口,“什么也查不出,至少我查不到?!?p> 李雙魚和蕭患生都聽得出什么意思,顧平韓查不出,也就意味著刺客背后的勢力是不存在于明面即眾人面前的。也就是說,很有可能,刺客背后存在著的,是個組織。
京城內(nèi)這樣的地方,少之又少,屈指可數(shù)。
蕭患生手指不急不緩的敲著桌子,喃喃自語,“組織嗎……”
李雙魚見兩人臉色不太好,不曉得是否要在這個時候說出自己的想法。
最后還是顧平韓看出了他那一臉想說話卻不敢說的便秘臉色,開口,“李公子可是有話要說?”
李雙魚點(diǎn)頭,“如果真的是我們想的那樣,要用尋常手段的確查不出,那不如……我們試試派人接觸一下,興許能得到什么消息。”
顧平韓聽了卻是搖頭,“不妥,且不說這樣的組織對來人身份篩查極為嚴(yán)格,我們能否在短時間內(nèi)派人混進(jìn)去是個極大的問題。就單單論身份來說,我們這種身份的,能否找得到那個組織才是最大的問題。”
蕭患生倒是沒什么表示,他內(nèi)心還有個猜測,但卻不能說出來。
成與不成,還得看運(yùn)氣。
駕車的馬夫從外面喚了一聲,原來早在三人說話期間就已經(jīng)到了義莊。
義莊在城西偏僻荒山上的一處亂葬崗旁,平日里只有一個老頭和兩三個衙役在此處守著,多是些閑事,因此三個人到的時候,老頭正指揮著那兩個衙役把亂葬崗新扒出來的死人排成一排。
“大人!”一個年輕衙役看見了顧平韓,扔下手里的死人小跑了過來,“大人可算來了,老爺子說再不來他可就得把尸體燒了了。”
顧平韓哭笑不得,“老爺子慣會胡鬧?!?p> 正扒著死人的老頭抬頭吼他,“你說啥我老頭子還是聽得見的!人都死那么久了再不燒可就臭了!”
顧平韓,“是是是,今日我們努力找找線索,不耽誤您燒了?!?p> 回頭見蕭患生頗有興趣的看著忙碌的老爺子,顧平韓笑著解釋,“是一位老醫(yī)師了,也是仵作。”
而后轉(zhuǎn)身喊,“張老爺子,前些日子送來的那位,您有發(fā)現(xiàn)了嗎?”
“哦,跟我過來吧,有些發(fā)現(xiàn)。”張老爺子帶頭進(jìn)了一個小茅草屋,屋里擺了幾張長桌子,其中一張上躺了個人。
李雙魚進(jìn)來嚇了一跳,怪叫一聲,“張……張老爺子,你怎么還把他開膛破肚了?”
蕭患生倒是還算冷靜,就是不著痕跡地捂了捂鼻子,“張老爺子,你可是有發(fā)現(xiàn)?”
張質(zhì)張老爺子點(diǎn)了點(diǎn)頭,“既然從外部看不出來,那就得看看身體里面了?!?p> 說完將三人引到跟前,指著被開膛破肚的尸體說,“你們看看有什么不妥嗎?”
李雙魚沒敢看,倒是顧平韓和蕭患生湊到一起。
蕭患生:“這是……”
顧平韓:“針?”
李雙魚:“什么?什么東西?什么什么?”
張質(zhì)鼓了鼓掌,“兩位小公子好眼力!”
李雙魚:“……”
老爺子引導(dǎo)著說,“怎么樣才能把針放到體內(nèi)而不在外部留下痕跡呢?”
蕭患生咧嘴笑了笑,“聽說西北來的雜耍班子會些不常見的雜耍,前不久還在閑暇時間去捧了個場,看了吞劍?!?p> 李雙魚恍然大悟,“是吞針!”
張質(zhì)呱呱呱的又鼓掌,“老頭我也是這么想的?!?p> 蕭患生磨了磨下巴,若有所思,“不如再剖剖看?!?p> 指了指脖子,“這里,吞針總會留下些什么的?!?p> 李雙魚聞言嚇跑了,顧平韓笑著搖了搖頭居然也跟著走了。
張質(zhì):“嘁,一個個膽小的?!?p> 顧平韓出門前擺了擺手,“年紀(jì)大了看不得血腥?!?p> 張質(zhì):“說的什么話,別當(dāng)我聽不懂!”
見蕭患生沒動,不由得有些好奇,“你怎么不走?”
蕭患生:“我習(xí)慣了,您動手吧?!?p> 半個時辰后,蕭患生走出木屋的時候,李雙魚已經(jīng)歪頭睡了有一會了。
蕭患生把他推醒,“醒醒?!?p> “嗯嗯?”李雙魚迷迷糊糊的蹭了蹭自己的胳膊,“有結(jié)果了?”
顧平韓也看著蕭患生。
蕭患生點(diǎn)頭,“是吞針無誤了?!?p> “那!”李雙魚蹦起來,“針呢?”
蕭患生聽懂了,又搖頭,“是最普通的繡花針,沒什么可查的。”
李雙魚便一下泄了氣,“那查出是怎么死的又有什么用?!?p> 顧平韓倒是笑了,“怎么會沒用呢,至少能先有個交代了?!?p> 蕭患生也跟著笑,“可不呢,至少能先給長公主一個交代?!?p> 李雙魚總覺得兩個人話里有話,卻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個所以然,只好順著兩人回答。
既然尸體也看了,死因也找到了,蕭患生便告辭了。
顧平韓是想留一留的,見蕭患生確實(shí)是有事在身,便約好改日再見,隨后先一步離開。
蕭患生和李雙魚步行著慢慢往回走。
走至自己的院子前,蕭患生沖李雙魚招了招手,附在李雙魚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
李雙魚:“?????”
李雙魚:“不好吧,沒理由啊?!?p> 蕭患生只叫他去做,說有什么事只管報他的名字,又吩咐叫他帶東西去給蕭悴江,說蕭悴江只要看見了自會明白。
李雙魚被糊弄著就這樣走了。
蕭患生則是換了身衣服入宮見了皇帝。
蕭患生同皇帝說了什么沒人聽見,只是有個小太監(jiān)匆匆忙忙的傳信出了宮。
寒鴉驚渡,箭入云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