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文軒差點把一口茶水噴出來,他睜著眼睛看著對面的老者,他想起來了,上一世,也是這個大哥來跟他說的男女倫常之事的,居然把這茬子事給忘了。
劉文軒不想聽他講什么男女倫常的事,就放下茶碗,說道:“老哥哥是要跟我說男女倫常之事??!這個我知道啊!男為陽女為陰,男天也為陽,女地也為陰,是以天附地載者也。
先有天地然后有萬物,有萬物然后有男女,有男女然后有夫妻……”
接下來,劉文軒引經據典的,給他解說了一下男女倫常的事兒,說的老者兩眼茫茫然,一派如聽天書般的不解其意,知其然不知所以然。就連劉文軒什么時候走的都不知道。
劉文軒走出書房就哈哈大笑,撐著傘往回走去。
侍立在廊下的小斯,看著大笑而去的四爺,不知道他在笑什么,也許是要娶媳婦了高興的吧。
……
辰時半,劉文軒從內院轉出來,他身上穿著繡翠竹的大紅色喜服,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笑容,眼眸里透著掩飾不住歡喜,只是從他的身高和臉龐看上去,還是略顯青澀了些。
雨墨撐著一把紅油傘,緊跟在劉文軒的身側,一直把他送到前廳,才停在廊檐下瞧熱鬧。
劉文軒走進大廳,拱手和幾位來道賀的客人見禮,又和他們客套了幾句,這些人都是劉文博的朋友,雖然他也認識,卻沒有什么交集,只要面子上過的去就可以了。
他沒有請一個客人來家里,想想,他還真沒有什么朋友知交,在學堂里他的年紀小,那些考不上的老學究們,都不愿和他攀扯,那些年輕的學子,又都不屑跟他為伍,所以他沒有朋友。
劉文博對他說了一些,到王夫子家如何應對的話,顯示他是如何的關心他,又是如何的做好,一個大哥應盡的本分,幾位客人們在旁邊迎合著他的話,你來我往的倒也熱鬧。
巳時,劉文軒坐進一輛扎著紅色彩綢的馬車上,花團錦簇的,看上去倒也頗為喜慶,兩匹高頭大馬也披紅掛彩,光彩非凡的套在車轅子上。后面跟著一輛同樣裝扮的馬車,那輛是接新娘子坐的馬車。
經過和王夫子商量,新娘坐的花轎也沒了,換成了用馬車接新娘子。
這也是無奈之舉了!
十幾個吹鼓手頂著風雪一路上吹吹打打。
劉子松一身墨色新衣騎在馬上,頭上戴著斗笠,蓑衣披在肩上。旁邊還有同樣一身新衣的辛澤,也是蓑衣斗笠的全副武裝,兩個人緊跟在馬車邊上,另外還有十個家丁跟在旁邊。
少頃,娶親的隊伍在鼓樂聲和鞭炮聲中出發(fā)了。
風雪飛揚里,鼓樂喧天的,也沒見到幾個看熱鬧的路人,就算有吹鼓班子,這樣的天氣里,也不會有人出來看熱鬧,天冷得很,待在屋里都冷,就不用說出來看熱鬧了。
巳時末,馬車才到的劉家莊,迎親的馬車也穿上了一層厚厚的棉衣,旁邊還跟著十幾個騎白馬的雪人,要不是頭上戴了斗笠,臉上沒有雪,就真成雪人了。
一路上雖然難走了些,畢竟都是長走的官道,少有坑洼之處,也沒出現陷進去走不動的情況。
迎親的馬車一進劉家莊,鞭炮聲就響起來了,從街口一直到王夫子家門口,都有人拿著鞭炮炮仗,等著馬車走到近前的時候,就點燃引線燃放起來。
莊子里到是有不少出來看熱鬧的人,他們出于對劉家莊大戶的敬畏,才出來捧個場,湊湊熱鬧,要不然,有誰會愿意站在風雪里變成雪人,看另外十幾個騎馬的雪人呢!
馬車一直走到王夫子家門口,才停下來,家旺早已指揮著幾個半大小子,在一旁放炮仗,震耳欲聾的噼啪聲亂響了一氣。
劉文軒下了馬車,正了正衣冠,抬步向前走去,劉子松和辛澤跳下馬,把身上的蓑衣斗笠解下來,伸手交給一邊的家丁,邁開腳步跟在劉文軒身后。
家旺看到劉文軒,就過來給他見禮道賀。
上一世,雖然也是冬月里成親的,也沒像今天這樣風雪交加的,王語嫣坐的是花轎,劉文軒騎的高頭大馬,那場面也比現在熱鬧些,最起碼人要多很多。
王家的門檐下掛著大紅燈籠,門扇上貼著團花的喜字,鞭炮聲響起來后,就有書童打開大門。
王夫子站在廊下,看著劉文軒走進來,手捋著下顎的胡須,滿臉欣慰的笑。他旁邊站著幾位劉家莊有些臉面的老人,都是過來湊個熱鬧,討杯喜酒喝喝。看到劉文軒都滿臉堆笑,好像自家孩子成親那樣開心。
劉文軒先給王夫子見了晚輩禮,在一片道喜聲中進了屋,進屋后,劉文軒撩起袍角正式跪下,給王夫子行了大禮。
劉文軒給王夫子磕了頭,就陪王夫子說話,劉子松和辛澤陪坐在一邊。說話無非就是恭賀道喜的言語,再有就是夸夸劉文軒的文才,如何如何的高才,如何的絕妙。
原來,王夫子把劉文軒縣試默的文章,裝表了,掛在客廳里,來隨禮的人,不想看也都看到了,也就知道是劉文軒的大作了。
過了一會,兩位全福媽媽出來,說王姑娘收拾好了,請劉文軒進去。
王夫子帶著劉文軒去了王語嫣的閨房,王語嫣盤膝坐在里間的雕花大床上,身上穿著繡鸞鳳齊鳴的大紅嫁衣,華麗無比,紅蓋頭上繡的是鴛鴦戲蓮,一身的華彩絢爛,看著就如同欣賞一副絕世丹青,使得劉文軒的雙眼都黏在上面了。
王語嫣身邊沒伺候她的丫頭,倒是有一個做飯的婆子,一些時候就拿這個婆子當丫頭使,這會兒那婆子就站在王語嫣的身旁。
屋里還有幾個湊熱鬧的婦人,見王夫子領著劉文軒進來,都站起來給王夫子道喜,又給劉文軒道賀,又說新郎官長英俊,又說劉文軒文才好,以后必是大官,王姑娘日后必然是誥命夫人,云云。
王語嫣看著眼前的紅蓋頭,聽著周圍的說笑,臉上熱熱的,她知道劉文軒在屋里,可是看不到,只能感覺著他在哪兒,是不是在看自己呢?
眾人說笑了一陣,這是必須不可少的,也是增加喜氣的氛圍,大家也開心一下,新婚這天,為了增加喜慶的感覺,也就不忌諱輩分問題了。
如果論起輩分,屋里劉姓的人,多數都要給劉文軒行禮,要都按禮數來的話,那大家就都不用笑了。
有婦人端來蓮子百合粥給劉文軒喝,寓意夫妻和睦心心相印,也是娘家對女兒的期許。
劉文軒高興的喝了,又給了婦人一個紅包,婦人謝了謝,就站在一邊兒。
全福婦人說了一些吉利話后,王語嫣就跪在床上,給王夫子磕了三個頭,哽咽的說:“爹,以后要保重身體,不要以女兒為念,女兒會過的很好……”
竹梅無情
一點半才改好這一章,睡覺了。早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