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上次賞春宴歸來已過一月,因過兩日就是二小姐傅搖華的及鬢宴,傅老夫人將傅沁靈,傅搖華,傅心萍提前放了出來,傅家又恢復(fù)了往日的熱鬧。
傅眉舒帶著問書往落雪閣去,走至后院,見一青衣男子與一藍衣女子相對而立,傅眉舒走近幾步,兩人聽到動靜,向傅眉舒看來。青衣男子是傅寧,傅寧見到是傅眉舒,道“六妹妹去二嬸那?我剛巧在這遇到二嬸院里晨光?!?p> 晨光向傅眉舒行禮,傅眉舒仔細觀察了一番她的神情,見其坦坦蕩蕩,又看向傅寧見其臉色有些許落寞,心里改了主意道“我要去父親書房,三哥可愿一起?”
傅寧道“也好?!?p> 兩人一同離開,傅眉舒道“我覺得世間花最是嬌貴,三哥一向擅長養(yǎng)花,覺得怎么樣?”
傅寧笑道“世間百花,每一種都好像一個女子,都要給它適合的土壤,才能長出美麗妖嬈的花朵?!?p> 傅眉舒點點頭道“花需要適合自己生長的地方,世間女子也是,很多就是離開了自己的土壤,最后凄涼凋謝?!?p> 傅寧一頓,臉色有些蒼白,最后苦笑道“我喜歡的花,總會給她打造出適合她的溫室?!?p> 傅眉舒停下“三哥,你覺得是溫室生養(yǎng),一輩子不能見風(fēng)雨好,還是找到自己的位置,快樂過一生更好?!?p> 傅寧冷笑一聲“六妹妹怎么知道她不想要進溫室。”
“如果她想進三哥的溫室,三哥怕早已得償所愿了?!备得际婵粗祵幍馈?p> 傅寧與其對視一眼,向其鞠了一躬道“六妹妹,今日我有事,就不去二叔那了,告辭?!?p> 問書見傅寧離開,擔(dān)憂道“小姐,晨光與三少爺?”
傅眉舒閉了閉眼道“此事不必多管,走吧?!?p> 兩人走到書房,傅庸正在作畫,見傅眉舒來了,開心道“眉眉來,快看看爹爹這幅畫怎么樣?”
傅眉舒走近見是一副春日賞桃圖,題有詩‘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fēng)?!?p> “爹爹這幅畫甚好?!?p> 傅庸笑道“眉眉覺得哪里好?”
“桃花欲開似開,綠葉如生,遠處山跡渺渺,巫山若隱若現(xiàn),此賞桃圖是我平生所見最具有靈氣?!?p> “哈哈。”傅庸笑道“眉眉才多大,世上還有很多大人物沒見過,要是以后見了就不會這樣說了?!?p> 傅眉舒前世見過不少畫作,也以為這是一幅難得的佳作。“無論以后見過多好的,我就認為爹爹的最好?!?p> 傅庸很是開心?!懊济冀袢諄碚业墒怯惺??”
傅眉舒拉著傅庸胳膊道“爹爹過幾日可是要去參加定王府舉辦的畫展?”
傅庸道“正是?!?p> “那爹爹可否帶我一起去。”
傅庸想了想,覺得傅眉舒于書畫完全遺傳自己,天資難得,也許出去見見世面會有更多收獲,就答應(yīng)了。
傅眉舒得到答復(fù),開心的走了。傅庸看著傅眉舒離開的身影,笑道“可見還是個小孩子,一點事就那么開心?!?p> 傅眉舒回到三好居,見到晨光等在院門口。
晨光見傅眉舒回來,走近傅眉舒,向其行了一禮,傅眉舒道“晨光姐姐起來吧,有事進去說?!?p> 走進室內(nèi),傅眉舒除去披風(fēng),將問畫叫了出去,只留問書在房內(nèi),對晨光道“晨光姐姐過來可是有事?!?p> 晨光跪在傅眉舒面前,傅眉舒挑眉道“晨光姐姐這是何意?”示意問書將其拉起來。
晨光不愿意起身,對傅眉舒道“六小姐我與三少爺沒有關(guān)系,只是他常常找我,我是奴婢,他是少爺,我難以避開?!?p> 傅眉舒喝了口茶,看著晨光猶豫道“這事你應(yīng)該去找母親,你找我也沒辦法,要是三哥要你,我一個做妹妹的有什么辦法。”
晨光對其磕了兩個頭道“夫人良善,若是知道此事,見我無此心,定會覺得無多大關(guān)系,只要她那里不松口就好,然而在這深宅大院,那有不透風(fēng)的墻,要是被外人借此做文章,奴婢卑賤,命不值錢,就怕連累了夫人。”
傅眉舒放下手中的茶杯,手指在桌沿上點了幾下,看向晨光冷冷道“你這是在威脅我?!?p> 晨光見其目光的冷意,只覺得六小姐此刻氣勢逼人,竟然不輸二老爺,想著只要她出手,此事定能善了?!靶〗?,奴婢不敢,只是奴婢雖為下人,但此生從未想過要做他人妾室,只愿嫁個凡夫俗子做正妻,那怕是個種地的也好?!?p> 傅眉舒看著晨光堅決的眼神道“晨光,你是聰明人,你應(yīng)該知道如果我插手定會傷了與三哥感情,你覺得憑什么我要為了你做那么大的犧牲?!备祵幵诟得际嫘闹卸嗌偈遣煌?,前世自己父母兄姐離世后,唯只有這個三哥還一如既往對自己好,甚至幫自己最后一次逃離做了掩護,可惜自己還是被抓回來關(guān)起來,直到離開傅府也沒再見他一面。
“六小姐,我是傅府家生子,我父母是傅府老人,就只有我一個孩子,我能為小姐做的比小姐想的更多?!?p> 傅眉舒盯著晨光看了一會道“你是誰派在母親的人?”
晨光聞言一驚,不可置信的看向傅眉舒,自己確實是一顆棋子,還是一顆暗棋,自己在二夫人面前服侍八年,也是最近才從父母那里知道自己在二夫人面前服侍是特意安排的,六小姐竟然知道,心里苦笑,本是見六小姐年紀(jì)不大,又有幾分聰慧,想借她脫離現(xiàn)在的尷尬局面,沒想到讓自己落入更尷尬的局面?!芭静幻靼琢〗愕囊馑??!?p> 傅眉舒也沒指望她現(xiàn)在就和盤托出,對她道“你回去想想,要是想通了想說再來找我,我一向?qū)ψ约喝撕芎??!?p> 晨光聞言明白傅眉舒是向自己拋出橄欖枝了,可是現(xiàn)在心里七上八下,便起身告辭了。
問書在晨光走后,驚異的看著傅眉舒道“小姐怎么知道晨光后面有人?”
傅眉舒冷笑道“詐一詐不就詐出來了?!鼻笆滥赣H去世后,晨光任然嫁給了府里大管事的兒子,過得風(fēng)風(fēng)光光,但她還是有幾分良善,害怕自己去了京城沒有活下去的動力,在自己走之前告訴自己母親死前已經(jīng)中了慢性毒藥,想讓自己依靠仇恨活下去。
問書佩服道“小姐果然聰慧?!?p> 傅眉舒見其欽佩的目光,心中覺得凄涼,要不是自己重活一生,怎么會留意身邊這些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