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來Vini半年來,第一次看eno上場。
他沒有在我身邊,我便終于可以不再吊著一根神經(jīng)。
恰好不用總是擔(dān)心我轉(zhuǎn)頭偷偷看他。
現(xiàn)在可以光明正大地看屏幕了。
eno一出場,場下的觀眾便驚呼起來。
彈幕數(shù)量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增加。
屏幕上密密麻麻的都是對于eno的突然上場而表示的驚喜。
我再一次意識到,eno不是我的天神,而是所有玩家的天神。
TIM是一個值得尊敬的強隊,他們使得臺下的eno感到了危機,便決定親自上陣去感受,去交鋒。
“你知道為什么eno這么著急地上場嗎?”kong問。
“因為TIM很強。”我回。
“你說的沒錯,可還有一個你不知道的理由,讓eno非上不可?!眐ong笑著說。
“因為wind是他的發(fā)小,同他以及他未婚妻一起長大的那種?!眐ong說完這話,臉上的笑意更甚了,“真要說起來,wind與她也算是青梅竹馬。”
“為什么呢?”我問。
“為什么一點點余地都不留給我?”
“kong,我自認(rèn)沒有做出什么對不起Vini的事情,更不用提對不起你或者sand?!?p> “可你為什么,總是按著我的頭往南墻上撞?”
“不,不是我按著你撞南墻,而是你正在往南墻的方向走?!眐ong的笑意收了回去,冷冽地說:“你根本不知道你做了些什么,更不用提你對聽到的影響。”
一時之間,氣憤、羞愧、惱怒等等各種負(fù)面情緒通通找上了我,我覺得我身體里所有的血液都沖向腦子,它們叫囂著讓我咒罵眼前這個看似高高在上的人,撕碎所有的墻壁,打碎所有能打碎的東西,仿佛只有這樣,我才能感覺到痛快。
而讓我不痛快的人,卻還在用一種幾近憐憫、審判的眼光看著我,緩緩說:“只有你離開Vini,Vini才能恢復(fù)到正常的狀態(tài)。”
“憑什么?”我覺得口腔里都是血的味道。
憑什么要我離開?
“就憑,你比其他人更該離開?!眐ong輕輕彈了彈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垂著眸子淡淡說。
這樣子仿佛是午覺睡過頭導(dǎo)致上學(xué)遲到被老師罰站的孩子。
可他卻是一個話都不想跟我說清楚,就直接讓我走人的、變臉?biāo)俣瓤氨攘碌奶鞖獾膋ong。
就憑我比別人更應(yīng)該離開?
“蘇若寧要回來了,就在今年6月份。”kong低著頭說。
蘇若寧。
我恍然想起某個傍晚,我在家里的書房里,翻開的那本書。
其中有一個場景是這樣的:
“在蒙蒙的白霧中,歸人駐足,不甚惆悵,不敢向前邁近一步。
而微風(fēng)中傳來的悠揚的笛聲卻仿佛在告訴他——
有人一直在等。
他挪步,一步一步踏在她的心尖上。
她鳴笛,一聲一聲落在他的眼睛里。
遙遙相望的結(jié)局,是半世顛沛后雙雙歸于寧靜。”
那本書的名字叫《花城》,作者是沉城北。
他的長孫叫沉霧景,他認(rèn)定的孫媳叫蘇若寧。
說起來他們的愛情可真浪漫啊。
在他們未出生時,老頭兒已經(jīng)為他們做好了姻緣。
在霧景中相逢,顛沛后歸于寧靜。
我不禁失笑,道:“kong,我真的搞不明白你,按道理說,eno是你的隊友,更準(zhǔn)確一點,他是你的頂頭上司,你卻三番四次地把他的秘密告訴我——你的目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