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浪費了,你要知道,水在荒漠里可是很珍貴。”馬道畿知道林景生尷尬,也知道他心里會不舒服,所以馬道畿盡量不讓氣氛安靜,繼續(xù)叨叨:“快喝光,你再不喝我就自己喝了,我也口渴的很。”
“那你喝吧!”
馬道畿真沒想到林景生會讓他喝,他立馬道:“都是你的口水,你自己喝?!?p> 林景生尬尬的笑了笑,最后,他選擇將水喝了。
夜已深,馬道畿按照林景生所說的那樣,去往臥龍城附近轉(zhuǎn)悠。他見過林正和林過一次,就是暴民和守衛(wèi)爭搶蔬菜的時候。他希望能在今晚找到他們。
可馬道畿的心思不在這個上面,他一路走來一路在想,林景生難道就不想知道自己的病情嗎?難道他真的是一個不會傷心難過的人?
馬道畿這樣想著的時候,遠在小村莊的最大茅草屋里躺著的林景生,雙眼空洞的看著屋頂,不知道看了多久,低沉的呻吟聲忽然從他的喉嚨里發(fā)了出來,眼淚從一滴變成如雨水珠般大顆的劃過他的臉頰。他似乎要把從失去母親那刻,被深埋起來的悲傷同之后所受的痛苦一起哭出來。
靜如止水的夜晚,伴著林景生的奔潰,似乎多了一些傷感。到日升的時候,天邊多了許多云霧。當云霧散去的時候,日頭已經(jīng)高高的掛在頭頂。
馬道畿神情怏怏的走了回來。他靠在門框上,似乎在思考要怎么告訴林景生他沒有找到林正和林過的事。
“道畿,是你嗎?”林景生忽然喊道。
“是??!”馬道畿應了一聲才關上門,進了里屋。
“很抱歉,我需要方便,可以幫我嗎?”
馬道畿笑了笑:“是不是憋了很久?”
林景生羞紅了臉,瞪了馬道畿一眼,什么都不接。
吃過了午膳,馬道畿還想繼續(xù)出門,林景生言語攔他道:“臥龍城那邊有發(fā)生什么事情嗎?”
“一如既往的‘風平浪靜’?!?p> “表面‘風平浪靜’而已。”林景生一本正經(jīng)道。
半月以后的臥龍城里發(fā)生的事情太多了。秦懷民已經(jīng)安穩(wěn)的當上的奴隸窟的四爺,就連蒲城三爺?shù)奈恢枚加锌赡軙兂墒撬模驗榍亓氐亩具€未完全治好,完全要靠秦懷民的解藥。如今的秦霖,大多數(shù)時間只能待在房里養(yǎng)身體,多一些消耗體力的行動都會讓他眩暈。
“三爺?!奔{蘭若德和何勛陽,攜帶著一個何芷曦來到秦霖的寢室。
自曹彬?qū)ⅠR道畿的話告訴秦霖之后,他親自去找了何勛陽和納蘭若德,誰知道卻在他們那里發(fā)現(xiàn)了失蹤不見的何芷曦。那時他才知道,原來何芷曦每日喊的‘哥哥’就在這里。
何勛陽和納蘭若德最先是戒備著秦霖,就算秦霖說明了來意,他們都是半信半疑。一直拖到現(xiàn)在。
他們的決定也是因為何芷曦的一句,三哥哥呢?
何勛陽這才想起,他進城除了救何芷曦,還要救回他的三弟弟。所以在半月后的今日,他們?nèi)藳Q定要與秦霖好好的談一談。
“快進來?!鼻亓貜拈缴掀饋?,套上外衫走去小廳。何勛陽和納蘭若德還有何芷曦已經(jīng)落座了,都看著秦霖。
“芷曦。”奈何,秦霖只看向幾日未見過的何芷曦。他看著她身穿男子的衣衫,覺得很是新奇。
何芷曦對他只是彎唇,無任何表達。何勛陽第一時間用手擋住秦霖看何芷曦的目光,不耐道:“我們今日來是有正事?!?p> 秦霖尷尬的收回目光,點頭:“你們是考慮好我上次說的建議嗎?”
“不考慮。”何勛陽說:“我是想拜托你幫我找一個人,他叫何勛鑫,十三歲,是我弟弟?!?p> “我會的。”
“謝謝?!焙诬脐貙χ亓氐馈:笳吣樕呒t的笑了笑。
“我建議你最好坐住你現(xiàn)在的位置,不然秦懷民一定會奪走?!焙蝿钻柟室鈧戎眢w擋住了何芷曦,一臉嚴肅道。
秦霖清了清嗓子,同時收斂好心思。他不接話,等待何勛陽的下文。
“你是少主,背后有城主。而城主和秦懷民是水火不相容,所以你做三爺是最合適不過,因為城主一定不會讓你這個位置被秦懷民奪去。”
“我知道,可是...”
“別可是了,照舊就行?!奔{蘭若德插話道。
何勛陽見秦霖默認,便也不在這件事情里糾結,他道:“你中的毒叫什么?”
秦霖抬眸,待臉上的愁容散去了一些,他才回應道:“就是祭毒,其實應該叫尸毒。”
“只有秦懷民知道怎么治這種毒?”
秦霖點頭,苦笑了一聲:“他會治,但卻要吊著我。他太自以為是了,以為控制我就等于控制了城主。你們也別太把我這個少主看在眼里不值錢?!?p> “不論你現(xiàn)在有多沒用,你還是有著‘城主的兒子’、‘少主’的頭銜。”
“我也不妨告訴你們,我和你們一樣是被抓來的孩子。所以城主并不是我的親生父親?!?p> 何勛陽和納蘭若德介一驚,相互看了彼此一眼,后者問:“當真?!”
“所以在此?!鼻亓仡D住,起身將房門和窗很好的關上,他還謹慎的探聽了一會外面的動靜,沒發(fā)現(xiàn)不尋常的他走回位置坐下,認真的一字一頓道:“我想告訴你們,一起將臥龍城連根拔起?!?p> 何勛陽和納蘭若德震驚的無法回應,兩人皺起眉頭,都沒有要接話的打算。何芷曦一副懵懂的模樣,偶爾看看何勛陽和納蘭若德,又看看秦霖,給人的感覺她只是個局外人。
“我一直以為只能是想?!鼻亓乩^續(xù)道:“當景生出現(xiàn)在這里的時候,就變得越來越強烈,強烈到我每時每刻都會想去行動??墒沁€沒有開始,景生就出事了。”
“那請你告訴我,景生現(xiàn)在如何了?”何勛陽沉著道。
“自他出去之后我就沒有他的消息,我相信他肯定還活著。而且一定回來!”
“景生沒有和你說過他的想法,你為何要認為景生一定會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