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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塵燼歌

第27章 風(fēng)云初乍起

浮塵燼歌 季熙河 2808 2019-01-23 10:55:48

  今日,滿臉壞笑的祖云去了火云殿正殿,星君示意之燼退下,她便在亭中躊躇,不知這祖云又打什么鬼主意。

  果然,是令人無語的鬼主意。

  祖云說,他求了天后娘娘要讓之燼做他的宮娥,氣得之燼咬牙切齒,想對祖云拳打腳踢,但自從那事以后,祖云懂得反擊,之燼便不敢輕易惹他了。

  就算被打死我也不要離開火云殿,去做柏青宮的宮娥,哼。之燼捶胸頓足地瞅著依舊悠然自得,好似并沒有發(fā)生什么的星君。

  星君來勸她說,這是天后娘娘的恩賜,在這火云殿再怎么做宮娥也無出頭之日,要是去了柏青宮,說不定差事當(dāng)?shù)暮?,能得到天后娘娘的提拔,屆時入仙籍,成為天庭正兒八經(jīng)的小仙子,這是多大的幸事啊。

  說實話,之燼被誘惑了,但她又堅定信念想了想,我可是星君的人,我不能為了幾分名利就放棄對我恩重如山的他。

  祖云并未強求之燼,可是星君卻一個勁兒地催她走,如似逼迫,因祖云老是到火云殿找之燼,擾得星君沒法專心處理事宜,更別說修煉了。

  之燼趴在正品讀詩詞的星君身旁,扯著他的衣袖,直呼,就不走就不走,你趕我也不走!

  星君無計可施,只好無語,但見她這樣耍賴,毫無女子家的恭順,便直搖頭。

  不曾想到,祖云詭計多端,不是個省油的燈,他竟然搬出了天后娘娘。

  天后娘娘的近身司女毓桑,親自來傳口諭,詔令之燼此后先行侍奉于柏青宮,今后再回火云殿。

  之燼知無法推脫,只能不情不愿地接受了。

  星君自始至終都未與她多半分言語,那蟠桃宴上割裂在彼此心間的傷痕,在她身上未得到痊愈,而他是不是也如此呢?

  臨走時,之燼行跪禮,“星君,之燼今日暫別,望您珍重?!?p>  說完,她深深叩拜。

  柏青宮。

  祖云見之燼換上了柏青宮宮娥的裝扮,直夸她,果真是個美人,以往太過素雅了。

  要是換做昔日在火云殿,祖云說出這句話,她真不知要對他翻多少個白眼,但現(xiàn)下她寄人籬下,唯有低眉順眼。

  祖云要朝會,還要去天書閣研習(xí),而之燼被撥到書樓,做了伴讀。

  他看書時很是認(rèn)真,之燼還以為祖云是那種不學(xué)無術(shù)的人,這也難怪他能記得那么多的故事。

  這里有很多規(guī)矩,祖云行事穩(wěn)妥,十足的儲君風(fēng)范,和那個在火云殿與她打趣的人,完全不同。

  之燼感慨,這柏青宮好似并未如她預(yù)料那般風(fēng)云莫測。

  這里的宮娥都很順從,也不多話,對她皆友善。

  她為祖云整理文牘,伴他讀書、寫字。他很少同之燼說話,之燼也未曾主動言語,彼此相安無事,倒也不錯,只是她多日不見星君,掛念縈懷。

  因祖云在書樓時,喜清靜,便只有她伴讀在側(cè)。

  今日,祖云從天書閣回來時,時辰已晚,之燼欲回臥房休息。

  之燼出了書樓,見祖云緩緩走來,她問道,現(xiàn)下可還要在書樓停留,他點頭,之燼便與他回了書樓。

  因祖云要是當(dāng)日有不明晰之處,必耿耿于懷,非得十分了然,才肯罷休,便有在書樓晚課的習(xí)慣。

  之燼隨祖云走了幾步,總覺他神色不安,有些奇怪。

  專奉宵食的宮娥舉了承盤來,看了一眼手撐在書案上,閉著眼睛,像在養(yǎng)神的祖云,輕聲說,“之燼,殿下這是怎么了?”

  接過她的承盤,之燼柔聲道,“許是今日太過勞累,時候不早了,你先去休息吧,這里有我?!?p>  “那你好生侍奉,我先去休息了。”她對之燼一笑,再向祖云行禮,“殿下,奴兒告退。”

  之燼仔細(xì)將宵食擺放在書案上。

  祖云卻一把抓住之燼的手,眼神慌亂。

  “你怎么了?”之燼意識到他此刻很是異常。

  他施法,設(shè)了仙障,緊抓著之燼的手腕,這突如其來的動作,令她片刻失神,甚至懼怕,“你要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就是想……”他痛苦地看著她,瞳孔中波濤翻動。

  他忽地,毫不留情地將之燼壓在席上,她拼命掙脫,而他呼吸急促,好似在克制什么,直至完全壓抑不住。

  他吻著之燼,她嚇得,大聲喊來人,可因有仙障,無人應(yīng)聲前來。

  “祖云,你放開我,放開我,我求你了……”之燼知曉他此刻想要做什么,但她卻難以阻止。

  他吻著她臉頰的淚水,撕裂了她的衣裙,他有片刻遲疑,但還是繼續(xù)了他的動作。

  她自嘲從未看清他是怎樣的人,她后悔到柏青宮,后悔來這天上。

  “來人!將這妖女打入天獄!”

  仙障驟然消失,天后用法術(shù)將祖云安撫下來,他靜靜睡去。

  而她,神色頹廢,衣衫不整,被狠厲的仙衛(wèi)押下。

  翌日,火云殿里。

  聽到她因誘惑太子被押入天獄的事,他氣急攻心,一拳將書案砸裂。

  那日祖云告訴他,若是之燼能去柏青宮當(dāng)差,對入仙籍大有裨益,還可得他的庇護(hù)。

  空塵雖難舍,但一想到自己尚且有罪在身,便應(yīng)許。

  可誰知竟讓之燼深陷囹圄。

  要如何才能讓她平安無事?他后悔當(dāng)初將她帶到天庭,這一切都是他的錯。

  “這戲如今唱得這般妙,你卻不想聽了?!?p>  他抬眼,看到宛柒似笑非笑,一副可憐他的樣子。他心中一驚,事出有因,而這因不就是她嗎。

  “是你!”

  “對啊,是我,疼痛的滋味不好受吧?”

  “你做這些事,便得歡愉?”眼前不可救藥的她,正炫耀著自己的罪孽。

  “忘了我說的話……沒關(guān)系,我會讓你記得牢牢地,到死都忘不了。”

  “想知道,我怎么布的局嗎?”她笑起來,面容扭曲,“很簡單,在祖云身上下了一點藥而已,男女歡好的情藥,不知在天后娘娘到達(dá)之前,祖云殿下是否已經(jīng)強要了那賤婢……”

  “你不怕有一日遭天譴嗎!”

  他持一把云紋長劍,劍鋒凌厲,寒光乍現(xiàn),與她的喉間咫尺相隔。

  “人是我害的,你殺了我,又能如何?”

  “若你當(dāng)日傷我之時,能有幾分猶豫,或許如今,我下手時也會給你留些念想,不過……來不及了,戲已然唱得越發(fā)好了。”

  宛柒大笑著,看著此刻凄苦無奈的空塵,心中一絲慰藉,欠下的理應(yīng)還,空塵啊,空塵,走著瞧吧,大戲還在后頭呢。

  之燼被仙衛(wèi)扔進(jìn)了天獄,這里黑暗陰森,冰冷入骨。

  她忽地憶起,洛棠也曾在這樣的地方,等待死亡。

  天獄的牢室是一方方施法的玉石臺。

  昨夜之事,讓之燼如在深淵般膽怯無助,她好累,只想深眠以療愈。

  在她的牢室旁,有女子,蜷縮在角落,察覺有人到來,便轉(zhuǎn)身看過去。

  “你是誰?”

  之燼微微起身,看向問詢之人,“以前是宮娥,你呢?”

  “以往難言?!?p>  “你在這里多久了?因何獲罪?”

  她冷笑,容貌魅惑,身上血跡斑斑,看起來有些猙獰的美。

  “幾百年了吧?!?p>  幾百年,這女子或許在自己還沒來這天上時便被關(guān)在了這里,這么長的日子里孤寂苦悶,還要受刑,實在可憐,之燼同情她。

  “我不知道還能不能活下來?!?p>  她關(guān)切道,“你的罪很嚴(yán)重嗎?”

  “這個……算了,我不愿去想起。聽天由命吧?!?p>  “不必太過擔(dān)心,天帝還算仁慈?!?p>  “就算能活下來,若是如你一般,被關(guān)在這里這么久,我想我或許還不如去結(jié)果自己。”

  “你若有情,即使身在廣袤之地,依然覺得不暢快,但你若是無情,即便長久被困,也不會在意。你明白嗎?”

  “你說得對,我不愿在此,是因為我有太多東西放不下?!?p>  我放不下星君,我希望他此刻聽不到我被抓入獄的消息,就算聽到了也不要做什么,他就凡事不理便好,不用在乎我,就像蟠桃宴上那般將我視為無足輕重的畜生。

  此刻,我才發(fā)現(xiàn)無情多好,那就不會來天庭,遇到這很多事,或許我還在我的洛棠山,喝著酒,看著瓊?cè)A,自由自在。我不必因為喜歡一個人,去學(xué)會哭,去長出心來,也就不會有這無垠的愁緒。

  往后,我就算活下來了,我與他必然是一身瘡傷,又如何去擁住彼此,還是說我們不會再想要給對方一個擁抱了。

季熙河

寫“吉慶”戲的時候,還是會小臉一紅,哈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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