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我就再也沒有遇見其他人?!?p> 下意識的摸了摸兜,驚覺自己今天早上因為換了西裝而忘記帶煙的宋福昌有些遺憾的嘆了口氣,端起水壺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那時候的我還不太清楚自己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但是也被嚇得有點懵,逃回家以后就沒有及時告訴我爸元叔的事,結(jié)果當(dāng)天晚上就聽說了他失蹤的消息?!?p> 說著,他像是喝酒一樣,把水杯里的水猛地灌進(jìn)了喉嚨里,嘴唇緊抿,仿佛是在用粗暴的動作發(fā)泄著什么一般。
“再小的小孩也不是傻子,在知道元叔出事以后,我就覺得那天見到的兩人可能是壞人,但是當(dāng)我想要把這件事告訴給我爸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壞人竟然穿上西裝,搖身一變成了大集團的說客,想要收購我們的島嶼?!?p> 回憶著當(dāng)年看到那一幕時心頭滿滿的茫然和無助,宋福昌的聲音有些無力,甚至還帶著兩分對自己的厭棄。
“沒有人會相信我的,在那種情況下冒然開口,不僅幫不上忙,還只會引火燒身?!?p> 所以,年幼的他,在小動物一般趨利避害的直覺下,屈服了,退縮了。
眼睜睜的看著元叔被歸類為失蹤人士,眼睜睜的看著元嬸和她女兒崩潰的大哭,一直到最后,也沒能開口。
從此,那個背影,那個充當(dāng)了他童年最崇拜、最尊敬守護者角色的男人,就成了宋福昌這么多年以來,揮之不去的牽掛,和夢魘。
他忘不了發(fā)生的這一切。
特別是在長大懂事了以后,宋福昌更是總會夢到元嬸和元錦心母女艱難度日,苦苦等待自己丈夫、父親下落的場景。
那種揪心的愧疚,幾乎將他整個人都推向了自我毀滅的深淵。
“那就是我最后一次見元叔?!泵銖娀貜?fù)了一下情緒,宋福昌打起精神朝蘇慕道,“甚至都稱不上見,只是瞥到了一個背影而已。”
“之后就如同您所知道的,他失蹤多年,再也沒有任何消息。島上的人努力尋找了一段時間,也接連放棄了。到后來,甚至連元嬸母女都離開了小島,杳無音訊?!?p> “其實這些年我也沒少打聽元嬸母女的下落,總想著無論如何也要把事情的真相告訴給她們,但是每每有了一點消息的時候,又會退縮,覺得怎么辦都不妥當(dāng)?!?p> 他自嘲一笑。
“這人啊,就是越長大顧慮越多。我既想著不能讓自己的恩人就這么不明不白的當(dāng)個失蹤人口,又擔(dān)心把事情說出來以后會連累家人甚至是元嬸她們,便不斷的欺騙自己,告訴自己說時機不對,然后像個鴕鳥一樣的拖延下去,在不斷增長的愧疚之中,等待一個不知道什么時候才會到來的所謂‘時機’?!?
零爝
感謝追流星來下雪雨的打賞~?(?>?<)?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