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分析了一下事件的發(fā)展,看了一眼朵兒與若敏,表情凝重?!敖酉聛砟銈儼凑瘴艺f的做...”
朵兒與若敏鄭重地點點頭,聽著林海所囑咐的每一件事。
“以上我說的每一件都特別重要,麻煩兩位一定要記住,特別是朵兒你的供詞?!绷趾?戳搜勖鏌o表情的歐陽朵兒,后者點頭?!胺判陌?,林老師?!?p> 林海點頭,希望事件能如他發(fā)展的那樣,將此次事件定義為歐陽禮意外墜樓。
8點20分,警方來人。
帶頭的警方是一位四十歲左右的男子霍之令,單眼皮,眉毛很濃,眼角有一塊很明顯的刀疤,眼里帶著凌厲的光,仿佛深林里匍匐前進的獵豹一般,令林海不由心中一震。之令身旁跟著一位二十歲左右的年輕男子,英俊的臉色卻配著一副面無表情的淡漠面孔,好像帶著不會笑的英俊面具,給人一種陌生感。
霍之令讓幾位刑偵排查現(xiàn)場,在二樓進行了簡單的隔離詢問。
第一個進入詢問室的是張若敏。
“你是第一個發(fā)現(xiàn)死者的?”霍之令問道露出獵豹般捕獵的眼神,旁邊年輕的刑警提筆記錄著。
“是的,當(dāng)時亮正在睡覺,朵兒則待在自己的房間,我在一樓的廚房整理餐具,突然聽到砰地一聲,我急忙跑出去,我丈夫他就倒在了地板上?!闭f著,張若敏聲淚俱下,眼眶發(fā)紅。
“歐陽太太,您的心情我們非常能理解,你丈夫意外死亡時間大概是在什么時候?”霍之令說。
“大概是7點49分左右。”若敏眼神不自覺地向上,思考著。
“就是說在歐陽先生出事時,現(xiàn)場是沒有人看到他失足跌落的?!?p> “是的?!比裘酎c點頭。
“那位家教老師是歐陽先生出事后來的?”
“是的,當(dāng)時我有點驚慌失措,正想著要打電話報警,沒想到這時有人按了門鈴,我在門口語音確認(rèn)了是來上家教課的林海,之后在他的建議下我們就報警了?!?p> “林海先生的家教課時間是幾點?”
“7點50分到9點20分,一個小時半的時間,輔導(dǎo)我女兒的物理課?!?p> “他來了多久?每天都來嗎?”
對面之令的刨根問底,若敏黛眉微蹙,回答道?!皝砹舜蟾湃齻€月,只有周末來?!?p> “家里還有其他人嗎?”
“還有保姆李惠,她家里有事,請假了,周一才回來?!?p> “好的,謝謝您的回答。”
“我可以走了?”若敏說,她的面露略顯憔悴。
之令點點頭,若敏起身走出房門,暗暗松了一口氣,一切都按照林海的指示說的。
朵兒出來后,林海走進去臨時詢問室,看著之令眼旁的疤,不由得有些緊張,但臉上卻沒有什么變化。
“你是朵兒的家教?”
“是的?!?p> “幾點到的,能和我說一下當(dāng)時的情景嗎?”
“7點51分,我和往常一樣準(zhǔn)時到達(dá),按了門鈴發(fā)現(xiàn)沒有人開門,我按了三次,張女士才給我開門,并告訴我歐陽先生失足跌落的事,我當(dāng)時看了也很吃驚,建議他們報警?!?p> “你進門時沒有聽見爭吵嗎?”之令望著林海,眼里露出凌厲的光。
“沒有,我進門時他們都對歐陽先生意外死亡的事表現(xiàn)得很驚慌,或是一時不知道怎么辦吧。”
“很驚慌?”
“是的,丈夫意外死亡,任誰都很驚慌吧,所以我沒有多想,就提議她們報警了?!?p> “好的,謝謝?!?p> 林海沒有多說,起身走出去。
霍之令望著林海面無表情的走出去,面露思索。“無塵,你覺得歐陽禮是失足摔落的嗎?”
年輕男子合上記錄本,眼里露出如霍之令相似的光,那是白狼的看待獵物的光。
“我剛剛觀察了歐陽禮的身材,雖然肥胖,但個頭并不高,失足跌落的可能性很小。我覺得這是一場謀殺。”
“話是這樣說沒錯,不過一切要拿證據(jù)說話,要等身體的檢驗報告出來,歐陽禮失足前是否服用了安眠藥一類的物質(zhì)?!被糁铍p臂抱胸。
門外,林海撇了一眼正在對現(xiàn)場進行取證的刑偵們,現(xiàn)場的一切他早已安排了好,或者說完全不用安排,將最真實的一片還原給警方看,只需要將歐陽禮后背的指紋擦拭干凈,在樓梯的扶手上下一點功夫就可以,只是這個的很可能會讓警方懷疑是故意做得手腳讓歐陽禮摔下,但那樣也比被推斷出是有人推下去要好。
不久警察就會發(fā)現(xiàn)扶梯的一節(jié)有一些松動,口供一致的話,警察也沒有辦法,只是現(xiàn)在最不穩(wěn)定的是歐陽禮的小兒子歐陽亮。林海的眼里露出一絲擔(dān)憂。歐陽亮他真的睡著了嗎?林海想,事后他不太放心到歐陽亮的房間,他確實是在睡覺。
“天生失明的人,嗅覺、聽覺應(yīng)該比常人靈敏,亮他真的什么都沒有聽到嗎?”想著林海走到了門前坐在門口的臺階上,伸手點上一只煙,在沒有之令同意前,他是不能走的。
歐陽朵兒進門,眼眶發(fā)紅,因為先前哭過,顯得有些紅腫,坐在椅子上低著頭。
“朵兒,發(fā)現(xiàn)你父親摔下時,你在做什么?”
“我一直在房間里,聽到聲響后下樓的,發(fā)現(xiàn)我爸倒在里了一樓的地上?!?p> “當(dāng)時你一直在房間嗎?”
“是的?!倍鋬狐c點頭,眼淚至眼角流下。
“你弟弟在做什么?”之令問。
“他應(yīng)該在睡覺吧。”
“你弟弟平常都這個時間點睡覺的嗎?”
“平常8點左右,他就會睡著,今天更早一些?!?p> “好的,謝謝你的回答?!?p> “那警察叔叔,我出去了?!?p> 之令點頭隨后起身。“走吧,我們?nèi)ヒ娨姎W陽亮。”
走進歐陽亮的房間,歐陽亮坐在床頭,眼睛帶著黑色面罩,面罩上印著一只紅色蜘蛛。悠揚的樂曲飄蕩在房間內(nèi),聲音并不大,但之令聽出了那是貝多芬第五交響曲,他的女兒也喜歡聽貝多芬的曲子。樂曲抑揚頓挫,震撼人心,之令很意外小小的歐陽亮竟會喜歡這樣激昂高亢的樂曲,他沒有打斷歐陽亮,站在門口靜靜聆聽。
這個雙目失明少年的內(nèi)心,是怎樣與命運抗?fàn)幍哪兀恐钕搿?p> 不一會,歌聲停。
“是貝多芬第五交響曲嗎?”霍之令淡淡的說,用盡量平和的語氣。
歐陽亮手摸著MP3,按掉了音樂,面露驚訝,側(cè)耳?!澳阒溃俊?p> “我猜大概是?!?p> “你們是警察嗎?”
“是的。”霍之令點頭?!皩τ谀愀赣H的死亡,我很抱歉。”
“不怪你們,并不是你們造成的?!睔W陽亮語氣里沒有任何憤怒。