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二十五年十一月二十三日,沈鈞儒、章乃器、鄒韜奮、史良、李公樸、王造時、沙千里七位救國會的領(lǐng)導(dǎo)人被以“危害民國”罪逮捕,移送位于蘇州的JS省高等法院羈押。
史稱“七君子事件”。
一時間,社會輿論嘩然,
對于那些抗議和譴責(zé),唐銘水并不在意。
按照老師的說法,這七個人要不了多少時候就會被釋放的。
他現(xiàn)在得按照老師吩咐的,隨便救個人出來,證明軍統(tǒng)上海站的立場。
畢竟,軍統(tǒng)的人雖然也參與了這次抓捕,但只是“協(xié)助抓捕”而已。
陷進(jìn)去的還不太深。
戴先生同樣也是這個意思。
這七個人雖然社會影響力極大,對政府造成了很大的麻煩,但和軍統(tǒng),尤其和二處沒有的任務(wù)沒有多大關(guān)系。
七君子平時做什么,討論什么,都不用二處去調(diào)查,明明白白就擺在那里呢。
抓他們,讓剛剛成立的軍統(tǒng)陷入到麻煩中?戴先生才不做這樣的傻事。
只有那個管樹生,特別的賣力氣,不但親自參與了抓捕,而且還提供了一些嫌疑人的名單。
“愚蠢?!边@是賀洛川在得知后說的兩個字。
在那天,不光抓了七君子,一些救國會的人,也因?yàn)閺?qiáng)烈抗議而被抓了,這其中也包括了管樹生提供的幾個嫌疑犯。
他們并沒有被送往蘇州,而是羈押在了上海。
“水哥,水哥?!?p> 小孫急匆匆的回來了:“弄清楚了,除了那七個領(lǐng)導(dǎo)人,還抓了十九個,其中有一個,嘿嘿……您猜是誰?”
“誰?”唐銘水漫不經(jīng)心的問了一聲。
“宋曉云!”
“宋曉云?哪個宋曉云?”
“水哥,您是真糊涂還是裝糊涂?就是您上次放掉的那個女學(xué)生啊。”
哦,想起來了。
唐銘水無動于衷:“她怎么和救國會又有牽連了?”
“好像是去聽他們演講的,結(jié)果抓人的時候,和大家一起保護(hù)那七個人,結(jié)果您猜怎么著?管樹生親自抓了她!”
唐銘水皺了一下眉頭。
管樹生不光是愚蠢,簡直就是一個蠢蛋!
這不是明擺著告訴別人,軍統(tǒng)的人也參合進(jìn)去了?
老師評價這個人眼高于頂,可是本事有限,果然一點(diǎn)不錯。
小孫笑嘻嘻的:“水哥,我可調(diào)查過了,這個宋曉云符合您的一切條件?!?p> “胡說,什么符合我的一切條件?!?p> “真的?!毙O趕緊解釋:“您不是說讓我在那些被抓的人里,找個符合條件的嗎?這個宋曉云完全符合條件啊。她是圣瑪利亞女校的,她老子叫宋望山,是上海頗有名望的紡織業(yè)商人,巨商談不上,但在上海商界影響力還是有的。”
嗯,成,就是這個宋曉云了。
唐銘水吸著煙:“去吧她弄出來吧?!?p> “弄不出來。”
“什么?”唐銘水抬起了頭:“弄不出來?”
小孫苦笑:“我原本想去先打個招呼,可結(jié)果一看,抓宋曉云的人是誰?羅德奇。”
“羅扒皮?”
“就是他?!?p> 羅德奇,四十五歲,SH市公安局特別行動隊(duì)隊(duì)長。(“公安局”此處不是筆誤,要到次年一月才會改成“SH市警察局”。)
這個人依仗著自己身份,一貫的好事不做,壞事做絕,尤其是對金錢方面的貪婪,據(jù)說連小販?zhǔn)掷锏囊欢↑c(diǎn)的小錢都不放過,所以也得到了“羅扒皮”的外號。
讓唐銘水頭疼的,是自己和羅德奇的關(guān)系一直不怎么好。
不僅僅是不好,簡直就有點(diǎn)死對頭的意思。
唐銘水剛來上海的時候,就和羅德奇有了一次正面沖突,從此后,就被羅德奇記恨在心。
羅德奇只要一有機(jī)會,總是變著法子和力行社對著干。
唐銘水幾次都想要對付他,可都被賀洛川制止了。
“我們在上海行動,還是不要樹立太多的敵人,尤其是公安局方面的人?!辟R洛川是這么解釋的。
此時,又聽到了羅德奇的名字,唐銘水的眉頭皺了起來。
“不光如此,我還打聽到一個消息?!毙O繼續(xù)說道:“羅德奇的老婆不是去年死了嗎?他看中了宋曉云,居然想讓宋曉云當(dāng)他的續(xù)弦。”
“他?”唐銘水啼笑皆非。
“真的,不會有錯?!毙O很很肯定地說道:“我看他不光是看上了宋曉云,而且還看中了宋望山的家產(chǎn),想弄個人財(cái)兼得吧?!?p> “他,也配?”唐銘水冷冷說道。
“您還真別小看了?!毙O特別提醒了一下:“就在今天晚上,羅德奇在三川樓設(shè)宴,專門宴請了宋望山,為的就是談?wù)撨@事。”
唐銘水沉默在了那里。
和羅德奇去商量放人,過去的那么多的恩怨,羅德奇是絕對不會放人的。
而且他還在癡心妄想要娶宋曉云。
換個人救?
一時沒有宋曉云那么合適的,第二,真要這么做了,等于告訴小孫,自己怕了羅德奇了。
過了一會,唐銘水開口道:“今天晚上三川樓,這個消息準(zhǔn)確嗎?”
“絕對準(zhǔn)備,三川樓,不會錯?!?p> “那今天我去一趟三川樓?!?p> “要給羅德奇一點(diǎn)教訓(xùn)?”小孫一下興奮起來:“水哥,我現(xiàn)在就去召集人手?!?p> “你去湊什么熱鬧?”唐銘水淡淡說道:“我一個人去就行了。”
“那不行!”小孫一下急了:“您一個人去,萬一……”
“有什么萬一?”唐銘水笑了笑:“我是軍統(tǒng)少校,難道他還敢動我?小孫啊,你幫我做點(diǎn)事就等于是幫我了……”
他仔細(xì)吩咐了幾句,小孫連連點(diǎn)頭:“水哥,您放心,我要是放一個人過來,我就不吃這碗飯,自己滾回老家種田去?!?p> 話雖然這么說,但他心里還是有些擔(dān)心。
羅德奇肯定不敢傷害水哥,但要是羅德奇急眼了呢?
水哥身上傷了一點(diǎn)皮,自己這些人都吃罪不起啊。
可有什么辦法,水哥一旦決定的事,誰能阻攔?
“去做吧,明天再找?guī)讉€記者來,去宋家采訪一下?!碧沏懰哪樕蠀s看不到任何的害怕:“尤其要找有影響力的記者。”
“全部交給我吧,水哥,您可一定要小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