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嘀、嘀……”機械的聲音在耳邊回響著,子書陌的腦子一片迷蒙。他感覺似乎周圍有無數(shù)人影在晃動,那些仿佛熟悉的白色身影,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在幻象里看到太多次而變得熟悉呢?
“子書,子書……”一個聲音不斷地在他耳畔輕喚。
他努力地瞇起眼睛,周圍的一切既陌生又熟悉。眼睛迷糊了好幾次才終于聚焦,出現(xiàn)在他面前的是一張平淡無奇的臉,但是雙目卻精光內(nèi)斂,為他平常普通的面容增添了不凡的氣質(zhì)。這張臉子書陌很熟悉,正是山河。
“你醒了?”山河笑吟吟地問道。
“白目娘呢?”子書陌微微頷首,跟著問道。
“她沒事,多虧有你躲避及時,又將她護著,她幾乎沒有受傷,就是蹭破了點兒皮,全無大礙。哦,你自己也是一樣,其實并沒怎么受傷,只是你暈倒了,被送到了醫(yī)院。不過我們檢查過了,你一切正常,也沒有腦震蕩。雖然暈倒的原因不明,但是,只要沒受傷就好,對不對?”
子書陌抿起嘴角,勉強露出一絲笑意,眼中穿著白大褂的山河看起來有些莫名的怪誕。
見他一臉的倦意,山河沒有過多地打擾他,閑話兩句,叮囑了一番,便雙手往白大褂地衣兜里一揣,領(lǐng)著兩名護士離開了病房。
這時,子書陌才仔細打量起這間病房,這病房里只有一張病床,布置得極其舒適,乍一看還以為是在某個賓館,從敞開的門往外看去,外面還有棕色的皮質(zhì)沙發(fā),想來是一個套間。
醫(yī)院是這樣的嗎?不是應(yīng)該很多人嗎?子書陌心中閃過一絲疑慮,隨即就聽到一串高跟鞋的聲音。這個步履的節(jié)奏、輕重在他的耳朵里聽起來太熟悉了,就算沒有聞到那香水味兒,也能知道來者定然是白目娘。
“嗨,小陌陌,這間病房你住得還滿意不?這可是為了感謝你而特別給你安排的VIP病房!一晚上兩千多呢,怎么樣,舒服吧?不吵吧?”白目娘手捧著鮮花走進來,自顧自地說個不停,一面說著,一面將鮮花插在了花瓶里。
轉(zhuǎn)了一圈兒,收拾妥當,白目娘這才湊到子書陌身旁,不由分說給他臉上印了個唇?。骸爸x謝你,不過,下次拜托你小心點兒!瞧瞧,我膝蓋都磨破了!”
子書陌眉頭微皺,真是沒心情跟她貧嘴:“你能別說這么容易引起誤會的話么?”
“怎么會引起誤會?會誤會那也是聽的人自己心里瞎想!哼!”白目娘一擰脖子,做了個鬼臉,跟著一屁股坐在子書陌的床邊說道:“剛才我跟山河見過了,他說你沒事兒可以出院了。所以,我?guī)湍憬恿藗€活兒!”
“你是魔鬼嗎?我現(xiàn)在可是病人?!弊訒翱嘀樥f道。
“哦?那,我給你這個病人好好治治,包你藥到病除!”白目娘一面說一面趴在在了子書陌的胸膛,慢條斯理又極富挑逗地解開他的扣子,用指尖輕輕地在他胸口打著圈。
子書陌連忙抓住她的手:“怕了你了!你又給我找了什么要命的活兒?。??”
“哦,簡單得很,不過是跟車跑一趟,這快要年關(guān)了,人家都不送貨了,所以,我就幫你找了個送貨的活兒。對了,你告訴我,你是怎么贏了何少他們的?我到現(xiàn)在都還沒有想明白呢!要不,你教教我?”白目娘嬌笑道。
“行行行,我告訴你,你先起開!”子書陌哭笑不得。
這回白目娘倒是非常聽話,立刻坐直了身子,端端正正地瞧著子書陌。
“其實這個很簡單,首先呢,你得聽力好,其次呢,你得手感好。我發(fā)現(xiàn)其中一些牌的輕重不一樣,因為這些牌上面的筆劃不同,重量也會有些微的差異,所以,多聽幾次就能聽出來了。那么在擲骰子的時候,只要能夠掌握好力道,就能夠擲出自己想要的點數(shù)。
當然,光憑這些也不夠。我需要知道對方的情況,而他們的心跳聲能夠很好地透露出一些信息,比如拿到好牌和壞牌的時候他的心跳都會加速,當然跟人傳遞消息的時候也會,這些就要靠具體情況來分析了。
另外,我只要計算自己手上的牌和堂子里的牌,我大致就能算出他們誰要什么牌,只要我不出沖,盡量扣住他們的牌,也能夠在一定程度上牽制他們。再有,就是我越篤定他就越著慌,而他越著慌就越容易出紕漏,好好一把牌都能把它給打臭了。
不過,最關(guān)鍵的是,他們作弊的手法太簡單了!很容易就被我識破了!一圈、兩圈,我可能并不能完全確定,但是三、四圈后,我就基本可以肯定了。他們要么以敲擊的方式來傳遞消息,要么假裝閑聊來傳遞消息。但是閑聊中總會反復(fù)重復(fù)到一些字,根據(jù)這些字出現(xiàn)的概率和他們手上打出的牌來做一個對比,很快便能找到其中的規(guī)律了?!?p> 子書陌說完,眨巴著眼睛盯著白目娘,看著目瞪口呆的白目娘,心想:這是沒聽明白還是怎么滴?
白目娘怔了好一陣,不無抑郁地自言自語道:“唉,原來是這樣,還以為有什么訣竅呢,這種法子我又用不得,真是白瞎了!”
子書陌不僅嗅覺過人,聽覺也異常靈敏,聽到白目娘這番話不由得恍然,原來是想要偷師呀。
看見子書陌臉上似是而非的笑容,白目娘果斷翻了他一個白眼。
“對了,爆炸是怎么回事???”子書陌正色道。
一聽這話,白目娘忽然露出幸災(zāi)樂禍的神情:“嘿嘿,你一定猜不到是誰的車炸了,我跟你說,是那個何少!”
“什么?竟然是何少的車子!?那何少呢?”
“他?當然在車里,被一塊兒炸成灰啰!”白目娘沒心沒肺地笑著,那笑容讓子書陌心頭一緊:這女人看起來可真是沒有什么同情心,不知道趕明兒自己要是掛了,她會不會也這么開心。
想到這里,子書陌搖了搖頭,暗中活動了一下手腳,感覺自己基本已經(jīng)恢復(fù)了力氣。
將白目娘推開,子書陌坐起身:“唉,趕緊出院吧,早點出去,早點把活兒干完,早點還了賭場的錢,少交點利息也是好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