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十年之約
余非則聽了藍玉之言，登時一臉警覺盯著龐噩冷冷笑道：
“堂堂追命算盤什么時候竟也對刀有了興趣？”
龐噩一聽這才將刀遞還給余非則道：
“只是久聞天訣弒月大名，卻不曾見過……”
說罷又忽然問道：
“傳聞這二刀落在鐵衣手里，朝廷費盡心思都沒找到，怎么會落在余掌門手里？”
余非則聽著赫然一笑，端起茶笑道：
“不值一提，來來來，喝酒……”
卻見龐噩冷聲道：
“想來余掌門定是殺人越貨，呵呵，這買賣賺大發(fā)了！”
余非則聽出龐噩這話里帶著譏諷之意，忽然抬手按在桌上。
等他抬手，藍玉和龐噩二人都是一驚，見桌上多了一枚深入寸許的掌印。
藍玉見余非則如此，怕二人起爭執(zhí)，遂即拍手笑道：
“余掌門這驚淵怒濤掌果真了得！”
龐噩也是一笑道：
“余掌門這素面閻羅的名號，果真不虛！”
說著自飲一杯，眼中閃過一絲兇光。
余非則一臉尷尬道：
“老夫也自認以長欺幼為人不齒，可留著他定壞了老夫的名聲，便一不做二不休……實屬迫不得已！”
藍玉見龐噩一番話讓余非則滿臉愧色，趕緊出言解圍道：
“這恐怕就是你們經(jīng)常說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哈哈，不說了，來，喝酒喝酒……”
余非則也搖頭無奈一笑，連聲說道：
“喝酒，喝酒……”
龐噩沖余非則一笑，做了請的手勢也端起茶盞……
余非則喝酒之時，忽然余光掃過，見龐噩多看了弒月一眼，立刻多了幾分警覺。
剛才喝酒之時，聽龐噩提到弒月時，言語間有些許敵意，或許這老兒見弒月也心生貪念？
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還是快快收起為好……
余非則想著，正出手去拿，卻聽藍玉說道：
“且慢！”
余非則一愣，卻見藍玉握拳輕輕在桌上錘了一下，面露難色道：
“余兄，弒月雖已歸了你，可你們皓蛟山也得在江湖上有一番作為，皇上那邊才好交代……”
余非則哈哈一笑，提刀喝道：
“得弒月者執(zhí)掌武林！弒月已經(jīng)在手，這有何難！”
卻聽龐噩冷哼一聲道：
“余掌門，你可別忘了，當今江湖各派中，除少林乃首屈一指外，峨嵋有斷妄師太，自然也實力不俗，雖然武當因公孫長罡出走實力大減，可有青松道長坐鎮(zhèn)，也稱雄一方，更別說‘一門一宗’，就連麒麟門也和你皓蛟山不相上下……”
藍玉聽著問道：
“一門一宗？唐門和霓瀾宗？”
見藍玉直接說出一門一宗，讓這二人頗有些吃驚。
藍玉看這二人神情，大概猜出他們心思，不由笑道：
“不是我夸口。別派不說，可這一門一宗或許比你們更了解……這唐門，擅長制毒打造暗器機關……”
藍玉說著，忽然目光落在追命算盤懷中的算盤上，當即懊悔道：
“哎呦，怎么把這給忘了，龐兄乃唐門正宗，這可真是關二爺面前耍大刀，哈哈……”
余非則也附和道：
“大人說的是，龐兄當年可是唐門二當家的?！?p> 龐噩一臉苦笑，搖頭嘆息一聲道：
“那都是從前了，現(xiàn)在的龐噩不過是個半路江湖的草藥販子罷了！”
說著苦飲了一杯不再言語。
話不投機半句多，藍玉又當即轉移話題道：
“余掌門，龐兄剛才所言極是，現(xiàn)如今這幾派勢力如日中天，你皓蛟山想要出頭怕是難了?！?p> “哼！這有何難？”
余非則說著忽然陰冷一笑道：
“老夫有一良計，縱使少林武當峨嵋三派合力，定使他們元氣大傷……不過，此事得從長計議……”
藍玉皺眉道：“多久？”
“少說也得十年……”
“十年！”
藍玉一聽還需十年之久，心中大為惱火，可又轉念一想，眼下皇上龍體依舊硬朗，沒兩個十年怕是難以崩殂，倘若操之過急難免出什么岔子。
想到此又眉頭漸舒道：
“好，你要時間，我給你十年時間！不過到時候余掌門食言……怎么辦？”
余非則一愣，看著藍玉，心中萬般忐忑，卻聽龐噩在旁淡淡說道：
“侯爺放心，余掌門這樣說那就是立軍令狀了……”
見龐噩如此說，余非則也只能一臉不悅道：
“龐兄說的對……請侯爺放心！”
卻見藍玉搖搖頭神情肅然道：
“既然是軍令狀，那咱得先說好……”
藍玉這一句讓余非則更沒了主意，心中將龐噩祖宗十八代罵了個遍。
又聽藍玉冷冷笑道：
“不如這樣，十年后倘若余掌門食言，我親自領兵前往皓蛟山送余掌門和各位上路……”
余非則聽罷心中大驚，捏著酒杯的手微微顫抖，不知該不該答應。
這時，龐噩替二人斟了兩杯酒，笑聲敬道：
“果然是大買賣，聽著讓人心里癢癢，來來來，龐噩敬二位一杯……”
余非則接過酒杯盯著龐噩，恨不得立刻出手將他斃于掌下，可又忽然轉念一想，既然你龐噩落井下石，那我何不拉個墊背的，假使不成，黃泉路上也有個探路的！
余非則呵呵一笑，問龐噩道：
“怎么，聽龐兄這話也想插一手？”
龐噩不但不惱，反而點頭說道：
“當然，這么大的買賣，豈有不做之理？”
余非則趁機說道：
“太好了！有龐兄相助，老夫心里也有了底氣！”
藍玉看看龐噩，不禁疑道：
“龐兄，這弒月我已許了余掌門，你想要什么？”
龐噩淡淡一笑，撩起左手衣袖，看著左臂上兩道醒目的傷疤，黯然道：
“看一眼神兵天訣，了一件心事！”
余非則和藍玉都是一臉狐疑，藍玉不解道：
“天訣怕是下落難尋了，鐵心父子已死，這天訣下落連皇上都不得知曉……”
龐噩搖搖頭說道：
“誰說不是呢，試試看吧……”
余非則忽然想到什么，眼珠一轉道：
“那倒未畢，這刀下落或許與麒麟門有關！”
“麒麟門？”
藍玉和龐噩相視一眼同時說道。
余非則暗暗點頭，當今武林中，雖說各派都想得天訣弒月，可最有可能的除了皓蛟山就是麒麟門，因為這兩派都是使刀。
卻聽龐噩反駁道：
“不可能，麒麟門鄭浩珣夫婦大婚之時，我趁楚闊天酒醉回房后旁敲側擊問一些麒麟門弟子，都沒打聽出什么端倪，甚至連夜黑時我偷偷溜進楚闊天書房臥室找尋，不見任何蛛絲馬跡！”
其實余非則也沒什么證據(jù)，剛才這樣說也只是為了讓龐噩幫自己對付麒麟門，聽他這樣說，也只能順口說道：
“那也不一定，這楚老兒老奸巨猾，書房和他臥室沒有說不定藏到別處了，等咱們以后鏟除了麒麟門……挖地三尺不信找不到！”
見余非則這樣說，龐噩當即起身拱手謝道：
“有余掌門這話，你那十年之約龐噩定當鼎力相助！”
藍玉舉杯起身朗聲笑道：
“好，那就預祝二位早日旗開得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