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諸位無意見,那此事便這么定了”。
朱厚熜笑了笑,突然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合作愉快”!
說著無意聽著有心,諸位大臣心中隱隱感到了什么,狐疑的看著楊廷和。
毛澄更是冷哼一聲,“此子讓老夫一直沖鋒陷陣,你卻私下與皇帝達成協(xié)議,幸好本官不傻沒有死磕到底,真是氣煞老夫”。
朱厚熜自然不會解釋,只要有意無意傳輸這種思想,終有一日楊廷和會離心離德。這便是君臣父子,天下沒有不是的父母,朱厚熜先天占據(jù)優(yōu)勢。
楊廷和不動聲色的撫摸下胡子,一張渾濁的老眼一轉(zhuǎn),心中有了定計。笑容滿面的看著朱厚熜,“陛下,今日可有收獲”?
朱厚熜正色到:“今日內(nèi)閣議案諸多,大到邊軍,小到皇莊之事。朕想閣老是想告訴朕,如《道德經(jīng)》所述,這治大國若烹小蝦,方方面面沒有人能全知全能,朕不可以,天下也無人能。朕需知人善用,就像如今內(nèi)閣,與諸位尚書大人,幫朕搭理這個國家”。
說到這,朱厚熜起身,“朕在這里可以像諸位保證,朕會像孝宗一般,做個勤政愛民的好皇帝”。
楊廷和有些意外的看著朱厚熜,他知道這些話一說,身為臣子總要表示一番。
“臣等愿意輔佐陛下,振興大明”。
楊廷和笑瞇瞇的撫這胡須,“陛下能有此心,老臣就放心了”!至于他內(nèi)心真實想法卻是無人知曉。
面上兩人一片君臣和諧,完全看不出剛才劍拔弩張的樣子。
朱厚熜腳邊的夏言一直趴在地上,記錄著什么,但心中卻是波濤洶涌?!斑@便是官場爭斗,我這四年官場歷練還不夠啊,完全看不透其中的門道”!
朱厚熜嘗試了幾次言語揶揄,但這楊廷和滴水不漏,每次都被楊廷和擋回去,一來二去朱厚熜漸漸失去了耐心。
同樣楊廷和也在思考與小皇帝間相處問題,若是還將皇帝當(dāng)頑童,那就大錯特錯。但涉及原則問題,楊廷和是不會退讓的。
朱厚熜很是明白,身為領(lǐng)導(dǎo)要不停的給下屬加油打氣,“這叫什么,這叫洗腦”。想起第一次聽到老漢推車談及這個詞時,朱厚熜還一臉的懵懂。
朱厚熜摸著下巴,“不過什么叫老漢推車,為什么那幾位先生都不與朕解釋呢,還說那是一個很高深的話題”?
看著下方大臣,若是此時問出這個問題,會不會顯得朕無知。可這個疑問已經(jīng)憋在朱厚熜腦海里月余。
朱厚熜輕咳一聲,問道:“諸位愛卿,朕無意中遇到一位先生,此人與朕相談甚歡。但此人告訴朕一句話,明白‘老漢推車’含義便明白人生真諦,不知諸位愛卿誰知此話和解”?
“老漢推車”?包括楊廷和均在皺眉思考。
蔣冕疑惑的問道:“不知陛下,此人現(xiàn)在何處,又是何人。陛下身在宮中又是何人能與陛下交談”?
“這個嗎,他是一個白胡子的老先生,自從朕在安陸見過一次后,便在未見過。至于身份朕也不知”。朱厚熜當(dāng)然不能說他能連通來世,只能撒個特別幼稚的謊話。至于有多幼稚,連他自己都不會相信。
看著下方一眾人精表情,便知這個謊話沒人信。
楊廷和沉吟了會說道:“陛下這老漢推車,從字面上看,一個老漢推著車,應(yīng)該指的是辛勤勞作的百姓,告訴陛下要勤政民”。
“難道有人在背后支招”?楊廷和不留痕跡的掃視了下周邊大臣,一時間沒有絲毫頭緒。
朱厚熜皺著眉頭繼續(xù)問道:“可是若真是如此簡單,為何那位老先生如此神秘,還說若是朕能悟出這個道理,便能振興大明”。
“咳咳咳...陛下有些人為了在陛下面前裝作高人,自會說些晦澀難懂之語,不過是些沽名釣譽之輩,陛下什么當(dāng)真”。
楊廷和淡淡說了幾句沒營養(yǎng)的話,便強行終止這個議題。
“可是”?
“沒有可是,陛下您是一國之君,請不要相信那些饞言”。楊廷和淡漠的直接否決了朱厚熜的疑惑,“陛下,此事到此結(jié)束,一些小人讒言,請陛下莫要再糾纏”。
此舉終于惹急了朱厚熜,朱厚熜冷笑:“楊愛卿此言差矣,何為饞言,難道道朕聽到的都是饞言,而楊愛卿所說全是真理”?
“陛下請息怒,楊大人所言并非如此,介夫快與陛下解釋”。
誰知那楊廷和根本懶得解釋,“陛下你還年幼,有些事不能全聽,要學(xué)會自己甄別,這些臣會慢慢教你”。
“夠了,左一句年幼右一句年少,你還知道你是臣子,看來在你們這些老臣心中朕就是一個頑童,一個該乖乖聽話的皇帝,難道你們這些便是為臣之道”?
“陛下,楊大人不是這個意思,切莫在生氣”。蔣冕嚇得跪地辯解。
“夠了,蔣冕你退下,今日朕到要問一問下,我們的楊愛卿為何從朕登基以來,幾次三番阻撓于朕,難道朕給死去親人追封個封號便如此大逆不道”?
“別與朕提什么漢宋先例,那先例中皇子從小被帶到身邊撫養(yǎng),而朕可是按照秘旨繼承皇位。朕要給父皇封皇考,為興獻皇,你們?nèi)羰侨绱瞬煌?,朕可以不做這個皇帝,回朕的安陸”。
終于壓抑了很久的朱厚熜,將自己內(nèi)心最迫切希望得到的東西一句脫口而出。
楊廷和兩張嘴唇輕輕的顫抖,臉上看不出絲毫動怒之色。終于他嘆息一聲,“若是陛下如此看不上眼老臣,老臣可以請辭歸去,但皇考一事有為祖制,此乃臣的底線”。
朱厚熜猛然站起,“又是這一招,你們一個個總是那請辭嚇唬朕,別以為這天下少了你們就能癱瘓,你們走,給朕全部走”。
此時朱厚熜完全想氣急敗壞小孩,質(zhì)疑微信來世那幾位先生,在他眼中便是與老天作對。那幾位可是知道未來的先生,是老天派給朕的,有了他們你們這些頑固不化的老家伙統(tǒng)統(tǒng)滾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