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病痛

　　蘭姑娘提起籠子，就往自己屋里跑。

　　兩個丫頭跟在蘭姑娘身邊跑著。

　　“小兔子很可愛，謝謝四叔了?！狈脊媚镎f道。

　　“你也快回屋去，不要淋雨了?！眲⑽能幷f道。

　　“四叔也快點兒回屋吧?！?p>　　“嗯，好。”劉文軒邁步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雨淅淅瀝瀝下了一夜還沒停，早晨起來就感覺到秋意更濃了。

　　劉文軒站在房檐下，看著從房檐上流下來的水線，水線落到地上砸出一朵朵的水花。

　　雨墨打著傘從月亮門走進(jìn)來，她的手里提著一個食盒，雨傘多半都遮在食盒上，雨墨的半邊身子都露在雨水里，衣服已經(jīng)濕了一大片了。

　　雨墨看到劉文軒站在屋檐下，就緊走幾步，也站到屋檐下，“四爺餓了吧？”

　　劉文軒接過她手里的食盒，說道：“趕緊去換一下衣服，別傷風(fēng)了?！?p>　　“我先伺候四爺吃飯吧。”雨墨說道。

　　“你先去換衣服去吧。”

　　“是?！庇昴珣?yīng)了，就往自己屋里去了。

　　沒多會兒，雨墨換好衣服又過來了，奶娘張氏跟著也進(jìn)來了。

　　飯菜已經(jīng)在圓桌上擺好了。

　　“奶娘，雨墨你們過來一起吃吧?！眲⑽能幷泻糁齻?。

　　“四爺你先吃吧，我們等會兒再吃。”

　　“別了，今天天涼，一會兒飯就涼了。坐下一起吃吧。”劉文軒又說道。

　　雨墨推著張坐下，她也在一個繡墩上坐下。

　　桌上有兩碟小菜，一碟小包子，一個大湯碗，碗里是一碗蛋花湯。桌上還有三個空的青釉小碗。

　　雨墨用湯匙給劉文軒盛了一碗湯，然后給奶娘張氏盛了一碗，最后是她自己。

　　劉文軒拿起一個包子就咬了一口。

　　奶娘和雨墨這才動筷子動手吃起來。

　　吃完早飯，劉文軒就去書房看書去了。

　　剛剛看了一會兒書，就有一個小斯進(jìn)來說縣學(xué)的先生回來了，讓學(xué)子們回去上課?？h學(xué)的趙先生十幾天前因為老母有疾，所以回家侍疾去了，縣學(xué)也就算是放假了。

　　劉文軒拿了雨傘就往縣學(xué)里去，他來到縣學(xué)，就見到七八個離縣學(xué)近的學(xué)子都到了。

　　劉文軒站在那里和幾個人見禮，就一同進(jìn)了講課的房間。趙先生已經(jīng)坐在屋里了，手里拿著一本書，正看的津津有味。

　　“先生好！”劉文軒和幾個學(xué)子齊聲向先生行禮。

　　“都坐吧?！壁w先生說道，他知道眼下不可能把所有學(xué)子都叫來聽課，是以也只能先教這幾個人了。

　　劉文軒跟幾個人陸續(xù)都坐下了，趙先生才把書往桌上一撂，說：“今天我先說幾句，現(xiàn)在離縣試還有半個月了，這半個月，我把中庸和尚書的精要，給你們講講……”

　　趙先生看了一下在坐的幾個學(xué)子，這幾個學(xué)子，大的二十七八，小的就是劉文軒了，今年才十四歲，這幾個人學(xué)問他還是知道的，今年的縣試都差不多可以過，只看臨場發(fā)揮了。

　　趙先生接著說道：“你們幾人這次的縣試，基本都是可以過的，把心放平和些就是了。接下來我要講中庸了，你們要記住了，：萬物并育而不相害，道并行而不相悖，小德川流，大德敦化，此天地之所以為大也?！?p>　　下午未時半，劉文軒才回到家。

　　一進(jìn)大門劉文軒就感覺到不對來，一向見誰都笑的老王頭，看到劉文軒回來也沒笑著迎過來，而是遠(yuǎn)遠(yuǎn)站著說了一聲：“四爺，你回來了。”

　　劉文軒舉著油紙傘，看著站在門房邊兒上的老王頭，說道：“說吧，出什么事了？”

　　“小豆豆病了，從早上就一直哭，也不知道哪里不舒服?！崩项^臉上帶著幾分憂慮。

　　“沒請大夫嗎？”

　　“請了，可還哭……你聽又哭了。”

　　劉文軒仔細(xì)一聽，也聽見豆豆哭聲了，這樣隔了幾重院子還能聽見，可見豆豆有多痛苦了。

　　劉文軒邁開大步就往內(nèi)院跑去，進(jìn)了內(nèi)院，豆豆哭聲就更加清晰了。

　　劉文軒看到廊檐下站著幾個丫鬟仆婦，芳姑娘和蘭姑娘在那里站著，還有劉子楓也在芳姑娘身邊站著。

　　蘭姑娘看到劉文軒就跑進(jìn)雨里，沖到劉文軒身邊，抱著劉文軒的胳膊，哭著說：“四叔，你快看看豆豆，豆豆好難受……”

　　“好?！眲⑽能幇延陚憬o了蘭姑娘，就邁步進(jìn)了劉子松的房間。

　　劉子松在外屋的桌子邊兒上坐著，臉上愁苦滿面，淚痕尤自在臉上留著。劉子松看到劉文軒進(jìn)來，站起來喊了一聲：“四叔……”就哽咽的說不下去了。

　　劉文軒“嗯”了一聲，就進(jìn)了里屋，大嫂武氏坐在一邊，拿著帕子抹著眼淚。揚氏坐在床邊兒上，臉上流著眼淚一邊還在哄著豆豆。豆豆的嗓子哭的都啞了，依舊啼哭不止。

　　家里經(jīng)常請的褚大夫，在屋里來回的踱著步子。

　　“褚大夫，不知孩子是什么??？”劉文軒向褚大夫拱拱手，問道。

　　褚大夫站住腳，看看劉文軒說：“我從脈象看是急性絞腸痧，可是，給他喂過藥也不見緩解，不知道是哪里不對……”

　　劉文軒等褚大夫說完，就走到床邊兒。揚氏看到了忙站起來，“四叔……”

　　劉文軒在床邊上坐了，口里輕輕喚道：“豆豆……豆豆，不哭，告訴爺爺，哪里痛痛？”

　　豆豆哭腫的眼睛，在聽見聲音時轉(zhuǎn)動著看向劉文軒，他嗚嗚哭泣的聲音小了些，臉上因痛苦皺成一團(tuán)，他的小嘴蠕動了幾下，終于發(fā)出一個聲音：“肚肚……”

　　劉文軒聽到了，揚氏也聽到了，她不敢置信看了豆豆片刻，復(fù)而轉(zhuǎn)身伏在雕花床扇上痛哭不以。

　　“豆豆不怕，爺爺知道了。”劉文軒撫摸著豆豆頭上的胎毛。

　　劉文軒站起來走出房間，豆豆的哭聲又大了幾分，他的眼睛追著劉文軒的身影，直到看不見了，他又哇哇大哭起來。

　　劉文軒站在屋門口，周身散發(fā)著刺人的寒意，這讓一向活潑的蘭姑娘都不敢上前，她和姐姐弟弟站在一邊兒的廊檐下，看著站在屋門口的四叔劉文軒，她們還第一次看四叔發(fā)怒，一下仿佛不認(rèn)識四叔，這樣的四叔好可怕??！

　　劉文軒看了一下廊檐下的丫頭仆婦，冷冷的說道：“說，小少爺是什么時候發(fā)病的？發(fā)病前都在做了些什么？”

　　幾個小丫頭都錯愕的看著，這個沒有脾氣的四爺，這樣周身都散發(fā)著殺氣的四爺，還是她們認(rèn)識的那個四爺嗎？

　　一個小丫頭，大著膽子上前兩步，說道：“小少爺是辰時末才開始哭鬧，之前都好好的，吃完早飯還玩兒的很好，不知道怎么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