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同樣是利用,你怎么就不能正大光明點呢?
窗外有黑影輕輕敲了敲窗,宋灼的眼睛仍是看著書,嘴上道:“說。”
“信上的印記查清楚了,果真是左相的私印。左相年輕時喜歡吟詩作賦,故而刻有私印,后來為官做宰,也極少作詩,因而這印記也就沒幾人知道?!?p> 年輕才子都有自己的私印,這私印不值錢,卻被才子們看重,每每吟詩作畫后都愛在后面題字留印。
左相邵遐舉已經(jīng)近五十歲的人了,當左相也有整整十余年,也就是說他起碼有十年沒有用過私印了,況且他雖愛作詩,卻是個低調(diào)的性子,故而沒幾個人見過他的私印。
這封密信便是當日段琴從李員外府上截下來的,宋灼一直破不了信上寫的內(nèi)容,便從最后兩個字下手,那兩字較其他字特殊,有些像是拓下來了,卻又不是直接用私印印上去的。
后宋灼分別設(shè)法結(jié)識了右相鐘山庶子鐘旻,左相邵遐舉嫡子邵旭。
某日,宋灼以賞畫的由頭宴請了各方才子,又將那二字拓印在畫上混淆畫中。
眾人皆是評了畫,而邵旭倒是隨口說了句:“這字倒是好生熟悉?!?p> 宋灼眼神微暗,彼時他與邵旭打的火熱,卻也不動聲色。
也知邵旭多少都與宋釋失蹤有些案子,往壞處想,也許左相就是幕后之人,更或者,整個朝廷的官員都或多或少涉及一些。
而宋灼,要做的,就是與整個朝廷為敵。
懷疑的種子一旦發(fā)了芽,就會扎根茁壯生長。
彼時,宋灼考上了狀元,但也在京城站不穩(wěn)腳。
他下了個決心,拿著邵旭酒醉時說的退敵的法子面見天子。
天子大喜,宋灼繼而留在了京城。
不得不說,邵旭雖不羈,活脫脫的紈绔子弟,可才情卻是有的,性格卻是罕見的豪爽。
宋灼正是利用此,才有些為所欲為。
因為他知道,邵旭賞識他,而他卻是邵旭唯一的知己。
邵旭不會拿他怎么辦。
更不會去皇帝面前說什么,他也不屑做此事。
宋灼只要像平日一樣稍顯歉意,道出心中苦楚乞求原諒即可。
宋灼親自登門負荊請罪:“邵兄,我實在是慚愧,竟拿著你的法子留在了京城,可我有不得不留在京城的苦衷,只是不便開口,要打要罵隨你?!?p> 邵旭冷笑一聲:“事到如今,你竟還當我是個傻的?宋灼,你給我聽好了,有我邵旭在一日,你他娘的就別再京城站穩(wěn)腳?!?p> 宋灼聽言有些詫異,邵旭平日皆是一副不在意的模樣。
也曾有人得罪過他,但他也就笑一笑,甚至都不放在心上。
可今日,反應(yīng)頗為偏激。
宋灼當即攔下邵旭,語氣柔軟:“邵兄莫不是打算以后都不想和我在說話了?”
邵旭眼神冷冽,透露著一絲寒光:“宋灼,我原以為你懂我。今日今時,我才知,你和別人一樣。只不過,別人看中了我背后的左相府,而你看中了我的法子。同樣是利用,你怎么就不能正大光明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